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柯南臉上的表情有些無語,他伸出手做了個往下壓了壓的手勢：「拜託，這里是案發現場，不是你們玩怪奇物語的地方。」

他看著還躺在地上的土井由貴,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是一條生命的流逝,請你們嚴肅對待。」

我挺認真的呀，我想這么說，但是看著柯南臉上嚴肅認真的表情,我又閉嘴了。總覺得他好像進入了什麼不得了的狀態了呢。

倒是鶴丸國永莫名其妙的好勝心被激起來了，他開始瘋狂列舉可以做到這種事的妖怪，把柯南一張小臉都給說的皺巴巴了起來。

我想了想,踏著鮮血的痕迹來到了供奉著神明的木桌前，之前我在那種奇妙的狀態下見到夏油傑站在這里發愣,他的神情非常複雜,我很好奇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桌面很乾凈，即便是房間內濺滿了鮮血，這一處也在這地獄般的景象里保持了乾淨的狀態。或許是動手的怪物給這座神廟供奉的神一點面子？那這神也太拉了,只要桌子不臟這事就揭過去了嗎？

我又一次升起了建議日暮神社換個神明供奉的想法。

抱著我今天倒要看看這么拉胯的神到底是誰的念頭,我在桌前站定。發現神龕里只有一個小小的牌位，並不是我想象中的,是某種神的形象。

而在牌位旁邊，似乎還放著什麼東西,是一起被供奉在這里的吧。

可以看得出這是很久遠的東西了,也許是經過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小小的牌位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是我還是能從中感覺到絲絲熟悉的氣息。

嗯？熟悉？

我皺起眉頭，湊上前去，恨不得將牌位拿在手里仔細觀察觀察,但是夏油傑拉住了我，他不贊同的對我搖搖頭：「不要隨便碰來路不明的東西，我能感覺到，這個神龕里的東西並不一般。」

我收回了手，但還是緊皺著眉頭，因為這玩意真的越看越眼熟，直到我突然瞥到牌位上角落裡有一個小小的源氏家徽圖案。

瞬間，如水般的記憶沖刷了上來。

薄綠色頭髮的男人笑著說：「你的牌位就放在劍閣吧，跟我和阿尼甲的本體刀放在一起哦。」

被放在兩把刀劍中間的小小牌位，面對著黑壓壓的人群，接受著他們的跪拜與供奉。

兵荒馬亂中被人抱於懷中的小小牌位，被放在小小的木屋裡，單獨接受著主人家的祈願。

巨大的鬼影襲擊了村莊，以及停在小小牌位前的猙獰鬼影。

被巫女貢於神社上的小小牌位，接受著整個村子的祈禱跪拜。

「丸子大人，謝謝您保佑我們村子不受鬼的侵害。」

「丸子大人，謝謝您……」

我猛地捂住了頭，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記憶並不多，但是卻非常雜亂，它將我的思緒沖得亂七八糟，我幾乎組織不起正常的想法。

我感覺有誰衝過來抱住了我，我下意識想要將他甩開，但是那個人抱得很緊，掙脫不開，我感到被記憶沖刷的頭開始痛了起來。

我好像在無意識的尖叫，或者是掙扎，我分不清。

我的記憶好像在故意給我添亂，外來的記憶衝擊我的時候，他們也要跑出來湊熱鬧。我看不見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嗅覺變得異常的敏銳，我聞到了葉王大人身上冷冷的梅香味，無慘的房間經久不散的苦澀藥味，刀劍身上淡淡的金屬氣息，詛咒之王處經久不散的血腥氣，揮之不去。

以及最後最後，出現的，在我喝下苦澀的藥劑后，能從媽媽的手掌中聞到的，淡淡的香甜氣息，那是用來哄我的糖的味道。

在失去意識時，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好想吃糖啊。

等我醒過來時已經是天亮了，我剛剛睜開眼睛，眼神還沒有對焦，就被塞了顆糖果進嘴裡。

我：？

這下我徹底清醒了，只見夏油傑坐在我身邊，笑眯眯的看著我，而那個往我嘴裡塞糖果的罪魁禍首白毛也趴在床邊盯著我。

家入硝子站在五條悟身後，一臉關切。而在他們身後，還有個戴著非常眼熟的墨鏡，站在那裡一臉狀況外的白毛。

鶴丸國永怎麼戴著五條悟的墨鏡？我清醒過來后，腦海里第一個跳出來的念頭居然是這個。

糖好甜哦，但是我還沒有刷牙。這是第二個念頭。

「你昨天真是把傑嚇壞了。」五條悟摸了摸我的頭，用誇張的聲音在那裡描述著，「你突然抱著頭又叫又鬧的，哭著喊著說不要跟傑一起過了，我要五條大哥哥！」

！！！

我震撼的望向夏油傑，我昨天居然講過這種話嗎？我怎麼不記得。

夏油傑一把把五條悟的頭從我的視野里推開，沒好氣的說道：「別聽他瞎說，不過你昨天確實抱著頭又叫又鬧的，硝子給你檢查了身體也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他的表情有些擔憂，「你還好嗎？」

我睜大了眼睛，關注點全被又叫又鬧吸引住了：「我昨天說什麼了？」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我沒有說什麼奇奇怪怪，或是很丟人的話吧？

「我要吃糖。」夏油傑突然這么說道。

我愣住，可是我沒有糖啊，只有嘴裡這一顆。

「我要吃糖，你昨晚一直哭著說這個。」夏油傑把話補充完了。

我頓時鬆了口氣，看來我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那就好那就好。但是看著幾人關切看向我的眼神，我垂下了眼瞼。

他們應該會問我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吧，但是我自己也沒有捋清楚，昨天塞進我腦海里的記憶太亂太雜，幾乎全是些無效的信息碎片，我將他們堆積了起來，不去觸碰，這才讓我自己的意識清醒了過來。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做到的，自然而然就做到了。

同時我心情複雜了起來，我想起了我昨天瘋狂吐槽這個神社供奉的神沒有用，想要日暮神官換個神來供奉，但是我是真沒想到，沒用的傢伙竟是我自己。

真是有夠離譜的。

他們供奉的居然是當初我和哥哥們在一起時，被供奉於源氏劍閣的飛頭丸子的牌位。

不行，不能讓五條悟這傢伙知道我給自己起名叫飛頭丸子，不然肯定會被這傢伙嘲笑到死。

所以我決定由我來打開話題，將他們想要問我的話給憋在肚子里。

於是我問道：「昨天的事情，怎麼樣了呀？」

夏油傑看著我，我總覺得他的眼神很犀利，好像能看透我的想法，我不由得有點慌。好在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垂眸移開了視線，開始回答我的問題。

「毛利一家報警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通往這里的路突然塌了一截，警方進不來，目前正在緊急搶修。殺害遠藤千賀和土井由貴的兇手也沒有找到，從昨天跑掉之後就一直失蹤的米倉鬱江也沒有找到。」夏油傑說到這里，看了五條悟一眼，「這個地方不太對勁，居然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悟的六眼。昨天悟和硝子看到了疑似妖怪的存在，追了很久卻追丟了。」

「妖怪？」我瞪大了眼睛。

五條悟摸摸下巴，也陷入了思索：「應該是妖怪吧，他身上沒有詛咒的氣息，要知道我這雙眼睛可以看透一切咒力。」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後嘆了口氣，把下巴擱在了床沿上，「哎，可是妖怪跟我專業不對口啊，真是麻煩，這種情況就該打電話把那些陰陽師叫來處理問題！」

我沒理會他的抱怨，只是突然想起來，昨天我在神龕里，似乎除了牌位還看到了別的東西。而且傑到底是因為看到了什麼而露出那樣的表情，這件事我也還沒弄明白，我想要再去主殿一趟。

我把我的意思向夏油傑表述了一遍，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同意了。

悟繼續去四處尋找昨天那個疑似妖怪的存在，鶴丸國永主動要求一起去，好像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兩個不知怎麼的對上眼了，我就說嘛這兩個白毛都帶給我一種「搞事搞事」的奇怪氛圍，放他們兩個一起還真是讓人不放心。

硝子留在據點接應我們，而我和夏油傑則出發前去主殿一趟。

今天的天空澄澈而明亮，微風微微吹拂而來，卻還帶著股揮之不去的血腥氣，這讓整個神殿的氣氛都顯得暗了幾分。

我注意到夏油傑的表情一直不對勁，明明以前出任務他總是會看著我微笑，但是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不知道在想什麼東西，表情晦暗。

我直覺是與我上次看到的畫面有關，夏油傑究竟在桌子上看見了什麼？

我這么想著，也這么問了出來。夏油傑愣了一下，笑著眯起了眼睛，他收緊了牽著我的手，然後把我抱在懷裡，他說：「我只是在想，我曾經的思想是不是太過於想當然了？」

我有些懵，發出了疑問的聲音：「啊？」

夏油傑的聲音喑啞：「我一直覺得，普通人類都是需要我來拯救，我來保護的弱者，如果我錯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涼子：廢物神居然是我自己，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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