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嚇尿了
聞言,閻埠貴瞳孔放大,尿都嚇出來了。
他膽子本來就小,晚上一個人不敢去後院上廁所。
被如此一嚇,瞬間就尿了。
新鮮的尿騷味迅速蔓延開來,鼻子靈敏的於莉率先聞到了,嫌棄地捂住了口鼻。
「哎呀!」
「是誰尿了。」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使勁的嗅了嗅也聞到了一股濃濃的味道。
於是紛紛捂住了口鼻。
他們已經發現,味道是從閻埠貴這裡傳來的。
閻解成一臉嫌棄地望著他爸的後腦勺抱怨:「爸,你怎麼被嚇尿了。」
在家人面前丟臉,況且還有兒媳婦在場,閻解成覺得很沒面子。
趕緊辯解:「不是被嚇尿的,是憋久了。」
閻埠貴老了,前列腺不好尿頻尿急家裡人也是知道的。
他這麼說了,閻解成也沒再追究下去。
閻埠貴鬆了一口氣,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湯平身上。
尿了一泡后,反倒清醒了不少。
「湯平,你不是早死了嗎,我親自下的葬,怎麼……」
這是新社會,閻埠貴不太相信鬼神之說。
但眼前的事實又令他不得不相信有超自然的事情。
湯平笑笑:「是啊,是死了。」
「不過被雷劈了又活過來了,你信嗎?」
「不信,我不信……」
閻埠貴好歹是個老師,講科學的。
當然不會相信被雷劈了死而復活這種事。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湯平攤了攤手。
他實在沒辦法向六十年代的人解釋重生穿越這一套。
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不相信的。
與其浪費口舌不如先填飽肚子。
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湯平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有窩窩頭,豆腐白菜湯,炒土豆絲。
雖然沒有肉,但對於飢腸轆轆的湯平來說已經不錯了。
湯平挪了把椅子坐下來,在閻埠貴一家驚恐的眼神中吃起了窩窩頭。
實在是餓極了,粗糧做的窩窩頭變成了美食。
吃完一個不過癮,又拿了一個,一連吃了五個才罷休。
「咳咳咳——」
吃得太急噎到了,連續咳了幾聲。
正好面前有盆豆腐白菜湯,湯平抱起盆咕嚕咕嚕就喝。
「爸,他在吃我們的菜。」
閻解放盯著湯平,在閻埠貴耳邊低語了一句。
閻埠貴也是驚奇,死人也要吃飯?
不科學!
不光吃,飯量還不小,一桌的飯菜都快被他吃光了。
這讓摳門的閻埠貴心疼不已。
「一家人的口糧啊……」
「解放、解成,上去勸勸別讓他吃了。」
閻埠貴自己不敢去,叫倆兒子去。
可閻解放和閻解成也不敢去,縮著頭像王八一樣躲在閻埠貴的身後。
閻解放:「爸,你去吧,你年紀大經驗老道。」
閻解成:「你是當家的應該你去。」
倆兒子慫恿閻埠貴去,可他都嚇破膽了哪裡敢去。
閻埠貴對倆軟弱的兒子不滿,皺著眉頭低聲呵斥:「你倆大男人怕什麼,沒用的東西!」
閻解成:「爸,我倆沒用你中用,你去吧!」
閻解成遞給閻解放一個眼神,閻解放微微點頭。
閻解放:「爸,聽說那玩意兒不敢欺負老年人,你去會會他。」
閻解放道聽途說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年人頂半個飄,慫恿閻埠貴去。
閻埠貴不為所動,兒媳婦於莉也站出來做他的工作:
「爸,你是當家的。」
「是家裡的頂樑柱,兒子都指望你,理應你去才對!」
閻埠貴回頭望了倆兒子,表情複雜。
這倆小子怎麼這麼沒出息。
都這麼大了還要靠我這點工資養活。
扛不起事情,一點擔當都沒有。
想讓我去送死,想得美。
「死了你們幾個兔崽子好把家產分了是不是。」
「沒門!」
何閻埠貴死也不肯上前一步。
「就讓他吃吧,讓他吃吧。」
雖然心疼糧食,可和命比起來他更惜命。
「好吃!」
「好吃!」
湯平吃得盡興,完全把閻埠貴一家拋在了腦後。
吃光窩頭和豆腐白菜湯后,又去夾土豆吃。
一盤土豆片三五筷子下去就夾了個精光。
吃完土豆不過癮,只有八分飽,便去廚房找吃的。
「還吃啊!」
「這玩意兒肚子跟個無底洞似的,把我家都吃垮了。」
閻埠貴在院里是出了名的吝嗇。
兒子看電視都要收電費錢,幫鄰居寫副對聯也要收潤筆費。
院里的人,沒人在他家吃過飯
湯平一頓飯就吃了他們家這麼多糧食,閻埠貴自然是心如刀割。
但他敢怒不敢言,怕惹惱了湯平,湯平會衝上來咬他一口。
湯平揭開鍋蓋,發現裡面還有些白菜豆腐湯。
舔了舔嘴唇,舀進碗里全喝了。
「嗝——」
打著飽嗝摸著渾圓的肚皮,總算是飽了。
這一頓飯吃得真是舒服啊!!
吃飽了有力氣,精神也好了。
湯平重重呼了口氣,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把碗隨手擱在灶上,轉身離開的一瞬間忽然發現裝豆腐白菜湯的大黑鍋特別的眼熟。
湯平仔細一瞅發現鍋沿上有個缺口。
自己家的鍋某次洗刷的時候不小心掉到地上。
摔了個缺口,和這口鍋的缺口一模一樣。
湯平很肯定這口鍋就是自己的。
「咦,我的東西怎麼到他們家來了。」
湯平撓了撓頭皮,走出了廚房。
「老閻,我的鍋怎麼在你家?」
湯平放眼望去,發現閻家一家人都縮著腦袋跟烏龜王八似的。
跟見了閻羅似的,我有這麼可怕嗎?
湯平尋思除了身上全打濕了之外,跟普通人也沒兩樣。
「老閻,問你話呢我的鍋怎麼在你家?」見沒人開口,又問了一句。
「爸,他問你鍋的事……」
閻解成在背後推了一把,小聲地提醒閻埠貴。
閻埠貴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一臉煞白手指微微顫抖。
「呃,那個,鍋、鍋是從哪來的,我想一想,鍋是……」
閻埠貴腦袋發木,說話結結巴巴的,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但是他心裡清楚得很,那口鍋到底是怎麼來的。
難道說從他家偷的?
不對不對,知識分子的事能叫偷嗎。
說從他家順來的?
也不對,這跟偷一個性質。
說是撿來的?
那不瞎編嗎,街上哪來撿得到大鍋。
三大爺扶了扶松垮垮的眼鏡囁嚅道:「這鍋是你的……」
「我、我借來用用,你想要的話直接拿回去吧。」
嗯?
湯平心裡犯嘀咕。
你家不是還有一口鍋嘛,拿我的做什麼。
還問我想不想要,這不是廢話嘛。
借我的東西當然得要回去。
此時,湯平還不知道家裡已經被洗劫一空了。
雙手提起大黑鍋,倒掉裡面的殘水就要帶回去。
可轉念一想,又把鍋放了回去。
鍋是用來做飯的。
要當鹹魚,鹹魚哪有自己做飯的,都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這口鍋還是不要了吧。
「老閻,這鍋給你了。」
湯平放好鍋,在閻家人的注視下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