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個公道

深夜。

大致五十多人的隊伍，貓著身子，在山林中疾行。

牛強是和一個同行的衙役一起來的。

不同的是，他為了報仇。

這個衙役為了錢。

他們都很有自信。

首先，他們人多，大多數都是混江湖的，實力不一般。

其次，剛剛他們殺了寨子兩個巡邏的，經過問話，確定那裡沒多少人，三十個左右。

這是個大好機會。

「姐姐，我要給你報仇了，我說過，不會讓你白死的！」

手裡死死抓著粉色的荷包，他眼前彷彿看到了那個穿著紅棉衣的小姑娘。

「咕咕，咕咕！」

遠處山寨的地方，傳來聲音。

這邊躲藏的所有人，露出驚喜神色。

這個聲音，代表了疤臉的手下一群人，已經控制了山寨大門。

身邊的衙役，他們都叫他瘦子，第一個站了起來，臉色潮紅道：「錢，搶錢去！」

牛強在來的時候，就問過他，當衙役，不是挺有錢的嗎？

瘦子說不夠，他老娘生病了，賺的銀子都買葯了，因為給娘治病，家裡媳婦鬧彆扭，回了鄉下。

牛強和其他人也站了起來！

「殺！」

所有人沖了出去，殺入山寨。

山寨裡面，還有許多土匪在抵抗。

但疤臉帶領的士兵實力很強，配合牛強一群人，很快穩住局面。

直到最後一個土匪被疤臉割下腦袋，所有人高舉刀劍，興奮大叫。

「勝利了，姐姐，你看到了嗎，勝利了。」

牛強和瘦子抱在一起，興奮的喊道。

……

……

天馬上要亮了。

疤臉和他的隊伍，包括牛強等人，還沒有回來。

雨有減弱的趨勢，這一晚，大部分人都沒有睡，盼著同伴回來。

許峰和林默住在一間屋子。

「咚咚咚！」

門外兩個衙役敲門，說明來意。

他們和一個綽號瘦子的衙役是好友，人現在還沒回來，準備去土匪寨子看看。

並不深入，只是外圍看看。

若是寨子里的土匪還活著，說明任務失敗。

他們心裡有個數。

許峰朝林默看去。

林默點點頭：「走吧。」

他坐上來福，和旺財前往山寨那邊。

天黑沒亮，街道空曠。

來到山底下，滿是荒涼，只有風吹過，帶著絲絲血腥味。

這裡遭遇過大戰，地上都是殘留血跡，以及不要了的兵器。

這時候，旺財鼻子一動，聞到了什麼，「汪！」

它一個箭步沖入山林，林默跟了上去。

在一處山林的偏僻角落裡，林默看到了一具穿著牛強甲衣的屍體。

和牛強相處這麼多天，他的衣服，一眼認出。

牛強死了，臉上血肉模糊，趴在一堆屍體身上，屍體支離破碎，全是碎肉。

看這個地方的慘烈情況，牛強死前最後一刻，應該還在和土匪進行生死搏殺。

或許在死前，牛強還在想著，為他的姐姐報仇，然後回去，高興的和妹妹說，他報仇了，姐姐可以瞑目了。

然後，高高興興的替妹妹張羅嫁人的事，風風光光把妹妹嫁出去。

下半輩子，安安心心練武，生活，娶妻生子……

「世上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挑，就是日子不能挑。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經不起推敲，一推敲，每一件都藏著委屈。」

「兄弟，你委屈了。」

取下斧頭，林默拍了拍來福驢背：「走，我們上山。」

當初，下山的時候，林默曾想著闖出一片天地。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覺得自己沒那麼大的理想，唯一的理想，只是不想留下任何委屈。

他想，要個公道！既然別人給不了公道，那自己去拿！

土匪寨子內。

雨水沖刷著血跡，幾個最底層的土匪，搬運外面的屍體。

聽著寨子裡面大人們喝酒吃肉的聲音，這些人忍不住低罵。

「最苦最累的留給咱們干，他們喝酒吃肉。」

「小點聲，昨晚那位可是凝氣高手，聽力一絕，沒看昨晚一個人，就把疤臉和他的手下給抹了脖子。」

「聽說是朝廷來的猛將，嘖嘖，咱們老大真是厲害。」

「呵，那可不，要不然，咱們這寨子能活到現在？據說，那位凝氣高手，可是那位的人…………」

「哪位？」

「相爺啊！」回答的土匪一愣，因為剛剛問話的聲音，有點生疏，沒有聽到過。

下意識回頭，卻發現，不知何時，身邊的同伴已經倒在地上，人頭落地。

「你……」

噗！

…………

…………

山寨之內，兩旁盞燈一排，點亮一切。

經過昨夜大戰，這裡的人都沒有睡意，而是烤肉喝酒，直到快要天亮，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首座上，一個面容猙獰的中年人，正抓著一個野豬腿，談笑風生。

正是這裡的匪首，綽號大蛇。

「郭大哥實力果然厲害，一個人殺得他們片甲不留，要不然，我和我兄弟們回來，恐怕面臨一場大戰。」

大蛇朗聲大笑，看著下面那個據說實力在凝氣的高手。

郭飛宇，當朝相爺手下。

他蛇獸山土寨能存活至今，正是因為，他們是相爺的人。

在這裡攔路搶劫發財，替相爺處理朝廷中異己，各取所需。

「蛇老大，這次我恰好過來，稟報相爺旨意，否則，你可就真的倒了大霉，希望你吸取教訓，相爺可不喜歡馬虎大意的人。」

大蛇神色一凜：「知道了，郭大哥，對了，郭大哥救我一命，我也不好失了禮數，我已經為郭大哥備好一些小禮物，折算成銀票。」

說話間，手下端上來一個盤子，上面放著一疊銀票，目測五百兩。

郭飛宇露出笑顏：「好說。」

將銀票收起。

砰！

一具胸口插著一柄斧頭的屍體，被人推了進來。

不和諧的一幕，打破了這裡和諧的氣氛。

屍體倒在地上，林默看著屋裡的眾人。

右側的郭飛宇，穿著華麗，手持一柄銀光寶劍。

他的衣著，明顯和這裡其他人格格不入，林默頓時猜測，他就是相爺的人。

大蛇眉頭一挑，一群手下正要衝上去，不過被他喝退。

「等下！」大蛇揮揮手，手下退開。

「小子，你好大的狗膽！」

郭飛宇也是露出饒有興緻的神色，開口道：「好久沒見到這麼囂張的人，你一個人，怎麼敢的？」

「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為一個好友，討個公道。」

一眾土匪瞬間包圍了林默。

「小子，現在你還想討個公道嗎？」大蛇笑道。

林默將斧頭從屍體身上拔出，濺起鮮血。

「聽說，昨夜那群人，大部分是被當朝丞相手下的一個人所殺？」

「你想說什麼？」郭飛宇嘴角輕輕勾起。

「取他首級，祭天。」

大蛇輕笑：「郭大哥是我救命大哥，你想取他首級，得先殺了我，你敢嗎？你有那個實力嗎？」

一聲輕不可聞的嘆息：「可以試試！」

「大哥，我來。」

土匪老二，綽號黑石頭！

高舉一柄一米長的巨斧，對比林默手裡的砍柴斧，前者好像大人，後者好比嬰孩。

「小子，這才是斧子，給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