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守城之計
經過別部司馬林溥的介紹，楊昭知道那位都尉，就是未來的上將潘鳳。
他們走下城樓，來到軍營，終於看到潘鳳，他的身邊，還有數個部將，正在研究接下來守城的戰略，對於楊昭二人的到來，直接忽略了。
「我們等一等！」
林溥拉著楊昭，退到一旁，等他們討論結束再說話。
「都尉，使君來了。」
此時一個部將走進來說道。
話音剛落，冀州刺史王芬走進軍營。
「使君，情況不容樂觀。」
「鄴城四邊城門，經受過一次攻打，戰損很嚴重，另外軍中糧草僅能支持七八天。」
「箭矢、擂木等守城的東西，按照現在的消耗速度，最多還能再用三天。」
「四邊城樓的城門，只有鳳陽門情況稍好，其他的不容樂觀。」
「南邊的廣陽門，險些失守。」
「黃巾蛾賊的叛亂，來得太突然，我們毫無防備，便已被兵臨城下。」
潘鳳首先彙報現在的情況。
鳳陽門有楊昭帶動防守，算是這場戰爭的異數。
聽完了潘鳳的彙報，王芬感到很頭疼，問：「潘都尉，你可有退敵的辦法？」
潘鳳無奈道：「我已經下令，拆除城內部分房屋，用房屋的木頭和石頭來守城，又儘可能製作箭矢，希望能多堅持兩天，盧中郎的援軍何時能到？」
「根據最新的消息，盧中郎帶兵八萬來援，最快還要七天，才能趕來鄴城。」
王芬皺起眉頭。
守城的武器，只夠用三天。
拆了城內的房屋，能再撐兩三天，時間還是不夠，要是城外的黃巾軍再發起猛攻，他們估計能支撐的時間更短。
這還只是武器的耗損，還沒算上守衛的戰損。
接下來再打兩場，城內守衛士兵陣亡的數量多了，他們會守得更艱難。
黃巾軍的主要活動地區，以及根據地就在冀州，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鄴城。
「七天！」
潘鳳感覺壓力很大。
其他郡縣，都在對抗自己範圍內的黃巾軍，抽不出兵力來支援鄴城。
「我有一個計劃，可以再拖延敵人兩到三天。」
就在王芬和潘鳳陷入沉默時，楊昭的聲音打破了這個沉默。
他突然說話，還把林溥嚇了一跳，趕緊打眼色示意不要亂來。
潘鳳好奇地往他們看去，終於想起林溥的事情，問：「林溥，他就是鳳陽門上那個小兵，你推薦的人？」
「是的，鳳陽門能守住，全靠楊昭的能力。」
林溥把整件事簡單地說了說，特彆強調楊昭的能力，又道：「我們的軍官，戰死了好幾個，屬下擔心不夠人指揮，導致軍心不齊，正好楊昭有那個能力，便推薦給都尉。」
「哦！」
王芬突然對楊昭有點興趣，問：「你說能再拖延幾天，有什麼辦法拖延？」
楊昭沒有拘謹，上前兩步道：「只需要使君在全城之內，收集金汁和火油，如果沒有火油，就收集桐油、麻油，還有動物油脂，就能再拖延幾天。」
「用火油，就是火攻，此計或許可行。」
潘鳳尋思著說道：「鄴城那麼大，能收集到的火油、麻油和桐油應該不少，在敵人攻城時倒下去再引火點燃，有一定的效果，是我疏忽想不到這點，但金汁又有何用？」
金汁，就是糞便、糞水。
「金汁的用處，有兩種。」
「第一，將其煮沸，燙傷攻城的敵人，這種傷口極難癒合，能讓敵人失去作戰能力。」
「第二，其實在我們大漢之前，秦滅六國的時候，就有將箭矢、刀劍等，浸泡金汁的做法。」
「金汁裡面有一種毒素，只要碰到傷口，會將傷口附近的肉，變成腐肉，進而導致受傷的人，發熱、生病，最後死亡。」
「我們今天已經和黃巾蛾賊交鋒，前來攻城的蛾賊，身上多多少少帶有些傷口，金汁的效果就能發揮出來。」
楊昭解釋說道。
糞水裡面，充滿了各種細菌和病毒，古代沒有抗生素，傷口碰到糞水，會引發炎症，甚至是破傷風，以這個年代的醫療條件只能等死了。
金汁簡直是古代的生化武器。
林溥驚呆了，本以為楊昭只是勇猛一點，沒想到還有些本事，還懂如何拒敵。
潘鳳和王芬眼眸一亮，利用金汁的毒素殺敵，這一做法他們是知道的。
一些古籍裡面，也有過類似的記載。
這個小兵懂的還不少！
楊昭繼續說道：「金汁不僅能打退敵人，還能讓黃巾蛾賊，對太平道離心。」
「如何離心？」
王芬本能地追問。
「張角等人，能集合數十萬大軍作亂，是因為他的太平道，能給黃巾蛾賊一種信仰，如果被淋了金汁的黃巾蛾賊回去病死了，他們的信仰豈不是崩塌了？」
楊昭說道。
潘鳳道：「張角不是宣揚，信奉太平道，就可以用符水治癒百病？」
楊昭反問：「都尉是否相信，符水能治病？」
潘鳳：「……」
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王芬覺得有道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決定採用楊昭的建議，道：「安排人下去，在全城收集金汁和火油，一定要快！」
幾個部將得到命令，趕緊到外面安排。
「楊昭，你和弘農楊氏，是否有關係？」
王芬打量了一會楊昭，此人能力不弱，還有點學識，可能是某個士族庶出的子弟，才會落得如此。
如果背後有家族，又有能力，可以重用。
楊昭作揖道：「屬下只是個普通人，恰好姓楊。」
聞言，王芬頗為可惜，又道：「我去發布命令，發動全城百姓，收集火油和金汁到軍營，剩下的事情，潘都尉負責。」
「恭送使君！」
他們一起目送王芬走出大門。
潘鳳說道：「如果火油和金汁管用，楊昭算是救了鄴城，現在你只是什長，我破例提拔你為軍候，負責防守整個鳳陽門，林溥我會安排到中陽門，你是否能勝任？」
軍候，僅次於司馬。
楊昭算了算等級，還是連升三級，而且不是暫代，高聲道：「屬下不會讓都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