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寫一個什麼主角?
好巧不巧,織田作之助從前也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在聽見水江譽說了以後,就開始思考,他到底想要寫一個什麼樣的故事,想要寫一個什麼樣的主角。
他對這些都不懂,少年就更不懂了,坐在他旁邊查了一圈睏倦的眯著眼睛,差點快要睡過去。
織田作之助感覺有點看不清前路,他這幾年雖然說是跟人相處了,但是相處的都不是什麼好人,鮮少的跟其他人接觸也顯得乏善可陳,根本就沒有什麼素材。
他拿著筆卻寫不出一個字。
水江譽在旁邊困著困著突然開口說:「要不起步低點吧?」
織田作之助下意識的看他:「什麼意思?」
水江譽說:「不寫別人,寫你自己,沒有人看也沒關係,我當你的第一個觀眾。」
織田作之助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會從水江譽的口中聽到這句話,他有點愣神,又有點不知道應該要怎麼說:「……這樣的東西,有值得觀看的價值嗎?」
水江譽看了一眼織田作之助:「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想要看,但是我想要知道。」
月光如水的落在他的身上,少年字句清晰的說。
「我對你的經歷很好奇,跟我截然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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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既然說了好奇,織田作之助當然不能夠不寫。
當然,可能也是因為他的經歷讓他比較順手的緣故,畢竟都是在他的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故事都是渾然天成的。
故事已經有了,那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怎麼把故事給寫出來了。
織田作之助每天早上上班,晚上回來就拿著筆開始寫東西。
太宰治從外面查了c回來,心情不算是好,一進lupin就朝著織田作之助坐過去,問織田作在幹什麼。
織田作就把自己的手稿給太宰治看,上面零零散散的寫了文字,但是根本算不上是文章,只能算是湊起來的短句。
太宰治卻看得挑起眉:「你這是準備開始寫了?「
織田作之助說:「想試試,不過一直都沒有成功。」
太宰治拍了拍織田作之助的肩膀,歪著頭說:「會成功的。」
說完以後他也不去打擾織田作之助了,給織田作之助點了一杯檸檬水,就出去找水江譽。
找到水江譽的時候,水江譽正好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夕陽落在他的身上,顯得他有點說不出的孤寂。
而他,他正在看公園裡面的小孩嬉戲,手裡還抱著一隻不知道從哪裡抱過來的肥貓。
肥貓在水江譽的手裡使勁的蹭著水江譽,太宰治眯起眼睛走到水江譽的身邊坐下。
水江譽頭都沒抬就知道是太宰治來了,輕聲的叫了一句太宰。
太宰治點了下頭,問他:「你怎麼坐在這裡?」
水江譽說:「他在寫東西,寫東西的人需要一個比較安靜的環境,我就給他空出來了,你有看他寫的東西嗎?」
太宰治挑起眼睛笑了一下:「你看他寫的東西了嗎?」
水江譽搖了下頭,綳著臉說:「他說這些半成品不願意給我看,要等寫完以後才願意給我看。」
太宰治大概能夠猜到些什麼,但是他不是那種會幫織田作隱瞞的好心人,笑眯眯的就把他的老底給掀出來了。
「他覺得自己寫得不夠好,所以不願意給你看,怕給你看了丟臉。「
水江譽眨了下眼睛:「我本來就跟他是一個人,有什麼好丟臉的。「
太宰治看著水江譽波瀾不驚的樣子,感興趣的盯著水江譽說。
「是你叫他現在就開始寫作的吧?「
水江譽垂下眼眸安
安靜靜的說:「不是我叫,我只是說他可以試試。」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還算是好,像是在嘮些什麼家常,不遠處小孩子的歡笑聲一陣陣的傳來,顯得竟然還有點溫馨。
這種氛圍對水江譽跟對太宰治,都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但是太宰治顯然並不是很珍惜這種體驗,他一陣見血的說:「我總感覺你在瞞我什麼。」
這句話說的很輕柔,就好像是在跟水江譽控訴一樣。
但是水江譽是這麼的了解太宰治,太宰治從來都不會跟人控訴,他的喜怒哀樂,甚至是一言一行,都是為了太宰治想要做的事情而鋪墊的利器。
比如說此時,太宰治明明是在控訴水江譽什麼都不願意跟他說,其實是在試探什麼呢?
是在試探太宰治偶然知道的港口黑手黨跟異能科有交易,還是在試探太宰治知道的坂口安吾身上有了一點不對勁的東西,還是在試探水江譽為什麼會突然去跟江戶川亂步對話。
面對著太宰治這麼漂亮的人這樣控訴的言語,一般人都會心軟的就跟豆腐一樣,把太宰治想要的,把太宰治想要知道的,全部的全部都告訴太宰治。
可是水江譽早就已經對太宰治免疫了。
他只是看著太宰治說:「你是不是查的不順利?「
不管是關於港口黑首黨,還是關於c,還是關於坂口安吾。
太宰治撇了下嘴說:「被你猜中了。「
不管是往那邊查,面前就好像是籠著一張太宰治看不見的網一樣。
水江譽就寬慰太宰治說:「沒辦法,畢竟你的對手全部都是老狐狸。「
大家都已經是老成了精的人,就算是太宰治再聰明,但是也只是活了十八年而已,在人生的閱歷上面,太宰治想要超過他們,還是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的。
哪怕就算是太宰治在這段時間,已經飛速的發展了。
還是差,還是不夠。
還是觸摸不到。
太宰治沒有想到水江譽會一板正經的跟他說出這句話,他笑吟吟的托著腮看著水江譽說。
「那你要幫我嗎?」
水江譽搖了下頭:「我連你都騙不過,怎麼去騙他們。」
太宰治心臟低低的沉默了下去:「那你跟我說什麼?」
水江譽那雙漂亮的好像是藍寶石一樣的眼睛看著太宰治。
「我希望,真的到了那個時候,你能夠過的開心一點。」
所以我引誘你,推著你,朝著最終的那個方向走去。
不希望你直到最後的時候才發現。
真相就在你的眼前。
而你,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生。
直到最後脫手的時候,才恍然可以觸摸。
卻,早就已經沒有幾乎觸摸。
只留下,滿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