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
玄天宗上,新入門的弟子還在潛心修鍊。
天斗君的靈心訣教了三天,只有季淮澤一個人把琉璃珠打碎了,於是天斗君給他開起了小灶,教他御劍飛行。
姜明傑眼饞得不行,天天纏著季淮澤也教教他御劍飛行。
「別人說好女怕纏郎,我看好男也怕纏郎啊。」黎璃咬了口手裡的沙果,靠在房門口跟流光說,「看看,纏了季淮澤兩天,季淮澤真教他御劍了。」
流光手裡也拿著一個沙果,咬了一口。這沙果是之前姜明傑送給她們的,說是他們老家的特產,雖然不值多少錢,但味道不錯,而且半夜要是餓了,還能拿來充充饑。
「你也想學?」流光看了看黎璃,「天斗君說了,要突破凡心境才能學御劍飛行的,你突破得怎麼樣了?」
黎璃:「……」
不提這個她們還是好朋友。
「我一個月後不會真的被趕出玄天宗吧。」黎璃十分憂慮,連手裡的沙果都不那麼甜了。
流光提醒道:「我們來了六天了,你還剩二十四天。」
「……你就不怕你也被趕出玄天宗嗎?」黎璃見她那麼氣定神閑的,更加不淡定了,「平時也沒見你修鍊,你看看林可瀅,她最近都開始用功了。」
「她那是愛情的力量,畢竟沈師兄親自叮囑她要專心修鍊的。」
「你就不著急?」
「不急啊。」黎璃又咬了一口沙果,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反正我期限內一定會突破的。」
「……」不是,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啊?
流光把一個沙果啃完,便沒有繼續觀摩姜明傑學御劍:「累了,睡覺去了。」
黎璃:「……」
心大是福。
次日,終於不再是天斗君的課,而是換了玉珩君接著跟他們講文史。坐在開雲殿里聽課要比在織金台打珠子輕鬆多了,大家終於發現了這文史課的好。
另一邊,丁吉正跟李贏聚在一起,謀划著什麼:「這次去蘭水鎮,咱們把姜明傑那小子也叫上。」
李贏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叫他做什麼?他一個剛突破凡心境的人,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丁吉道:「誰指望他幫忙了?只不過這玄天宗內不能鬥毆,但下了山,難保他不會遇到點意外。」
李贏頓時懂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在蘭水鎮收拾他?」
「正是。」丁吉和李贏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流光從開雲殿回來,就聽說了要去蘭水鎮的事。
蘭水鎮的一戶人家說自己遇到了屍變,想請宗門聯盟的人去看看。這事正好落在了李贏的頭上,他師父讓他再點幾名弟子,和他一起下山查看。
通常大家都會點跟自己同個師父的弟子,但這次剛好來了一批新弟子,他們還沒有拜師,可以隨意使喚。於是李贏找了姜明傑、季淮澤、黎璃還有流光。
流光可以接受免費給玄天宗打工,畢竟玄天宗包吃包住還不收學費,但領頭的人是李贏和丁吉……這一看就是他們想借這次下山,對他們蓄意打擊報復啊。
「雖然你們都是新入門的弟子,修為還很低,但加上我和丁吉,我們有一個地心境和三個凡心境,應該沒什麼問題。」李贏對這次下山很有信心,「你們準備準備,咱們馬上就出發。」
姜明傑雖然跟李贏和丁吉和嫌隙,但這是他第一次被派下山,難免還是有些激動:「那我們怎麼去蘭水鎮呢?」
李贏看著他不屑地笑了一聲:「你不會不知道怎麼御劍飛行吧?」
旁邊的丁吉立刻跟他打起了配合:「這你可小瞧他們了,我聽說天斗君特地給季淮澤開了小灶,教他御劍飛行呢。」
季淮澤抿了抿唇沒作聲,他看出來這兩個人是故意想找姜明傑報復,那天的事他雖然沒有參與,但還是被連累了。
「學過就好,我們之中有三個人能御劍就夠了。」李贏說著重重拍了拍姜明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那你們趕緊準備,我們一炷香后在山門見。」
黎璃看著他們兩人走遠,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我怎麼這麼討厭他們呢?我等會兒可不要他們用劍載我。」
她說完,率先跑到了季淮澤身邊:「季淮澤,我看你已經學會御劍了,等會兒你帶我飛唄。」
「隨便。」季淮澤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姜明傑看了眼流光,走到她跟前道:「香香姑娘,其實我也能御劍飛起來了,就是沒有季淮澤飛得好……」
黎璃噗的笑了一聲,看向他的眼神充滿懷疑:「還是算了吧,你可別中途摔下去了。要不香香還是在李贏和丁吉之間挑一個?」
「……」流光沉默了一下,「那還是姜明傑吧。」
「……」黎璃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有骨氣。」
姜明傑見流光要跟他一起御劍,爭分奪秒地又去練習了,黎璃撇了撇嘴,走到流光身旁問她:「那我們也準備準備?」
黎璃雖然不待見李贏和丁吉,但想到要下山還是有些激動。
流光道:「現在趕去飯堂吃飯,一炷香的時間應該夠了。」
「……」黎璃沉默了一下,「這就是你的準備?」
「當然。」流光說著,已經往飯堂的方向走了,「你難道想餓著肚子下山?」
黎璃的動作頓了頓,飛快地追上她一起去了飯堂。
一炷香之後,眾人準時在山門前集合。
御劍飛行在玄奇大陸不算什麼高階的術法,修為高深的人不藉助劍也能飛,或者像司空甜甜那樣,有自己的代步坐騎。聽說練到玄心境的三位祖師,可以把自己化作一道光,像流星一樣「嗖」的飛過去。
只要突破凡心境的修士,都可以修鍊御劍術,不過這和其他術法一樣,有的人學得熟而精,有的人學得很粗糙。
比如這會兒顫顫巍巍站在劍上的姜明傑。
黎璃看著那把隨時可能墜毀的劍,小聲跟旁邊的流光道:「要不你還是在李贏和丁吉中間挑一個吧,小命要緊。」
李贏和丁吉看著姜明傑拙劣的御劍術,也笑出了聲:「這還沒有我小時候學走路的時候穩,哈哈哈哈哈!」
姜明傑抿了抿唇,集中注意力在劍上,好讓健身更加平穩。李贏和丁吉也沒有等他,既然他執意要自己飛,他們可樂得見他摔下去。
季淮澤叫上黎璃,跟在他們身後出發了,流光跳到姜明傑的劍上,跟他道:「走吧。」
「……嗯!」姜明傑催動靈力,讓劍飛了出去,他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片刻不敢鬆懈。
季淮澤看了眼旁邊的姜明傑,開口道:「你這樣根本堅持不到蘭水鎮。」
姜明傑沒有說話,倒不是跟季淮澤鬧脾氣,而是怕自己一張口,劍身就穩不住了。
儘管他全神貫注地御劍,但畢竟是初學,沒飛多遠,劍身就猛然抖了一下。流光下意識掌著他的肩膀,順便傳了些靈力過去,幫他穩住了劍身。
姜明傑忽然就感覺輕鬆了許多,他操控著劍追上季淮澤,終於開口跟他說話了:「我是不是比剛才飛得更好了?」
季淮澤看了他一眼,確實比剛才平穩了許多。他雖然也剛學御劍飛行不久,但他突破凡心境的時間要比姜明傑早許多,修為也比他更高。
沒想到他進步竟然如此神速。
蘭水鎮離不欺山不遠,幾人飛得不快,一炷香的時間也到了。李贏見姜明傑平安飛到,還有些意外,不過這也不礙事,等會兒有他好受的。
說有屍變的那戶人家姓張,是鎮子上的一戶大戶人家。幾人到了蘭水鎮后,便直奔張家而去。
姜明傑跟季淮澤走在最末,時不時偷看幾眼流光的背影,很快眼神又閃躲開去。
「季淮澤,」他小聲叫了聲身旁的季淮澤,「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上香香姑娘了。」
「……哦。」季淮澤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這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姜明傑卻把他當成了傾訴的對象:「你不知道,剛才她扶上我肩膀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我一定是喜歡上她了吧!」
季淮澤:「……」
他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面去。
張家聽說今天宗門聯盟的人回過來,一早便派了家丁在府外等候,見流光一行人過來,家丁立刻將他們迎進了府里。
張府上下都掛著白燈籠,傭人也都穿著喪服,一看就是正在辦喪事。
「老爺是兩天前過世的,本來是打算今天下葬,但昨晚守靈的時候,突然就詐屍了!」引他們進去的家丁昨晚親眼見到張老爺從棺材裡面蹦了出來,這會兒提起還臉色煞白,「府里的人都嚇得不輕,他還打傷了好幾個傭人。」
李贏聽他說完,開口問他:「那現在你們老爺的屍體呢?」
「跑了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今天整個鎮子上的人都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