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開條件
天豪像條死狗一樣在醫院躺了三天，直到出了院還疼，其實他除了腦袋上見了血縫了幾針外根本就沒什麼大礙，就連輕微腦震蕩都沒查出來，本來按照醫生的建議觀察一天就行了，可這傢伙怕死，硬是死皮賴臉地多留了兩天，直到醫生以病房緊張的理由非得趕他走後，他才很不情願地跟曹青回了家。
不過說起來打架這事也怪這小子倒霉，那天吃完了小籠包他跑出去買煙，本來嘛，順著北邊再多走幾步就有一家國營的煙雜店，沒想到當他走過路口瞧見阿明擺著倒扣的破筐上貼著幾張外煙殼時候停下了步。
阿明是個混混，可也是靠賣走私煙吃飯的小流氓，見到霍天豪一停下來往他的「攤位」瞧，這傢伙頓時就明白有生意來了，當場很「熱情」地湊上前去問他是不是要買煙，而霍天豪也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指著萬寶路大大咧咧地說來兩包。
這年頭，抽外煙的人極少，而且大多都是有錢的主。霍天豪的穿著明顯和一般人不同，而且又派頭十足的指著價格最貴的萬寶路張嘴就要兩包，阿明馬上就判定這人是個「大戶」而且口袋裡肯定有「米」。要是碰上個說著上海口音的人，阿明最多也就是多開點價錢趁機賺上一票，可聽著霍天豪滿口彆扭的普通話，他小眼一眯頓時就動起了歪腦筋，覺得這個外地人是個「沖頭」（凱子），有道是沖頭不斬上對不起爹娘，下對不起自己，這麼好的財機會怎麼能夠錯過？念頭一轉就使了壞，價錢開得高不算，還故意拿了兩包假煙給霍天豪，打算狠狠斬這沖頭一刀。
誰想到，這假煙到了霍天豪手裡被他一眼就瞧了出來，霍天豪氣得當場和阿明評理，還口口聲聲要索賠什麼的。和這種混混講大道理，霍天豪不是純粹對牛彈琴么？阿明翻臉不認人不算，不但不肯退錢還一口咬死霍天豪敲詐勒索，拒不承認這假煙是從他手裡賣出去的。阿明的無賴作風讓霍天豪惱了，氣地拉著對方硬是要和他分辨，這一辯就辯出了一頓揍，引出了後面的一堆事。
前因後果在牛局的主持下很快全部查清，阿明等人販賣走私煙不算，還賣假煙仗勢欺人，惡意毆打港澳同胞的犯罪事實確鑿無疑。至於王大炮的事也跟著深挖了出來，更讓人沒有想到地是順著王大炮的事深挖下去還現分局的王副局長居然就是王大炮的後台。
王副局長雖然是幾年前從其它區調來的，但他和王大炮是不出五服的堂兄弟，當年文革結束的時候王大炮之所以沒有被處理，剛擔任副局長的王副局長在裡面可是起了不小地作用，只不過他們之間的關係對外一直掩飾地很好，知道的人非常之少，要不是這回事鬧大了說不定還不會被人現呢。
自從有了分局副局長的背景和關照，回回局裡行動，甚至包括前些時候的嚴打都讓王大炮給輕而易舉地避過了，幾回下來，文革之後稍微收斂的王大炮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起來，膽子越來越大，這次又聽說在自己地地盤上小弟給兩個人給打了，而且其中一個還是外地人的時候，仗著自己有王副局長地背景，王大炮想也沒想就這麼跳了出來，想趁此機會撈點好處，立立威風。可沒想到，這報應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自己居然會栽在這事上，而且栽得如此徹底，連著他的大靠山王副局長也一起給栽了進去。
前前後後僅僅幾天，案情就全部清楚了，和張秘書商量之後，得到市局和市委領導的支持，這個案子很快就做出了處理。
阿明等人三罪同罰判十年至十五年，王大炮帶人衝擊派出所情節嚴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再加上文革前後的那些事，新帳老帳一起算，判了個「斬立決」，而王副局長撤職查辦，丟了烏紗帽不算還給送到青海改造去了，至於王大炮手下的蝦兵蟹將之類也在行動逮了不少，除了幾個運氣好當時不在場聞訊而逃後來不知下落，絕大多數人全給從嚴從速了。
經過這次地事。虹鎮老街附近地區地治安是大為改善。那些偷雞摸狗地情況幾乎絕跡。就連平常老在街上游遊盪盪尋朋呼友地小青年們也沒了影子。個個躲在家裡老老實實地做人。不能不說取得了非常良好地成績。
「具體情況就是這樣……。
」
「辛苦你了。牛局。」張秘書看完了牛局送來地報告。道了聲辛苦。
「打擊犯罪分子這是我們公安民警應該做地工作。只是沒想到我們警察隊伍里居然出現了這樣地敗類。哎……。張秘。我們市局領導班子地工作沒有做好啊！尤其是我這個主管副
承擔要責任。對此我建議上級領導給予我處分！
牛局痛心疾地說道，坐直身子主動向張秘書要求處分。見他這個態度，張秘書淡淡一笑，擺了擺手：「處分就不必了，這件事我已經向長彙報過，長提出實事求是四字方針，我們**員絕對不能搞株連的那種做法，文革時期的有些不正之風絕對不能帶到改革開放的今天。
另外，我也研究過王凱的資料，這王凱是從文革時期進入的警察隊伍，隨後也是在文革中被提拔使用的，自革委會取消后再由當時按程序調動至分局擔任局長，而你那時候還沒回上海呢，所以這些都是文革遺留下來的情況，和你們這些市局領導沒有任何關係。」
「謝謝，謝謝張秘……。」牛局眼睛微微一紅，感激道。
「呵呵，謝也不用謝了，這事你辦的很好，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一句，你們警察隊伍一定要成為一支鐵的隊伍，一支為人民真正服務的隊伍。」
「是！請您轉告長，我們一定做到！」牛局大聲保證。
說完了案子，張秘書問起了虹鎮老街的歷史，作為市局領導的牛局簡單為他介紹了一下這片地區的歷史情況，並指出經過這次行動虹鎮老街的治安情況已經大為好轉，不會再生王大炮等人諸如此類的事件。
不過，張秘書還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對於虹鎮老街這樣的棚戶區情況更是皺起了眉頭，根據他的了解上海這種棚戶區有好幾個，多多少少都有這樣的情況。當然，虹鎮老街是治安情況最嚴重，也是最出名的，而且由於這種棚戶區的結構和複雜環境，每回打擊犯罪分子之後雖然會消停些日子，但是這時間總是長不了，少則一年，多則兩三年，總是無法徹底根除。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是歷史造成的原因啊！只要這些棚戶區一天存在，就一天無法徹底解決。」牛局當然清楚，在張秘書前他並沒有掩飾。
張秘書想了想，心裡有個想法，但最後仔細考慮后並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地點點頭。
「篤篤篤……。」
幾下敲門聲，金部長來了。牛局站起來和金部長打個招呼，隨後先行離開了，等牛局走後，金部長徑直在張秘書邊上的沙坐下，點起支煙笑著說道：「曹青這小子，終於肯答應了。」
「哦，他真答應了？」張秘書聞話兩眼一亮，追問道。
金部長點點頭，笑眯眯地說道：「剛剛定下來打了我電話，這不，第一時間就跑來和你說了。」
「呵呵，這小子，對了，他沒提什麼條件吧？」
「怎麼沒提？這小傢伙的脾氣你還能不知道？不提這才怪了呢。」
「哈哈哈！提了什麼條件，說說。」張秘書笑問。
金部長從口袋裡取出張紙來遞給他，說道：「內容我都給記在這裡了，你好好看看，我覺得最好和長那邊打個招呼，哎！這小子胃口還真大，有些條件很離譜啊！」
「是么？什麼條件離譜？我說老金啊，曹青這小子不會看中了你屁股下面的位子想讓你讓位吧？哈哈哈。」張秘書隨意地笑道，接過紙就仔細瞧了起來，誰想到這一瞧他就是皺起了眉頭，神色不定。
「這個……。」很快看完了，張秘書並沒有馬上說什麼，仔細想想后嘆道：「算了，我看還是直接彙報給長吧。」
「對！我也這個意思，這小子的要求我可做不了主，還是讓長來決定的為好。」
「嗯……。」
「行了，我先走了，下午還有個會，我等你消息。」
「好的，慢走老金。」
「再見！」
「再見！」
等金部長出門后，張秘書拿著那張紙又看了幾眼，他不明白曹青為什麼會提這樣的條件，在他看來這些條件太不合適了，曹青一向是個穩重的人，怎麼會一下子這麼激進呢？難道他是想用這些條件來為難他們？以退為進不成？可無論，離京前長的話張秘書記得很清楚，這事得必須馬上向長彙報。
想到這，張秘書走向辦公桌拿起了紅色的電話機撥了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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