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吃藥
可以想見,那蠱王,也並不是被焚祭本身殺死的,而是,於仞的身體免疫被焚祭點燃,殺死了它和它產下的卵。
可惜,一旦點燃,要熄滅它卻不容易。
唯有那月華凝成的月亮果,方才可以。
這葯本身,如同其名。
焚祭,焚燒生命,祭奠神明。
在這種身體狀況下,於仞很容易就會氣血失調,表現出來便是流鼻血、吐血、大寒大熱等等。若不調節,堆積時間稍長,便氣血激蕩,吐血而亡。
……
如此看來,那業火毒,應該已經被他特殊的體質解掉了,白憲嫄心下稍安。
但是他又吐血了……
阿娘開過的藥方單子都存著,並且在蠱王那裡,寫了藥方編號。
白憲嫄將藥方單子找出來,然後把秦琅叫了來。
「我娘以前可給於仞吃過葯?」白憲嫄問他。
秦琅:「吃過。」
「你看可是這個藥方?」她將藥方遞給他。
秦琅卻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啊!都是他自己去抓藥熬藥的。」
怕白憲嫄說他懶,他又解釋說:「我們頭兒認得藥材好壞,我不認得。」
「他認得藥材?」白憲嫄不信,「你跟我說笑吧?把木桃當成樟腦用,他還能認得個啥?」
「他真的認得!」秦琅說,「久病成良醫嘛!以前我還老見他看醫書,還拿那醫書請教主母呢!他看過很多醫書,最後大約是確定他的病真的沒別的法子,這才不看了。」
白憲嫄納悶:「那他不至於把木桃當樟腦呀!他將那干木桃放在箱子里做什麼?」
秦琅說:「他說防蟲,應該只是託詞。那木桃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所以才鎖在箱子里。」
白憲嫄:「很重要的東西?木桃?」
秦琅努力回想:「哪一年來著?兩三年前吧,我們從芙蓉山避暑回來,他就將那顆木桃放在灶上烘著,我拿起來看了一下,他還打我的手!」
「芙蓉山?」白憲嫄心裡一動,隱約觸動了什麼,但是又模模糊糊想不明白。
「主子,您如果是要給頭兒開藥,又不清楚藥方的話,那就沒必要了。」秦琅又說,「他那有藥方。」
白憲嫄:「那好吧,今天他又吐了點血,你回去督促他吃藥。」
秦琅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回去了。
然而,過了一陣,秦琅又回來了,跟白憲嫄說,於仞把他自己反鎖在屋裡,他敲了半天門,轉述白憲嫄的話讓他吃藥,只換來他一個「滾」字。
白憲嫄氣得咬牙,卻又擔心他變得更嚴重。
她才給他用了太極十三針沒幾天,就吐了血,不是什麼好徵兆。
罷了,誰讓他救過她的命呢?
白憲嫄讓人去抓藥熬了,用密閉的東西裝了,放進茶壺裡,又放了茶杯,假裝要去熙和園小坐,開了密道,直奔於仞的房間。
他躺在床上,不知是本就沒睡著還是被她開暗門的聲音驚醒,白憲嫄從暗門走出去,便見他盯著自己,眼神防備。
他只穿著白色裡衣,唇無血色,有幾縷長發堆砌在身前,微有些凌亂,雖整個人依然散發著強烈的淡漠疏離感,卻又莫名多了幾分脆弱,像只獨自舔舐傷口的孤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