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路追殺
羅德生的逃脫全靠自己多年形成的機警。
早上茶館里就在傳揚大少爺己兩天沒消息,他就忐忑不安起來。
他細細回顧了整個偵察過程,認為情報不會有錯,可大少爺怎麼就沒有消息呢?這也太詭異了。
如果真的大少爺出了事,他是個外鄉人,一定是替罪羊出氣筒。於是和兩個兄弟商量了一下,到炒米崗看看情況。
花錢雇了個鄉民上往崗上走一遭,去二百文回來后再付三百文,他們遠遠跟著那鄉民,看那鄉民到了崗頂卻沒再回來。
出事了,崗頂己落入夏平之手。
三兄弟又要走上逃亡之路了,往北無法逃掉,只有南渡大樹看看情況。
他是剛到富林不久,認識他的人並不多,大樹就更少了。
三人拿起早收拾好的行裝,南渡大渡河。
在大樹,晚些過河的旅客帶來驚人消息,楊義安懸賞1000大洋要三人人頭。
幸好跑得快,不然命休亦。
可是又能往哪兒跑?環眼四顧,真是無路可走。
"我們投夏平算了。我是不想再往南走了,在往前就是建昌,建昌過去就是南雲,我們三個己沒得盤纏,要麼我們當土匪,要麼就去給鄉紳當護院。"丁浩然道。
"投夏平?他會放過我們?"
"放得過放不過又咋子?反正我們己是無路可走,再說他號稱仁義之人,我們無非就是把看到的情況說給了楊義安,也沒做啥子,大家也聽過夏平的布告,他殺人有理有據,難道還殺我們不成,再說我們被懸賞也是好事,說明我們不是和楊義安一條心。
"我們出來都快十年了,出來兄弟十幾個,現在就只剩下我們三個。錢早己沒有,人家對客客氣氣,實際早不看我們一眼,我們過的啥日子自己最清楚。
現在夏平起事,正是需要人的時候,而且你們也曉得他十二字方針,都曉得茶館頭的人說他不簡單,是個做大事的人。如果他敗了,我們轟轟烈烈死總比這樣窩囊生好。如果他勝了,我們可是開國之臣。"
再說他跟朝庭對到干,我們到他那兒還用東躲西藏嗎?
丁浩然的長篇大論讓羅德生產生了思考,現在恐怕也只有這條路走了。
"王成,你說呢?"
"我聽羅哥的。"
羅德生也是果決之人,略一思考就下了決心,"背上東西,現在就走,在大樹多一分鐘都是危險。"他是個謹慎的人,寧願在大渡河邊吹一夜風,也不願在大樹屋裡多呆一分鐘。
夜己黑盡,三人往鎮外走去。快到街口,後面傳來急促的奔跑聲,並有人高喊:"抓住前面三個人。"
三人立即向前奔跑,街口值守的兩個鄉勇探身看情況,羅德生和王成利用奔跑慣性跳將起來一個飛踹將兩鄉勇踹翻在地。
撿上武器回身一看,直呼倒霉。
原來追擊的並不是他們,追擊目標是他們身後的一女二男。
一男子墊后阻擊追兵,那男顯然武藝不弱,幾個追兵都被打倒。
追兵人數不是很多,見對手悍勇,不敢迫得太近,大聲同伴喊人,那男子與同伴匯合跟著羅德生跑了下去。
羅德生三人沒管閑事,往下游萬工渡口跑去。
三人對路況不熟,黑燈瞎火快不起來,而點著火把的追擊者卻越來越近。
幸好有那三人給他們斷後,不然早被追上了。
羅德生四十多歲的人了,急跑了十多里,早累得夠嗆。實在跑不動了,就在此時,一聲斷喝響起"站住不準動,做啥子的?"
土匪!半夜三更,黑燈瞎火,躲在暗處,不是棒客是什麼?
但此時三人體力消耗殆盡,心裡嘆道"苦矣。
羅德生喘著粗氣道:"大哥,我們三兄弟老漢病了,到萬工請梅醫生,身上帶了十個銀元你們拿去,留我們一條命好不好。"他想拖拖時間讓體力恢復些。
"誰要你們的錢!各人揣好。雙手抱頭蹲下。"
黑暗中走出三人,借著朦朧的光影,羅德生認出抵在胸前的是洋槍。
羅德生大吸口涼氣,幸好剛才沒亂動。
這明顯不是土匪,土匪哪來的三支洋槍,還叫我們把錢揣好,多半是夏平的人。
三人的武器被踢開,一人拿繩子捆人,三人雖然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捆綁完,一人向羅德生的來路摸去。不大一會回來報告,有十幾個人追殺三人,三人看來均負傷,很快就會跑不動。
很快追和被追之人都到近前。
阻擊之人渾身帶傷己擋不住敵人。那個被扶的高個將女子一推,沙啞著聲音道,"你快走啊,再不走我死你面前。"
女子拿一把長槍當拄路棍,這時見實在跑不動了,也放棄了逃跑念頭,見阻擋的同伴遇險,長槍一擺,返身殺過去。
同伴肩窩中槍,手死死抓住槍桿,女子一槍向對手刺去,對手撒槍退後。
這是騾馬小道,不能迂迴包抄,不然早就敗了,
追擊者也不慌,他們人多扔起石塊來。
被追擊者被石塊擊中狼狽不堪,知道今天己不能逃脫,
先前被扶的大漢道:"師妹,即然你不逃,師兄先走一步,下生再見,說完縱身就要往大渡河裡跳,這時槍響了。
槍聲就在二十幾米外響的,夜裡聲音非常刺耳。
眾人都嚇了一大跳停止了動作,一個身影從暗處慢慢走入火把映照範圍。
"你是誰?敢管大樹張大爺的事!"有追擊者問
"我叫張猛子,是夏平的人,回去告訴你們當家的,這三個人我保下了,要是不服你緊管放馬過來,第一槍我朝天放的,第二槍那就對人了,不要說我沒給你打過呼。"
追擊者中走出一人抱拳道:"張哥,我家當家的也姓張,你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我家當家的對夏先生非常敬佩,早就想去拜會夏先生談合作的事!我們是不知道你們過了河,要知道早就抬豬殺羊犒勞弟兄們了。
這幾個戲子仗著有些武藝作惡多端,不把我袍哥兄弟放眼裡,不守我當家定下的規矩,毆傷守備大人,殺死我們同袍兄弟。正應了那句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為了給死去的弟兄們伸冤,請張兄把人還給我,明天中午我必帶酒肉前來犒勞兄弟們。"
剛才是逼得沒法想自殺,現在有一線生機當然就想抓住:"他們才是禽獸,為霸佔我家師妹,將戲班攆散,將我家師打死,老天怎麼不劈了你們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