第528章 故人算計
聽到這裡，林晚意總算是明白過來了。
之前皇帝就說過，要利用選秀一事將背後之人給引出來。
只是她沒想到，這兩人可都是自己細細查問過的，原本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皇帝卻將她們背後之事給查了出來，當真是讓她后怕不已，同時也充滿了疑惑。
「陛下，她們怎麼會……」
「別小瞧了這背後之人，從前朕還真是眼拙沒瞧出來她的本事呢。」
「她？」
「嗯，算是故人吧。」
「誰？」
「謙貴嬪。」
「什麼？」
林晚意對此顯然是有些吃驚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都快要淡忘此人了。
若非皇帝今日提起，她是萬萬不會想到此事與謙貴嬪又有何干？
於是想了想便開口說道。
「是為了靈王（三皇子）嗎？」
「嗯，四王叔剛送來的密報，策州內的張家軍副帥投了靈王，如今他們手裡有十萬大軍，正日夜操練著，意圖謀反。」
謀反二字自皇帝口中說出的時候，林晚意還是後背一涼。
曾經的西北柳家就是以謀反罪而覆滅的。
難不成被柳絮兒養了幾年，這份心思也存在了靈王心中？
想他如今也是二十有三的年紀。
聽聞妻妾成群，子女眾多。
從前林晚意不好置喙此事，如今瞧來，是打算給自己留下足夠多的血脈，以期得到什麼嗎？
想到這裡，就不寒而慄。
且眼中開始有些慍怒上頭。
「所以黑熊一事也是他們背地裡動的手？」
「嗯。」
隨後皇帝便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林晚意。
「曾孔厚此前一直在追查這事，從黑熊的出處發現了些不同，盛京城附近並沒有什麼連綿的山脈，所以此熊不會是在京郊長大的，定是被人設計送過來的。」
「一路上既要保證黑熊不鬧事，又要收買好獵場之人布下此局，那些人也算是廢了不少心思。」
「只可惜，棋差一招，還是讓朕手底下的人給查了出來。且這麼多年，小六都在華州，表面上是跟著四王叔練兵，可實際上，他早就是王府暗衛營的副統領，跟著江煥清學了不少本事。」
「這次靈王與張家軍副帥勾結一事，便是他翻出來的。」
林晚意吃驚不已。
「小六？暗衛營？」
林晚意對皇家之事，了解的不算多。
但她也知道，任何掌權者都不會只有光明的一面。
可她沒想到的是，這竟然會與小六有關。
「放心吧，他的本事，遠比你想象的要大。」
皇帝在提及六皇子霄王的時候，眼神中滿是讚賞。
可林晚意還是覺得后怕，畢竟他如今滿打滿算也就十五歲罷了。
暗衛營，具體做什麼林晚意不得而知，但總歸不會是能見天光之事。
如此，豈不是危險重重？
蹙著眉頭，她此刻心中多有慌亂，可卻不知該如何訴說。
皇帝自然是也瞧得出她這是做母親的擔憂。
於是拉了她的手過來，就承諾似的保證道。
「放心，有四王叔和江煥清在，他們不會讓小六齣事的。」
聽到四王叔的名字，林晚意多少能放鬆些。
可四王叔如今也是快七十的人了，早就該榮休歸家，只不過這麼多年一直都還在華州，不過是為了讓小六的本事再精進穩固些罷了。
須知大魏的王朝，既要有明君，也要有猛將和賢臣。
因此，他這麼多年也一直致力於培養霄王，成為大魏的下一個鎮國石。
好在，霄王也確實沒有辜負他的心思。
這些年成長速度之快，讓四王爺很是心寬。
「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策州之事呢？」
林晚意沒有開口提靈王，畢竟不管怎麼樣，那是皇帝的親兒子。
即便這麼多年沒有養在身邊，也一樣是他的血脈。
父子親情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林晚意明白，皇帝自然也有考量。
他的眉宇間透著一股平靜無波，但越是如此，林晚意越是覺得害怕。
皇帝這些年是愈發的不動聲色了。
心思之難猜，又是連她這個枕邊人也不見得能明白。
片刻后，皇帝才出聲道。
「太後去五台山之前，曾與朕夜談過一次，其中就說了對靈王的安排，大儒和良臣都未能將其的心思給扭轉，那隻能說明人從根上已經壞了。」
「他確實是朕的兒子，但若真是舉兵造反，那便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至於在他背後攛掇和安排的謙貴嬪，張家軍的副帥以及投靠了靈王的那些人，也一併收拾了吧。」
「太子之手不宜沾染上兄弟的血，這惡名還是朕來擔就好。」
聽到這裡，林晚意心中一緊。
回握住皇帝的手，死死的抓著。
她剛入宮的時候，便聽說過一些事情。
彼時的皇帝對三皇子可是用足了心思教養的。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當時最有可能繼承大統之人。
人不是草木，怎會無情。
皇帝雖然是為大魏江山著想，為太子日後登基的順利著想，但也太過殘忍了些。
大約是看明白了林晚意眼中的擔心，皇帝淡笑一聲。
伸手撫摸了一下林晚意依舊柔順的秀髮，隨後輕聲說道。
「當年為著這江山，太后也是忍痛送了輝嫻去死，如今這苦楚要朕自己來嘗了。」
言語中，頗為無奈，但更多是難過。
林晚意何嘗不明白。
她不知該如何下口去勸慰。
只能靜靜的陪在皇帝身邊，心中還是存有那麼一絲僥倖，希望靈王能夠迷途知返，不要做下禍國殃民之事才好。
一夜難眠。
月色清冷的讓林晚意似乎是提前感受到了寒冬將來一樣。
皇帝還是照常早起去上朝，而選秀一事也隨著幾道賜婚的聖旨而進入尾聲。
轉眼間，就過去了一月有餘。
盛京城正式進入冬月之後，天氣就一日賽過一日的冷了下來。
北風刮著，小雪飄著。
一切又進入了銀裝素裹的模樣。
頤華宮中，今日陪在林晚意身邊的有韓王妃，有林曦若（二公主），有三公主，自然也有即將要成為沛王妃的李家小姐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