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誰是惡魔
晉陞通途，環臂-1行政區，晉陞通途警署。
塞巴斯蒂安被關在特殊的牢房中，這裡經過了鋼鐵神教牧師的改造，牆壁上銘刻著意義不明的符文，符文表面時不時還會閃爍和涌動一陣漆黑的能量。
塞巴斯蒂安的雙手也被禁錮在符文手銬之中，封死了他變為能量體附身其他人然後逃走的可能性。
「那人是你殺的,沒錯吧？」胡守仁坐在對面，提審這個瘋子。
「對，是我殺的沒錯沒錯，就是我殺的，你喜歡我的藝術品嗎？哈哈哈哈哈自從來到晉陞通途之後，這還是我第一次製作新的藝術品！」
好吧，也算不上提審，畢竟塞巴斯蒂安立刻就招了,招的無比爽快和直接。
這個瘋子,他沒有絲毫的愧疚和不安，而且還將那個陷入時間循環的死者稱之為藝術品。
目前相關的新聞報道已經佔據了晉陞通途本地媒體的頂流，將人們的目光和注意力短暫地從首席議長選舉這件事兒上面轉移了過來。
通過進一步審問，胡守仁得到了更多他想要的信息，而且塞巴斯蒂安一開始就沒想著要隱瞞什麼。
嚴格來說，他的確是聽了胡風的勸告和警告，來晉陞通途沒抱著什麼壞心思，在那個扭曲的虛擬現實中呆的太久了，所以他就想重新回歸現實社會，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賺錢，然後等到平時有時間有假期了，就去外地殺殺人搞點藝術創作，至少這就是塞巴斯蒂安最初的計劃和未來人生規劃。
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社會立刻給這位瘋子藝術家一頓毒打，按在地上摩擦。
進了那家新聞媒體公司當記者，本以為即將大展宏圖一飛衝天,誰成想是進了血汗工廠。
五險一金？哎呀沒有不存在的~
每周兩天的按時假期？哎呀沒有不存在的，老老實實加班去！一周七天無休！
工資薪酬？談好了一個月一萬二千星幣，結果入職需要買公司規定服裝，買公司規定的器材設備，買公司規定的工作穿梭機，公司協助註冊晉陞通途本地記者身份。
雜七雜八的費用一結算，塞巴斯蒂安剛入職工作，一分錢還沒賺呢，直接倒欠公司四萬多星幣，貸款上班，按月還款了屬於是。
那結果就是沒錢了嘛，老闆又各種壓榨和剋扣還有罰款，照這個模式繼續幹下去，一個月之後開工資，塞巴斯蒂安搞不好還要倒貼錢給老闆。
一般情況下，偷渡來晉陞通途的群體基本上都是這個情況，被各種壓榨和欺負，反正吃定了他們不敢去做什麼。
但塞巴斯蒂安這個瘋子哪兒能受得了這個罪，本來被飢荒完全腐蝕的精神狀態就不穩定,這麼一受刺激，直接就炸了，把老闆約到了環臂-8的那個小巷子裡面直接給噶了。
完事兒之後才想起來壞了，這裡是晉陞通途，在這裡犯事兒，那結果一般不會好到哪裡去，所以塞巴斯蒂安就想著去貸一筆錢，然後跑路。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大家就都清楚了，貸款沒辦下來的塞巴斯蒂安在美德城的街上溜達著想辦法搞錢，結果就看到一群人在那裡偷摸地交易武器裝備，這在哪個世界哪個宇宙可都是違法行為啊！
於是塞巴斯蒂安咔咔一頓拍，然後準備上去敲詐勒索一筆，你們這是違法行為，跟我去自首，要麼繩之以法，要麼你們給我一筆封口費。
那傢伙，美德城的社會人老哥們能慣著他？當場就是一擁而上，圍起來打，猛揍。
起飛失敗的塞巴蒂安又是被一頓圍毆，猛揍，直到胡守仁和凱茜趕來。
嗯。。。整個經歷，主打的就是悲情，突出一個倒霉寫實風。
至於從哪兒來的，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塞巴斯蒂安倒是聰明，沒有透露任何信息，現在他也明白了，這個宇宙比想象中的要複雜和危險，尤其是惡魔靈魂狀態，竟然有人能鎖住自己，封印自己，這在平行宇宙那邊是完全沒有過的。
一個不小心的話，自己真有可能死在這裡。。。
所以塞巴斯蒂安順著胡守仁的思維邏輯，也是順著所有人的思維邏輯，說自己是個沒有註冊和報備的異能使，在地下研究所植入了不穩定的實驗性晶元，導致自身情緒極度不穩定且無法控制，經常頭痛欲裂，具有嚴重的精神衰弱，按時治療花光了所有積蓄，現在因為沒錢了，所以葯也停了。
但自己追求藝術的夢想還在，心若在，夢就在，不過是從頭再來，嗷~~~
行了，胡守仁表示也懶得繼續和這個瘋子糾纏下去了，直接走流程吧，該判判該關關，該扔精神病院里那就扔精神病院里。
但是這次輪到現實狠狠打了胡守仁一巴掌，又或者說他對此已經習慣了。
一些不願意透露姓名和身份的優秀企業家，他們願意花錢保釋塞巴斯蒂安，多少錢都不是問題。
然後便是來路不明的律師要求和塞巴斯蒂安單獨談話，談完之後塞巴斯蒂安便改了口風，開始鸚鵡學舌。
總之這個過程你不要多問，也不要多管，總之最後就是這個瘋子殺人犯被保釋了出去，同時還拉了一個替死鬼用來結案。
不過看在胡守仁背後有關係有路子的份上，老爺們還是少見地安撫了一下胡守仁的情緒，適當地透露了一些信息。
原因很簡單，簡單到可笑。
因為熱愛藝術，追求新的藝術。
比如摩根*暗潮，還有指引會的一眾大佬們，他們對塞巴斯蒂安的藝術非常感興趣，他們想要請塞巴斯蒂安為他們創作一些特別的藝術品，來裝點和充實自己的私人收藏。
這種極具直面衝擊性的藝術品，簡直就是後現代派的抽象寫實主義風格的典範！
至於什麼是後現代派的抽象寫實主義風格，這誰知道呢，反正只需要知道權貴們最近熱衷於攀比自己在這方面的藝術收藏就是了。
「你是說，有人花大錢保釋我，讓我去為他們創作藝術品，而且還會給我很多錢？」
警署大門外，看著一架勞斯萊斯-湖女之光穿梭機正在緩緩降落，塞巴斯蒂安看向胡守仁，開口問道。
「對，恭喜你，馬上就要有錢了，再也不用住日租房或者流落街頭了，你也許是個該被槍斃的瘋子，但他們是惡魔，有錢有權的惡魔，你這個瘋子只是個新鮮的玩具和工具罷了。」
胡守仁同樣盯著塞巴斯蒂安，語氣平淡，看不出喜怒。
塞巴斯蒂安沒有答話，他轉身看著那架奢華的穿梭機，少見地沉默不語。
沒有飢荒，沒有扭曲，也沒有腐蝕。
那麼，誰才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