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修得同船渡 一面為求天尊前
?寒江往後急忙一退,飛到一棵高樹之上,心裡兀自還在砰砰直跳,再看那蟒蛇後面,竟跟了一條黑sè蟒蛇,黑蛇在空中一晃,纏在白蛇身上。
寒江心想:這兩條蛇到底是在打架還是在幹什麼!正想著,那白蛇猛然往天上一躍,竟然在天上飛舞起來,黑蛇經不住摔,落下地來,白蛇口中吐出烈火,往黑蛇身上燒去,黑蛇被烈火焚燒,急忙往草叢中滾去,頃刻便已消失。
寒江心想這白蛇還挺厲害的,自己法力不高,可不能讓它發現。當下便要離開,只聽後面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公子慢走。」寒江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白衣女子立在下面,那人讓寒江一看就很眼熟,寒江撓了撓腦袋,忽然閃現出趙雅芝的白蛇扮相來,心裡想: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白蛇白素貞?天啊,趙雅芝難不成是白娘子轉世,怎麼這麼像啊,簡直就是她自己!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喜歡白娘子,到處買她的貼畫,什麼四大天王啊之類的根本不屑一顧,心裡立時有些激動起來,也不再害怕,落了下來,問:「白姑娘是在叫我?」
白衣女子一驚,說:「你知道我的名字?」寒江笑說:「你可是叫白素貞?」
白衣女子點頭說:「奇怪,你我不曾認識啊。」寒江說:「這有什麼奇怪的,你大名鼎鼎嘛,你現在還在修道。」他轉身一看,心想難道這就是白龍洞?可惜我上峨眉的時候都沒從白龍洞走。
白素貞點頭說:「我們這些妖jīng,除了修道,還能幹什麼。」寒江問:「剛才那條蛇是什麼人?」白素貞氣憤的說:「一個很討厭的蛇jīng,老想和我在一起,可他哪裡配,那麼丑,還不求上進,他比我大五十歲,居然法力還沒我高,我練出三昧真火了,他還不求上進,我是想要修仙的,不然也不會到峨眉山來,憑什麼和他這種蛇jīng在一起,若是再來叼擾,我就不客氣了。」
寒江點點頭,說:「你想位列仙班,恐怕還得斬斷情絲,對了,白姑娘,你可曾有過救命之恩沒報?」白素貞說:「救命之恩?沒有,我從小就很dúlì,什麼困難都自己克服,一向都是我救別人,別人不曾救我。對了公子,若你不是修道之人倒也罷了,這山裡有些妖jīng,自己修道偷懶,老打人的主意,你們這種修道之人,jīng氣大補,特別是狐狸jīng,最喜歡迷惑你們這樣的人了,所以我剛才讓你別走。」
寒江感激的說:「多謝提醒,這山上有很多壞妖jīng嗎——專門吃人的?」白素貞說:「妖jīng吃人幹什麼?他們吸人的jīng氣而已,不過修道之人,如果jīng氣被吸,恐怕生不如死。對了,公子如何稱呼,上山是來幹什麼?」
寒江笑說:「哦,我叫寒江,上山來是找勁天尊的。」白素貞一驚,失聲說:「勁天尊!」眼中登時流光溢彩,問:「你找勁天尊?」寒江點頭說:「是啊,有什麼問題?」白素貞激動的說:「勁天尊在峨眉之巔,很少有人能去,我們這些尋常妖jīng,只能在山腳下修道而已,山的中間,才是普通修道之人,勁天尊在山的最頂,那裡靠近rì月jīng華,最易修道了。」
寒江說:「他這麼霸道啊?」白素貞說:「他有這個本事啊,我們這裡的妖jīng,尤其是女妖jīng,能見他一面都是無上榮光,他真是太英俊瀟洒了,世間怎能有如此英偉瀟洒之人,可惜我只見過他一面,真可惜!」寒江有些奇怪的說:「英俊瀟洒?你們妖jīng想變什麼變什麼,英俊瀟洒算什麼。」
白素貞搖頭說:「這你就不懂了吧,就像一朵花變成果是什麼形狀一樣,妖jīng變chéngrén,形狀也是固定的,是可以通過變化之術來變成英俊瀟洒,或是美麗漂亮的人,但是,這種變化是要法力來維持的,它對法力消耗的程度遠遠大於修鍊的速度,也就是說,如果你要時時變化,除非有別人的法力幫助,否則,就等於你不斷倒退,直到最後失去法力不能變化為止,所以除了一些狐狸jīng用來迷惑修道之人吸人jīng氣增強法力之外,幾乎沒有妖jīng隨意動用變化之術。」
寒江心裡想:就像現在可以整容一樣,也沒幾個人能有錢去弄的,不但要手術,還要保養呢。
白素貞嘆說:「就算能變成那個樣子,可哪有那樣的神韻,勁天尊不但英俊瀟洒,而且文采武功,樣樣都是出類拔萃,他吟詩之時,鳳凰為之停留;所作之畫,天女為之讚歎;所度之曲,仙鶴為之驚魂;所舞之影,天光竟而相望。他是這天上rénjiān最引人注目的明星,璀璨奪目,萬物為之失sè,光照不滅,天地因而生輝。哎,只可惜我只是天庭到凡間尋找蟠桃會雜役的時候才見過他一面而已。」
寒江暗想:原來這勁天尊真的這麼厲害,可他也太自甘墮落了,居然喜歡上了冰月幽神,真是賤得可以。當下說:「那要見他,豈不是難如登天。」白素貞說:「登天有什麼難的,只要飛就能上去了,難的是開南天門而已。反正我是不敢上山,到山腰就會被趕下來,對了,你是人是不是啊?」
寒江點頭說:「不錯,我就是人。」白素貞笑了一笑,帶著幾許天真幾許期待說:「你是人,身上沒有妖氣,你能不能帶著我上山,把我關在這個盒子里,蓋住我的妖氣,到了山頂再放我出來,讓我見見勁天尊,好嗎?」
寒江點頭應允,心想只要我見到勁天尊就行了,等我完成任務,就可以回去了,只不過——現在這個勁天尊,會不會相信我呢?
白素貞到處找著可以裝她的盒子,只是到處都找不到,就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隨便一磨,便成了一個缽狀,笑說:「到時候我就躺在這裡面,你可記著了,用衣服蓋著就好了,他們不會覺察到的。」
說完身形一轉,已經變成一條小蛇躺在裡面。
寒江搖頭嘆說:「你那麼喜歡在裡面啊?真是怨不得法海要用金缽收你。」白素貞笑說:「你在說什麼啊,什麼法海?你快點吧,我迫不及待啊,千年難遇,有人肯帶我上去。」寒江一點頭,足尖一點,往山上飛去,才飛到一半,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阻住,他想要抽身離去,卻不能自主,後路竟然也給封住了。
他心頭一驚,正在驚訝,忽然間白素貞從盒子里飛了出來,怒說:「什麼妖jīng敢在本小姐面前撒野,他是我朋友,誰敢動他,我讓他下地獄。」空中立刻傳來幾聲妖媚的聲音:「喲,白姐姐帶著這英俊後生上山幹什麼啊,你的白龍洞那麼寬敞,難道地方還不夠嗎?」又有更柔的聲音說:「沒看人家是修道之人啊,說不定是帶他上山呢,白姐姐真厲害,我看以後狐狸jīng的營生,你都幹了得了。」「誰讓她一個蛇jīng,還生得這麼漂亮呢?」
寒江心想原來這是群想要吸我jīng氣的妖jīng,當下心生憤怒,朗聲說:「修鍊就好生修鍊,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門道,有幾個是善終的?」一群妖jīng在空中若隱若現,個個花枝招展,語態魅惑,「喲,還真是個偽君子,只不過我們生得不夠水靈而已,真沒意思,姐妹們,咱們走!」
白素貞對寒江說:「我太急了,這山下還有些妖jīng呢,咱們到了半山,我再鑽到裡面去。」說著拉著寒江的手,寒江只覺那手冰涼沁骨,毫無妖邪之氣,頓覺耳目一新,隨著白素貞到了山腰。
白素貞鑽進盒子里,寒江用一塊白布蓋好,飛身上了金頂,倒也無人阻攔,來到金頂之上,此時金頂廟宇更多,只是全然不是自己當rì爬山所見,而當rì自己摔落的地方,也沒有欄杆,同樣的地方,站著同一個人,卻是相隔千年,寒江不由感慨萬千。
他打開盒子,白素貞飄了出來,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氣,開心的說:「太好了,山上修行就是好,吸口氣都要順暢得多,我每天又可以少修鍊一個時辰了!」寒江看著白素貞在地上天真的晃動著,心想原來她也是個可愛活潑的少女模樣。
白素貞忽然停下來,問:「勁天尊呢?」寒江聳聳肩,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還想問你呢。」
白素貞嘆說:「不可能好容易上來了,卻沒有見到人吧,太可惜了,我不甘心,你把我蓋起來,如果他們感覺到這裡的妖氣,我就會被趕下去的。」寒江正要說話,忽然聽到有人厲聲說:「何方妖孽,如此大膽,居然敢在金頂之上放肆!」
寒江和白素貞回頭一看,只見一朵祥雲,一個白衣男子翩然而來,寒江雖然見過勁天尊,但是當rì那從千年封鎖中解脫的困惑之人,豈能和如今意氣風發的英俊男子相提並論,那一刻他相信了白素貞一切的描述。
就像朱茵在《大話西遊》里的期盼一樣,勁天尊飄然而落,駕著祥雲來到任何人面前,都會讓人為之傾倒,可能和那七彩祥雲上坐的人不一樣,這個人更英俊瀟洒,風度翩翩,無人能與之相比。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古代有個美男子被人圍著觀看,竟然給活活的嚇死了。
男人一樣有男人的美,有時這美更讓人驚心動魄,因為男人的美,本身就帶著力量,強悍的力量。
寒江驚訝的說:「你就是勁天尊!」勁天尊看著兩人,冷冷而孤傲的說:「小妖jīng,你上來幹什麼?」白素貞激動的說:「天尊,你記得我嗎?上次瑤池勝會,我給你倒過酒,織女還賜我一杯美酒,喝下后可以長百年功力,……」
勁天尊一揮手,皺眉說:「不記得了,趕快下山。」寒江說:「是你讓我來找你的,勁天尊,你忘了嗎?不——是我要告訴你,幾百年後,你會被一個叫冰月幽神的妖女囚禁,是所有的仙人都會被囚禁,我正好解救了你,然後一千年以後,你讓我來找九宮環,回到千年以後去解救所有的仙人,我現在來早了一點,所以我要告訴你,一定不要愛上冰月幽神,還有,趕快尋找九宮環!」
勁天尊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白素貞激動萬分,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勁天尊忽然一揮手,寒江立刻說不出話來,只聽勁天尊說:「荒唐,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荒唐的事情,小子,你有緣見到我也罷了,何必用這些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話來糊弄我!」寒江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心裡想這勁天尊為何不給我一件信物,讓我給他一看不就明白了嗎?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