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行屍索命

捲簾門與地面空隙之間竟然散入陣陣灰白之氣，常人或許不會在意，但我卻知道這根本不是尋常氣體，而是邪物自身所散發的陰煞之氣。

尋常活人身處市井，吃五穀雜糧，身上自然沾滿純陽之氣，這也是三盞陽火的燃料。

而陰煞之氣則多出現於死人或是邪物之身。

這種陰煞之氣呈灰白色，沒有味道，常人難以發覺。

不過這種氣體對於普通人來說卻是百害而無一利。

短時間身處陰煞之氣中會頭昏腦漲，時間一長則有性命之憂，因此我推斷此刻站在門外的絕非良善。

沉思之間霍震霆已經穿上鞋襪朝著門口方向走去，我並未制止，而是一聲不響緊隨其後。

行進之時我將右手藏於腰間後方，指尖輕點機關所在。

一旦要是真有危險我就會立即觸發機關射出縛魂絲，若霍震霆當真有性命之危我也可以憑藉縛魂絲救他一命。

霍震霆顯然並未發現捲簾門下散發的陰氣，他掏出鑰匙打開鎖后直接將捲簾門拉起，伴隨著鐵片撞擊聲霍震霆朝著門外沒好氣道：「誰他媽這麼不長眼，大早上敲……」

話還未說完霍震霆直接呆立當場，很明顯是被門外的景象給嚇到了。

側目看去，往生堂門外正聚集著數十名過路的看客，正門前站著七八名膀大腰圓的壯漢，在他們身後地上還放置著一口漆黑棺木。

這幾人雖說打扮與常人無異，臉上卻顯露煞白之色。

尤其是幾人雙眼眼窩發青，眼神空洞，看上去沒有絲毫生氣，猶如死人。

趁著霍震霆遲疑之際我悄無聲息啟動幽瞳術，定睛一看，這幾名壯漢雙肩頭頂陽火皆已熄滅，如此說來他們根本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具行屍走肉！

他們定然是身死之後被人下了控屍咒操縱他們來到往生堂。

這倒是怪了，霍震霆雖說是貪財好色的主，可他怎麼會招惹這麼多的邪物？

昨晚剛將他從幻月坊救出來，如今卻又碰上了抬著棺材的行屍走肉，還真是有些邪門兒。

「欠債還錢，無錢抵命，今天要是拿不出錢來這口棺材就是給你準備的。」疑惑之際站在黑棺前的一名男子開口道。

男子聲音冰冷，字字停頓有力，不摻雜任何情感，就好像機械人發出來的聲音似的，而且我隱約能夠看到他說話時嘴中散出陣陣陰煞之氣。

「幾位兄弟，你們再寬限我幾天，我現在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的錢，當初店鋪周轉就借了你們八千塊，誰承想現在利滾利竟然漲到了五十多萬，一時之間我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的錢，你們就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再給我十天時間，我一定籌夠錢還給你們！」霍震霆看著眼前男子低聲求饒道。

「欠債還錢，無錢抵命，既然你拿不出錢來那就用命償還！」

話音剛落男子抬手向前一擺，身後站著的幾名魁梧男子登時朝著霍震霆走了上來。

眼見幾名男子步步緊逼我卻站在一旁巋然不動，倒不是說我不幫忙，而是現在時機尚未成熟，我在等待對方先出手。

其一要是真惹來官府不好交代，雖說這些人只是行屍走肉，但真要是先動手還不定會落個什麼罪名。

況且我要是把他們是行屍走肉的事情告訴官府他們也斷然不會相信，畢竟這世上沒有幾個人會相信真的有鬼神存在。

其二是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不判斷清楚狀況貿然出手很有可能會身陷囹圄，到時候不光救不了霍震霆連我自己也會折進去，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買賣我不會做。

當初跟隨九爺學藝時他曾教導過我，不管是與人對戰還是鬼神交手都要視情況而定。

古人云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這話的確不錯，但也要伺機判斷對方實力，如果對方實力遠超自己，那就沒必要留下纏鬥。

沉思之間幾名男子已經行至霍震霆面前，就在我等待對方出手之時身旁一道黑影卻率先沖了出去。

定睛一看，這人正是陳雁回，他此刻正手持一根拉捲簾門的彎鉤鐵棍擋在霍震霆面前，雖目光如炬，可雙腿卻不斷顫抖。

「你們誰敢再上前一步我就讓他血濺當場！」

陳雁回將彎鉤鐵棍橫立身前，再無先前弔兒郎當模樣，反倒是神情變得異常堅毅。

看得出來陳雁回雖然平時對霍震霆傲慢少禮，不過遇到事情是真不含糊，即便對方實力遠超自己數倍。

這幾個討債的壯漢早就已經是行屍走肉，哪能被陳雁回手中的破鐵棍嚇唬住。

眨眼間一名壯漢上前一步緊握鐵棍，手臂一用力便將陳雁回朝著自己懷中拉拽過來。

不等陳雁回鬆手他猛然抬腳朝著陳雁回腹部踹了過去，這一腳勢大力沉，陳雁回登時鐵棍脫手，身形向後急退而去。

眼見陳雁回即將倒地，我連忙側身一閃探出右臂將其扶住，旋即怒目看向出手男子。

「沒事吧？」收回目光后我看著身前陳雁回擔心道。

陳雁回捂著胸口重咳數聲，擺手道：「沒事，小沈爺，千萬不能讓他們把霍叔帶走……」

「放心，有我在霍叔少不了一根汗毛。」

我輕描淡寫說完這句話后便讓陳雁回先到一旁休息，旋即將霍震霆拉到身後。

「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派來的，要是不想身死道消就趕緊給我滾，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我看著眼前幾具行屍走肉怒目而視，身後背著的霸王醍醐刀更是低鳴不止，刀鋒在微微顫動。

不過從剛才的交手來看這幾具行屍走肉無非只是傀儡而已，真論起身手恐怕還不如幻月坊一眾，所以根本沒必要出刀。

霸王醍醐刀刀如其名，霸氣異常，不光可以殺人更可以滅鬼斬神。

據九爺所言霸王醍醐刀乃是上古神鐵霸王鼎所鑄，歷經千年鋒利不減。

最重要的是這把刀內隱藏純陽之氣，正好克制我體內的陰煞之氣。

只要長刀一出方圓十里之內尋常的邪物必然膽寒驚惶。

我用了三年時間才徹底學會天絕九刀的招式，不過憑我現在的實力卻只能使出其中六式。

最後三式的招式心法雖說早已爐火純青，但我卻無法發揮出其真正實力。

九爺說刀為百兵之膽，所以練單刀要勇猛有力，靈活便利，並有四要之說：一要剛毅勇猛，二要快似流星，三要乾淨俐落，四要楊柳臨風。

這四要我雖牢記於心可苦練三年依舊無法突破天絕九刀第七式，其根本原因在於自身精氣靈力不足，若能突破瓶頸剩下三式自然不在話下。

「欠債還錢，無錢抵命，擋路者死！」

眼前的壯漢似乎根本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依舊機械性的重複著剛才的話語。

就在他話音落地之時他突然神情變得猙獰兇狠，舉起手中的彎鉤鐵棍便朝著我頭上招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