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交代遺言
秦琅如聞天籟,滿眼驚喜地說:「原來姑娘會啊!主母從未提過,早知道我們直接找您好了!這些日子,為了找大夫,可累死了……」
……
白憲嫄帶了一群人去了熙和園,讓她們守在門口,提著燈再次進了密室,快步去到於仞那頭。
不同於上次的漆黑,這次卻有光從屋頂的亮瓦照進來。
仔細一看,原來屋頂也有機關,可以將不透光的瓦片換成能透光的琉璃瓦。
於仞躺在那邊的床上,已經失去神智,呼吸忽重忽輕,旁邊好幾灘血。
秦琅在旁邊,急得跟什麼似的。
「秦琅,你去熙和園看著。」白憲嫄吩咐,「萬一有人硬闖,你就跟渥丹她們配合一下,讓她們拖延時間,你馬上進密室來通知我,決不能讓人闖進來看到我不在。」
「好。」秦琅說,「那就,就拜託姑娘了!」
白憲嫄擺擺手,過去給於仞把脈。
他的情況很危急,若不趕緊施針,冷熱相激無法調和,必定心脈爆裂而亡。
白憲嫄當即拿起金針。
然後她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雖然一直跟阿娘學醫,但還沒出師,沒怎麼治過人,經驗不足,遠遠達不到隔著衣服就能找准穴位的程度。
秦琅給他換了件乾的衣服,只穿了一層,但也是不行的。
只能……扒了。
她只糾結了一下,就下手了。
醫者眼裡,不分男女,事急從權吧。
將他扒得只剩下一條底褲,白憲嫄便全神貫注地下手了。
這太極十三針,是道醫裡頭很高深的一門針法,專治陰陽、乾濕、冷熱不調之症,貌似非常神奇有效,也不知道阿娘從哪裡學來的。
她整整在阿娘身上扎了三年,好幾次將她扎傷,阿娘方才說可以了。
扎完針,於仞的呼吸明顯平穩了很多。
白憲嫄抹了一把額頭的汗,鬆了口氣。
命大約是保住了,該受的罪還是一樣都少不了。
阿娘的筆記上寫了,接下來,他會感到極寒或極熱。
若極寒,給他多蓋棉被;若極熱,給他以酒擦身即可。
熬過一晚,明天就好了。
但這隻能緩解癥狀,治不了本。
下次,他還會發作……
果然,過了一會,他開始渾身發顫,還發出囈語:「冷……」
秦琅以前應該是經常進來照顧他,不僅撥開了亮瓦,還抱了幾床被子進來,堆放在床的一側。
白憲嫄打開第一床,給他蓋上,將腳和邊側都壓實了,又去壓他肩膀處。
豈料這時,於仞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虛弱地叫道:「秦琅……」
白憲嫄知道他並不清醒,也沒回答,只將他的手往被子里塞。
「我這次,熬不過去了。」於仞又說,「你聽我說……」
交代遺言啊?
白憲嫄沒動,想聽聽他的遺言是啥。
「鄔宓母女,不是善類。」於仞哆嗦著說,「你要護著阿嫄……護著她,等她……出嫁了再走。」
白憲嫄愣在那裡。
他的遺言,竟是她么?
還真是個知恩圖報的。
阿爹阿娘沒白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