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章

「路上小心……」程景明先送穿上自己送的白色的羽絨服的女朋友上火車，陪著聊了會兒后，才被乘務員趕下車，等火車慢慢啟動，才揮手道別。

「你也是……」麻蘭蘭也揮手道。

火車啟動后，慢慢加速，便是再加速，那也是能看外頭風景的。

麻蘭蘭很是喜歡坐慢慢的火車，可以躺在硬卧上睡覺。

程景明是買了月票進來的，因自己的動車票在兩小時后，因此他走得不慌不忙。

……十幾個小時后，麻蘭蘭先是火車，再是公交，最後搭上了小巴，終於回到了麻家村。

麻家村，位於四季如春的南方。

「央央……」不到六十歲的麻外婆，是顯老的，一是白頭髮，二是皺紋，勝在不邋遢不佝僂。

「外婆，天冷，你咋出來啦？」麻蘭蘭很是激動，鬆開兩隻大號拉杆箱（她是算好日子，退了租，過了正月十五再重新租房子，程景明也表示明年住一起），摟上矮自己半頭的外婆。

「一出去，便是一年半……」麻外婆含笑抱怨了一句，好在外甥女每個星期會給她打電話，比女兒有良心。

「以後每年都回來過年……」去年，麻蘭蘭陪前男友去三亞旅遊，也便沒有回家來。

其實吧，去年，她是不敢回家，她走上了與媽媽一樣的路。

「好好好……」每個節日，老頭子的兒子就會接他去縣城，只剩下她一人。

……

在麻家村，麻蘭蘭沒有朋友只有關係不大好的同學。

打小，麻蘭蘭就是在同學們的歧視中長大（沒有爸爸），關係能好才怪呢。

……可，轉過年。

到了2015年初三那天，麻蘭蘭還是從幾個同學的八卦中知道了外婆與阿爺同居了。

阿爺，麻蘭蘭不陌生，打小就與家裡有來有往的。

有重活，外婆總是要阿爺過來幫忙，有口好吃的，外婆總請阿爺在家裡吃飯。

「外婆，你給阿爺打個電話，約個時間，你們去領結婚證吧……」如果是過去的自己，一定會與外婆吵鬧一翻的。

或是死了一回，看開了吧，想著自己陪伴阿奶的時間很少，而外婆不大樂意離開麻家村。

出去呆上一段時間，可以；要久住外頭，那外婆就會思鄉。

過去的自己，太一廂情願了些。

……2015年正月十八，是阿爺和外婆扯證的好日子。

沒有大辦，只是兩家人吃了一頓席，又請來了一位認識攝影師，拍了一些全家福。

「央央，票買了嗎？」程景明初八就回了橫店，也許是沒有吃入口吧，對麻蘭蘭這青菜小粥，總是牽著心神。

便是在家裡過年，也有些心不在焉。

程景明上頭有個大自己八歲的姐姐，今年帶了男朋友回家。

為彩禮和嫁妝的事，姐姐總是一聲聲的說爸媽重男輕女。

程景明不愛聽這些，要不是爸媽不樂意放自己離開，他過了初三就想訂票回橫店。

無奈，程景明被迫聽了一次次爭吵——

爸媽說男方給多少彩禮，姐姐就拿多少嫁妝。

可是姐姐不樂意，覺得家裡有三套房和兩間鋪，為什麼不能給她分一樣呢？

當然不可能，程家便是在不發達的三線城市，那幾套房子和鋪子，也是幾十萬或是上百萬。

最後，程景明表態——如果姐夫樂意入贅，以後生的兒女全部姓程，可以分她一半。

姐姐無話可說了，因為姐夫家是獨子，不可能樂意的。

「買了……」麻蘭蘭沒有說家裡的事，只是說有熟人結婚。

這熟人是外婆，就不必提了吧。

阿爺與外婆算是裸婚了。

阿爺家裡建的四層半新樓房，雖然只有他與外婆住著，可早已經在小兒子名下。

阿爺的大女兒和小兒子，都是三十好幾。

他們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小老闆，前些年有機會，就給阿爺一次性補上了社保和醫保。

過兩三年，阿爺上了六十周歲，就有退休工資拿，有田有地，有雞有豬，又在農村生活，只要沒有大病，那是夠夠了。

本來，冬姑和春叔是不大樂意老父親再婚的，可是阿爺不喜歡縣城的生活，又不大會做飯。

如果不跟麻嬸一起過，那隻能常年湊活著。

還有，麻蘭蘭私下裡向他們保證過，外婆要是生了大病，她會接走，自己給治的。

麻蘭蘭也給外婆買了重疾險，意外險。

每個月，還會寄一千塊給外婆零花。

麻外婆是識字的，上過掃盲班，又跟著知青外公……在明知道阿爺住的房子已結過戶給兒子的情況下，也將自己名下的兩間平房過戶給了麻央央。

麻蘭蘭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兩間平房掛出去出租，租期二十年，只要二十萬，允許建樓，建樓后不許破壞。

有人要，要租三十年，可以給三十萬。

還說給她建四層半，離開后，不拆除。

麻蘭蘭說不要三十萬，二十萬就夠了，但是要一個一樓的房間，至少三十平方。

平常就存放麻蘭蘭自己的東西，偶爾回家住幾天，還有，以防外婆和阿爺離婚或是吵架，也有個去處。

租客是個臨退休的城市老頭，看中這一片的好山好水。

可以。

還找人訂了合同。

麻蘭蘭也找了個認識律師的男同學，幫著看合同，當然給錢的。

……

當然，以上是發生在半年之後。

現在？麻蘭蘭正被程景明壓著這樣那樣呢。

今年，程景明換了個租金六百八，帶陽台帶獨立衛生間的大房間。

說大，是相對的。

也不足二十平方呢。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空調冰箱洗衣機是房東的，掛燙機電飯鍋電磁爐掃地機器人小電驢等是自己的。

與去年租的公寓而言，著實遠了些，因此才會買小電驢。

……

「我要上夜戲……」程景明圍著浴巾，擦著濕發從卧室自帶的小浴室出來。

「嗯。」賴在只有一米五雙人床上的麻蘭蘭點頭。

年輕人到底是年輕人，也許是剛剛好上吧。

程景明真真是一天也不想落下。

「……」程景明伸手在被子，掏了好一會兒才鬆開。

麻蘭蘭將小屁股高高翹起，卻將小腦袋深深埋入了枕頭。

麻蘭蘭當然不是很害羞，只是男人喜歡女人這樣子，能給他們帶去成就感……前男友是個高端玩家，她被調|教了數月，也能摸到男人的小心思。

程景明離開后，麻蘭蘭也便起床了。

先將弄濕弄髒的床單抽出，塞去洗衣機。

程景明是個家務小白，卻愛乾淨的很。

麻蘭蘭讓他學。

他卻搖頭，賤賤的說：「這裡有你，家裡有鐘點工……」接著，便不由分說的親上了。

就是為了堵上麻蘭蘭的嘴。

這只是一開始，堵著堵著，就變了味。

年輕人，激情又火熱。

這是頂層民房，只有一個房間，還有一個公用的曬台，便是好出一些不和諧的聲音，也不會被聽了去。

程景明還不算太渣，家務他不會也不學，卻是將自己的信用卡給她刷，不多，就六千，

這信用卡承包了他們日常開支——包括房租包括水電，等等。

……

當然，麻蘭蘭也不是天天換洗，而床單也不會天天變濕變髒。

與程景明一起，麻蘭蘭不必擔心懷孕問題。

程景明是個會小心避孕的年輕男人——危險期是一定要用套的，安全期可以不用套，但在事後……會補救一二。

十分霸道的讓麻蘭蘭扒下……

今天沒有通告，麻蘭蘭就想花點時間上網課——

哦，麻蘭蘭考上了本科，是漢語言專業。

麻蘭蘭選擇網路上課的形式，不需要親自去學校學習，平時的學習，通常都是在網上進行的。

入學時，老師把網課平台的登錄用戶名和密碼發給麻央央，平時需要刷課、做作業。

考試，也在網路學習平台上進行。

總之，只要成人高考入學考試通過了，後面的成人高考學習相對而言，是很容易的。

成人高考難在開始，一旦被錄取，後面的事情也就簡單的多了。

……

這一年的夏天，當股市飛漲到五千時，麻蘭蘭立馬將手頭的股票全部拋掉。

麻蘭蘭不記得這一回的牛市還有多久，可卻記得沒有漲過上一個牛市，上個牛市漲過了六千，那這一回，差不多了。

十分好，本金二十幾萬，一過一年，就成了四十幾萬。

麻蘭蘭是強忍著才沒有與程景明提起這件事。

也是程景明不關心麻蘭蘭的私事，他很忙，寫論文，看老電影，練台詞和演技。

程景明是想要紅的。

麻蘭蘭在暑假時期回了次麻家村，將平房租了出去，到手二十萬，租期三十年。

回來后在橫店買了一套商品房。

對，是橫店的。

麻蘭蘭是想長住橫店的，花了近五十萬，付了50首付，二手的三居室，不過九十平方。

剩下不足二十萬，麻蘭蘭在taobao上開了家網店，賣漢服。

自己當模特，請學生攝影師拍了很多穿漢服的照片，麻央央一一發博，可惜點擊不多。

沒法子，麻蘭蘭就用上了系統的機會卡。

麻蘭蘭將三次系統機會卡，都用在這家網店上，沒有花錢就得了首推……

網店，終於開張了。

同時，麻蘭蘭也被程景明分手了。

原因是程景明要簽約一個經濟公司。

「……我不會刪博，不過我可以發博分手……」麻蘭蘭沉默片刻，道。

「嗯。」程景明是有關注麻蘭蘭的微博，沒有自己的正臉照，也沒有寫自己的名字，只是用男友代替，而經濟公司說過他要去整整。

麻蘭蘭沉默的看著程景明只收拾了幾件衣服，帶著筆記本電腦和手機就離開了。

而麻蘭蘭拍了程景明收拾行李的背影，上傳，發博——分手了，但，還是要說：祝前程似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