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人

「我真的不想跟花花一個德行！」小胖子趴到了地上，抱著小楚然的腿不肯鬆手。

「花花？」小楚然疑惑。

「黑白貓啊，喵喵。」小胖子伸出雙手在臉頰旁邊，「喵嗚喵嗚。」

小胖子就是五六歲的模樣，模仿得還挺生動的。

「墨水撿起來，我娘還說我是不是要用它泡飯吃。」小胖子委屈，「墨汁好難吃的哦。」

小胖子曾經悄悄地嘗過墨汁，難吃死了。打死她，她都不願意再吃墨汁。

「比我的頭髮還難吃。」小胖子道。

「不能吃頭髮，頭髮會在你肚子里一圈一圈的，變成好大團的。」小楚然伸出小手放在小胖子的肚子上，「游來游去，跟小魚兒一樣。」

「是不是能生很多小魚兒？我是不是就不用吃飯了，就飽飽的？」小胖子眨巴著眼睛，「吃飯也好麻煩啊，吃少了肚子餓，吃多了就撐著。」

「……」小楚然有點想把這個小胖子扔到湖裡去。

「什麼時候可以開始不要吃飯？」小胖子問。

「不行，要吃飯。」小楚然咬牙，「頭髮不能吃，會爛肚子。」

「小魚不會爛肚子。」小胖子道。

「……」小楚然只覺得小孩子真的不可理喻，她說的是頭髮，是頭髮啊，她剛剛就不該用小魚做準備，「嗯，不會爛肚子。可是別人知道你肚子又小魚，就想著要破開你的肚子，要看看小魚。這樣，你就活不了啦。」

「不不不，我不能死。」小胖子連忙搖頭，「不要在肚子里養小魚，不吃頭髮。」

「嗯，乖。」小楚然道。

當秦始皇過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小胖子趴在地上，小楚然嫌棄地要把腿□□，可是她怎麼都拔不出來。

用力，用力，再用力！

還是不行！

小楚然看著面前跟一座小山的小胖子，她已經確定小胖子不是穿越之人，小胖子就是喜歡偷懶。

「十六？」秦始皇疑惑。

「不是，二十啦。」小胖子還記得自己的排行，「是二十，二十公主！」

「二十？」小楚然有些震驚。

「對，二十。」小胖子伸出十根手指頭，「再要有兩個手掌。父王，你每次都記錯，我是二十，不是十六，十六姐姐比較大。」

小楚然看向秦始皇，秦始皇是怎麼當父王的，怎麼不記得這些孩子的名字，就按照排序？

秦始皇有時候還真不記得這些孩子的名字，主要是孩子多，一天見一個，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都在見孩子了。秦始皇很忙，能記住幾個常見的孩子的名字，那就已經很不錯。

「二十一。」小胖子看向小楚然。

「三七二十一。」小楚然下意識道。

「你是二十一公主。」小胖子伸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小楚然，「我是二十，你是二十一。」

「……」小楚然黑線，「叫我楚然，小然也可以，不準叫楚楚。」

楚楚，楚楚動人，楚楚可憐……怎麼感覺都不大好。

楚……也容易讓人想到楚國，小楚然不怕別人知道自己是楚女生的，而是楚還有別的意思。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讓人覺得她楚楚可憐，就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有這個詞。

小楚然的歷史不是很好，對那些詞語出現的年代更是一知半解，準確來說，應該是她沒有去網上搜索，就能全部弄錯年代，比半桶水還不如。

「好的，二十一妹妹。」小胖子道，「你可以叫我二十姐姐。」

小楚然轉頭看向秦始皇，為什麼秦始皇這麼忙，還能有這麼多孩子。

「你就叫她二十。」秦始皇道，「小然。」

秦始皇也不喜歡叫小楚然楚楚，他的女兒，叫什麼楚楚啊。小然，這樣的小名就很不錯。

「為什麼？」小胖子不明白，「父王你都叫我二……」

當秦始皇看向小胖子的時候，小胖子不敢多說話，她快速從地上爬起來，趕緊躲到小楚然的身後。可是小胖子年紀比小楚然大，身高也更高，她就還能看到秦始皇。

小胖子乾脆就蹲下身子，這樣一來，父王就看不見她，她真是機智。

小楚然轉頭看向小胖子，小胖子還真是能耐，剛剛還那麼勇敢的一個人，這麼快就認慫。

「妹妹你還笑，父王在看你。」小胖子扯扯小楚然的衣角。

「他要看你。」小楚然面無表情地道。

「我……你們……可以先吃飯嗎？」小胖子問，「吃飽飽，才能說。」

小胖子覺得自己暈乎乎的，不能站起來了。

就這麼一會兒，小楚然已經發現小胖子真的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她以前怎麼不知道小孩子這麼能折騰。

秦始皇倒是沒有讓小胖子回去她親娘那邊，而是讓小胖子留在這邊。秦始皇後宮的妃嬪多，小胖子的親娘是哪一個，他不一定能對上，也就是靠身邊的人提醒，他才知道這些孩子都是誰生的。

「來，吃雞腿，雞腿最好吃，滑滑嫩嫩的。」小胖子滿手都是油，一隻雞有兩條腿，一隻是自己的，一隻是妹妹的，「你改天要還我一隻雞腿哦。」

小楚然本來以為小胖子還比較心善，誰能想到對方還想著她還雞腿。

「不還雞腿，還雞翅也可以。」小胖子道，「不能是雞脖子，雞脖子長長的，我吃了雞脖子，脖子長長的就不好看了。」

小胖子坐在笑楚然的身邊，她就是不敢多看秦始皇。

秦始皇就讓兩個孩子坐在那邊，他再看奏摺。自打有了紙張之後，他也就不用拿著厚重的竹簡，也就不用多鍛煉臂力。

「你要是能讓我不畫花臉，也可以不要雞翅的。」小胖子覺得自己一步步退讓，二十一妹妹就應該同意。

胖乎乎的小孩子，再賣萌一下，小楚然感覺自己的心受到了暴擊。

養崽系統呢？

小楚然想她現在急需被解救。

養崽系統沒有說話，小楚然沒有危險，沒有餓著，沒有被毒打，沒有受傷，系統更喜歡沉默是金。

「我娘會做好多好多的好吃的，比其他人做的都更好吃。」小胖子湊到小楚然的耳邊，「我可以讓她給你做吃的哦。」

自己像是那麼容易能被收買的人嗎？

「也不是不行。」小楚然道，「看你的表現。」

小胖子說話的聲音不算小，秦始皇都聽到了。

小胖子很開心，她吃飽喝足就小跑出去，去找她娘了。她也沒有想著跟秦始皇多待一會兒，反正多待著，父王也不認識她，父王總是把她叫錯。

「她的名字是什麼？」小楚然問秦始皇。

「叫她二十就可以。」秦始皇道。

「你是不是不記得她的名字？」小楚然又問。

「……」秦始皇確實不記得，這一次勉強記得，下一次又可能忘記。小孩子長得快，幾天就可能是另外一個樣子，「你要是記住她的名字，以後十六，十九，他們全都要你記住他們的名字。」

「毛筆字太難寫了。」小楚然心想還是當自己沒有說過那些話，要讓她記住秦始皇的這些孩子的名字，還是算了吧。

雖然說學校一個班的孩子都有幾十個，但是兩者感覺不一樣。班級里的同學那是異父異母，爭端少，而秦始皇的孩子就不一樣。

「還容易化開，一個字還很大個。」小楚然道，「太浪費了！我們要保護環境，以後才能擁有更多的植物去做紙張。」

秦始皇被小楚然的模樣給逗笑了，「你得快點弄出來，不然，二十就又要抱著你的大腿哭。下一次，她就不給你留雞腿了。」

「吃飯的時候，就不讓她過來。」小楚然心想自己哪裡可能被那些所謂美食糊弄到，自己也找廚藝好的人，讓他們折騰一下小蛋糕什麼的，小孩子都很喜歡小蛋糕，「她來了，就用小蛋糕饞她。」

殿外，胡亥正站在那兒。

這一陣子，胡亥感覺到了秦始皇對他的忽略，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查無此人。

胡亥就只能主動過來，而不是等著秦始皇去見他。

以前，秦始皇喜歡帶著胡亥，也喜歡照顧胡亥，而現在，這一切的殊榮都成為小楚然的。

那些公子都在暗地裡笑話他，笑話他不如一個個剛剛入宮的小姑娘，都說他沒有用了。

「父王。」胡亥咬咬牙還是走進去，「這隻我特意讓人抓的一隻小兔子，給妹妹玩玩。」

「兔子急了會咬人。」小楚然道。

「煮了！」秦始皇一聽兔子會咬人，就不能讓小兔子待在小楚然的身邊。

「……」胡亥差點就來一句：兔兔那麼可愛？

只不過胡亥不知道後世的梗，他就覺得小兔子很安全，兔子只吃草。

「兔子的毛長……」

「會長虱子的，咬人好癢的。」小楚然道，「一不小心就被咬死啦。」

秦始皇的神情不大好看，他可不想自己死於虱子上。

「食物就要有食物的樣子。」秦始皇道，他瞥了一眼胡亥，「那些文字都學好了？」

胡亥還沒有學完那些文字，也怕秦始皇考他。

秦始皇一看胡亥的模樣，他就清楚了，胡亥不會。

「不學無術的廢物！」沒等秦始皇開口，小楚然就雙手叉腰，「你這樣的人當皇帝，就是秦二世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