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真假誰辨千年事 江湖我行三界遙
?寒江向地上看去,只見自己的腳已經變軟,漸漸居然如同蛇尾一樣了,他感到特別的恐懼,自己怎麼才出來就遇到這種事情,他感到說話都已經很困難,但還是憋出了幾句話,「我不是妖怪,你放開我,聽我解釋!」
那道姑冷冷一笑,厲聲說:「妖怪都這麼說,我豈能信你!」寒江感到越來越難受,忽然間體內一熱,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轟的一聲,拂塵絲散亂空中,客棧里的人早已散得jīng光,寒江也拔腿就跑,聽到後面那道姑大聲說:「妖怪,哪裡逃!」已經如影隨形,追了上來。
寒江在人群中跑了一陣,感覺左右擁擠,當下身形一飛,已經飛於屋頂之上,飄然御風,急速前行,飛了很久,沒聽到後面的聲音,心想那道姑該已經不在了吧,當下回頭一看,只見道姑張牙舞爪的揮動拂塵,厲聲說:「妖怪,你走不了了,還不現出原形,回你的深山野林修鍊去!」
寒江驚叫一聲,那拂塵暴然漲長,向他身後擊來,他急忙臨空轉身,一身抓住拂塵,然而拂塵一下子如同有藤條生長,將他整個纏繞,如同蠶絲裹繭一般,掙扎之下,竟毫無用處。
道姑得意的一揚眉毛,粗粗的吼道:「這是我的成名絕招『妖魔捆』,就算你再厲害,也無法掙脫,除非你不是妖怪!」寒江心想這道長怎麼這麼執著,當下說:「道長我不是妖怪,我也沒有害人。」
道姑冷聲說:「現在你只是欺騙百姓,魚目混珠,難免以後本xìng難移為害人間,除惡要早,本仙姑絕不容你胡來!」寒江心裡暗暗叫苦,只有猛然用勁,那拂塵絲居然再次被寒江震斷,寒江心裡一喜,暗想是不是勁天尊的仙術已經對自己的身體有所改變,但他未及細想,逃之夭夭,只聽到那道姑在後面厲聲叫著:「不可能,不可能,妖怪怎麼能逃出去呢,太上老君,你是我祖師爺,豈能騙我!我求了七七四十九天,你給我的東西居然不能收妖,不可能!」
寒江暗想你這捉魔都入了魔的道姑,實在不可理喻,都說了我不是壞人。不過,我也不能每次都變錢,乾脆這次找個有錢人家,弄點盤纏再說。
夜sè深重,萬家燈火如畫;風清雲繞,千里笙歌頻傳。寒江選中了一個很大的宅子,燈火亮得比月光還要明亮,他飛身上了屋頂,心想這些人會把錢放在哪裡呢?也沒見哪個地方寫上賬房什麼的字樣。
微風拂面,寒江一咬牙,照著一個黑漆漆的小院而去,輕輕推開了門,進去掩上門后,才依稀看到這只是一個雜物房,他心裡想:「這人家也真奢侈,這麼一個院子,只是用來堆雜物而已,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他推門而出,心想乾脆蒙著臉去搶點算了,當下順手撕下一塊白布,蒙在臉上,向著笙歌雅樂處飛去。
打開房門,只見一群女子歌舞正歡,輕腰慢扭,極盡做作;一個白衣女子埋首彈琴,頗為引人注目,就在一瞥之間,寒江也依然看到了她那張如雪般剔透的臉,鵝蛋臉型,溫婉動人;幾個年輕男子正相對飲酒。
寒江一抖衣袖,幾股勁風撲出,將一群人牢牢鎖住,那白衣女子抬頭看著寒江,只有她不動聲sè,其餘的人都驚慌失措,大叫起來。寒江厲聲說:「把你們值錢的東西拿出來,不,把你們身上的銀子拿出來!」
一個胖胖的青年男子大聲說:「現在誰身上還帶銀子,都是銀票了!」寒江感覺身後來了一群人,扭頭一看,一群護院家丁拿著棍棒前來,寒江回身運勁,一股罡氣飛shè而出,「呼」的一下將一群人震落幾丈開外,跌得哭爹喊娘。寒江已經來到那胖胖的青年男子身邊,伸手在他身上摸索,摸了半天,也沒摸到銀子,當下一巴掌打了過去,喝道:「銀子呢,拿出來!」
那白衣女子淡然說:「公子,哪有你這樣拿銀子的,銀子都是在庫房裡,要用的時候去支來便是,那麼笨重的東西帶在身上,豈不累贅?」那聲音冰涼徹骨,卻讓聽者感覺無比舒服愜意。
寒江問:「庫房在哪裡?」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我不過是個賣藝的女子,豈能知曉?」寒江捏著那胖男子的脖子,大聲喝問:「庫房在哪裡?快讓人送一百兩銀子過來!」胖男子大聲說:「快送一百兩銀子過來,快點!」
立刻有家丁急忙跑了出去,寒江稍微鬆開手,那胖男子咳嗽幾聲,鬆了口氣,說:「大俠,我還以為你要多少呢,就一百兩銀子,值得這麼大題小做嗎?」寒江冷冷的說:「先拿銀子過來再說!」
忽然間感覺背後一陣勁風撲來,寒江本能的往旁邊一閃,只見一個和尚拿著一個金缽,厲聲說:「妖孽,膽敢人間作亂,看我收了你!」那和尚看起來才不過二十來歲光景,濃眉大眼,鼻樑高挺,生得剛毅非凡,額間居然有一顆金光閃爍的圓印,一見便非尋常。
胖男子大聲說:「大師救我!」寒江怒說:「原來不是支銀子,是找法師去了!」他一揮手打出一道勁氣,然而那和尚手微微一抬,喝聲:「伏魔杖!」手上已多了一根金光閃爍的禪杖,禪杖在空中猛然增長,如那道姑的拂塵一樣,朝寒江瞬間打來。
寒江急忙飛身讓開,頃刻間到了屋頂,朗聲說:「和尚,我本不是妖孽,這些人歌舞作樂,我不過拿點銀子,分給窮人而已。」和尚厲聲說:「放肆,乾坤有常,豈能容你胡來,入我『乾坤缽』!」他舉著那金缽,寒江一下子想到了白素貞被法海收入缽中的情景,看到一縷金光罩來,想逃也無法逃,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如同被刀割一樣難受,手上居然都開始出現鱗片了,那和尚已經開始念念有詞,越念寒江的頭就越疼,寒江心裡暗暗叫苦,怎麼一出來就遇到這些法師道姑的,還都不是騙子!
他大叫一聲,感覺體內一股熱流激蕩,自然的擊出,金光乍然收回,那和尚也被擊倒在地,他心裡大喜,笑說:「我說了我不是妖怪吧,和尚,好好看住你的乾坤缽!」說完閃身來到屋裡,一把抓起那個胖胖的年輕男子,飛向空中,大聲說:「敢耍我,快把你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男子大聲叫著:「妖怪,不神仙爺爺,神仙老祖宗,你放了我吧,我給你玉佩、指環,什麼都給你,比一百兩銀子肯定多,肯定多。」
寒江停在空中,看著男子膽戰心驚的摘下佩飾,交在他手裡,寒江問:「身上還有東西嗎?」男子戰戰兢兢的說:「沒了!」寒江又問:「真沒了?」男子點頭說:「真的沒了!」寒江一笑,身形往後一退,胖男子大聲說:「我怎麼回去?」寒江笑說:「摔下去啊!不過這裡離你家少說也有幾百里,看你沒錢怎麼走!」
男子大聲說:「為什麼這麼對我!」寒江說:「因為你魚肉百姓,不然你也沒有這麼多錢。」胖男子大聲說:「不,我沒有,我不過是收了幾戶別人沒種的田而已,我有什麼錯!」寒江冷冷的說:「幾戶?收了?恐怕是搶了吧,下去!」胖男子大聲叫著,往下面跌去,寒江看著手上的玉佩指環,心想要是去外面當了,應該會不少吧。
正要離開,忽然間那和尚粗曠的聲音震耳yù聾的傳來,「妖怪,哪裡跑!」禪杖已然打到寒江身前,寒江衣袖在空中一甩,勁風撲過,將禪杖震偏,心中暗想:我的功力倒也還真好用,隨心所yù,這和尚好像奈何我不得,看來勁天尊雖收了我法力,卻也未能盡除,加上白蛇的百年道行,用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心念閃動,那和尚早已揮動禪杖,再次攻來。寒江一面後退,一面想我沒有兵刃,和他打鬥豈不吃虧,先把他甩開再說!當下朗聲說:「和尚,真正的妖jīng你不捉,卻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會後悔的!」說完轉身,飛入雲端,將和尚遠遠甩在身後,心想自己現在怎麼說飛就飛了這麼高呢,用一rì千里來形容,都不為過。
當下緩緩降落,等到天明,在當鋪換了銀子,足有幾百兩之多,買了寶劍等物,留下些碎銀子作盤纏,便準備學那些俠客將銀子分給乞丐,於是趁著夜sè凝重,到難民窟暗中給了乞丐銀子,心想為何這大唐盛世,也有這麼多難民呢。
可九宮門在哪裡,寒江卻絲毫不知,要說知道九宮門的位置,他夜間趕路,一夜千里,不管在哪裡都能趕去,可現在卻根本不知地方在哪裡,看來得找個江湖人士問一下了。
他在客棧東張西望,所見的不是肥頭大耳的官商之流,就是帶著眯著眼盡情品酒的小老頭兒,像是在咀嚼百年的生活一般,十分投入。
寒江正在嘆氣,忽然間一個少年公子乍然入目,此人一襲白sè長衫,飄灑隨風,一柄長劍,斜插背上,一張俊臉,如chūn山秋月,恰到好處,宛如畫里走出來的俊逸神仙一般,寒江不由自慚形穢,想這少年一定是武林中人。
那少年坐了下來,要了酒肉,正自吃著,寒江上前笑說:「兄台,不介意我坐這裡吧?」少年抬頭看了看寒江,微微一笑,平靜的說:「公子請。」寒江說:「在下寒江,公子如何稱呼?」少年點頭說:「姓馮,單名一個緯字。」寒江點頭說:「幸會幸會,對了,看公子就是武林中人,我想打聽一件事情。」
少年點頭說:「公子請講,但憑馮某知曉,知無不言。」寒江說:「馮公子,你知道九宮門在哪裡嗎?」馮緯登時一愣,盯著寒江,問:「為何打聽九宮門?」寒江感覺馮緯臉sè有異,急忙問:「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