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嫠婦

第二十四章 嫠婦

果然。

下一卷簡牘記錄了盧植與師宜官動手的全過程。

盧植雖然一上來就被師宜官掐住了脖子,但他只是捏住師宜官的胳膊隨手一扭便將其制住,接下來便是盧植的表演時間,全程壓制將師宜官騎在身下一頓輸出,師宜官幾乎毫無招架之力。

需知盧植如今已經年近五十,而師宜官則年近六十,皆是頭髮花白的老者。

一個是海內大儒,一個是書法名家。

這二人大打出手的畫面實屬罕見,任何人只看一眼便能夠吹一輩子。

好在盧植還算比較有分寸,打鬥之中主要以壓製為主,並未真正對師宜官下重手。

不久之後師宜官體力不支癱軟在了地上。

盧植也喘著粗氣從師宜官身上翻了下來。

兩人自此進入進入賢者狀態,各自來到牢房的一處角落裡席地而坐,自此再也沒有了「哼」聲,只是偶爾幽怨的瞅上對方一眼,彷彿一對陷入了冷戰的情侶。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監視記錄送來之前……

「哈哈哈……」

劉宏從未想過竟會發生如此精彩的事情,放下簡牘之後忍不住拍著大腿笑出聲來。

「?」

蹇碩投來好奇的目光。

顯然這裡面的內容他還不曾看過,卻又不敢在這個時候多嘴,只怕一不小心掃了劉宏的興。

劉宏自然留意到了這個細節,心中對蹇碩的表現又滿意了幾分,笑呵呵的道:「你也來瞧瞧海內大儒與書法名家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面?」

「奴婢不敢!」

蹇碩當即嚇了一跳,當即跪在地上叩首賠罪。

「瞧瞧吧,瞧完了之後替吾將這些簡牘收入西園寶庫,吾要好生珍藏起來。」

劉宏將那幾卷簡牘推向蹇碩,伸了個懶腰起身道,「吾有些睏乏,今夜就在西園歇息吧。」

劉宏雖知道天子行的是孤寡之道。

但這孤寡之道也的確寂寞了些,平日里連個能夠暢所欲言、吹牛打屁的人都沒有,更不要說分享快樂。

縱觀天下。

他發現現在唯一能夠分享這點快樂的人,似乎便只有身邊的蹇碩,而且還只能有選擇的分享……

這或許便是戴上王冕必須付出的代價吧?

「奴婢先去安排。」

蹇碩終於確認劉宏並沒有怪罪的意思,這才放心下來,連忙起身跑去向西院內支侯的宦吏與宮女傳令。

而劉宏則依舊在想盧植與師宜官的事情。

雖然今天兩人入獄之後的表現的確出人意料,但依舊無法看出大漢國運增加的原因,如此便還需要繼續觀察下去……

……

與此同時,長秋宮。

「殿下,今日太學院與鴻都門學的事你可聽說了?」

屏退所有宦吏與宮女之後,何進還是依照漢禮向自己的妹妹何菱施了一禮,才壓著聲音說道。

「大哥,我不是說過了么,沒有外人的時候大哥不必如此見外,先請坐下再說吧。」

何菱先將何進拉過來請入了座,自己則很是隨意的跽坐於一旁的位子,又親自給何進倒了杯茶,全然沒有皇后那高高在上的姿態。

只因何菱與何進其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當初何進的母親早亡,父親再娶又生了一子二女,其中便有何菱,後來父親也早早去世了,自此便是何進一人在養活繼母與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因此在何菱眼中,何進既是兄長又是父親,彼此之前的感情還要勝過一般的兄妹。

「此事我倒也聽說了,那太學院與鴻都門學的祭酒雖只是想找陛下做個見證,但聚眾圍堵宮門強求卻萬萬不該,陛下命人將他們抓了也是他們自作自受。」

兩人坐定之後,何菱嫵媚的俏臉上露出一抹慍意,接著何進剛才的問題說道。

「妹妹,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何進此刻也不再稱何菱為殿下,嘮家常般的道,「太學院與鴻都門學的祭酒皆是享譽海內的名士,陛下抓了他們只怕引起天下公憤,令大漢時局變的更加混亂,我手下的司馬與門客皆認為,陛下此舉極為不妥。」

「可大哥是否想過,若陛下對那二人網開一面,旁人也來效仿他們又當如何,難道宮門便是誰想堵就能堵的么?」

何菱依舊堅持道,「反正我認為陛下就該如此,打得一拳開,免得萬拳來,那兩個祭酒越是有名望,便越該懲治一番,也教那些妄自稱大的臣子瞧瞧在陛下面前胡來是個什麼下場……陛下還是手軟了,若換做是我,我便教羽林衛當場將他們當做亂臣賊子當場斬殺,權當做殺雞儆猴了。」

「妹妹啊,這治天下與治後宮可不是一回事……」

何進見在這件事上無法與何菱達成共識,於是嘆了一聲便識趣的跳過這一話題,接著又面色鄭重的道,「不提此事了,其實我今日進宮是要與你說另外一件更加緊要的事情。」

「大哥請講。」

何菱面露好奇之色,直了直身子道。

「呂先生妹妹還記得吧?」

何進不說反問道。

「自然記得,他可是咱們家的貴人,當年還在南陽的時候,呂先生便看出我身上呈現極為少見的三彩貴氣,因此大哥才花錢託人將我選為采女送進了掖庭,果然不久之後我便被陛下看中臨幸,後來又生下了辯兒,這才有了今日的光景。」

何菱說道。

「昨日我帶呂先生去見了陛下,呂先生藉機為陛下望氣,卻見陛下身周五彩之氣暗淡,臉上蒙著一層黑氣,只怕至多活不過一年了……」

何進微微頷首,嘆了口氣道。

何菱聞言頓時站了起來,蹙起柳眉道:「呂先生不會看錯了吧?」

「呂先生的本事你還不知道么,怎會看錯?」

何進聳肩道。

「不可能!」

何菱不知為何語氣變得極為堅決,「若是此前你這麼說我或許還會遲疑,但最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呂先生一定是看錯了,陛下正值壯年,最近身子骨也越發硬朗,就連我都難以招……總之呂先生一定是看錯了,此事絕不可能便是了!」

何進聞言詫異的望向何菱,竟忽然有些看不懂自己這個妹妹了。

如此遲疑了片刻,何進還是將提前準備好的話說了出來:「妹妹,呂先生不會看錯的,我今日前來說明此事,也是希望你再催一催立儲之事,最好趕在陛下駕崩之前……」

「何將軍!」

何菱竟又面色冰冷的打斷了他,神色嚴肅的道,「辯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立儲之事我自會用心,但你若再如此咒我郎君早崩,咒我年紀輕輕便成了嫠婦,便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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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帝從賣官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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