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荒唐的朝會（2）

崇禎15年5月中旬

待周鉉被錦衣衛帶走後，兵部左侍郎朝成國公方向看了看，得到信息后，他馬上站出來道：「啟奏皇上，如今已經是5月份了，可薊遼防線上的大軍的軍餉沒有著落，甚至去年還有部分拖欠。

左良玉總兵、方國安總兵、高傑總兵、牛成虎總兵等去年軍餉拖欠很多，今年未發放。

榆林鎮、大同鎮、太原鎮等軍餉也嚴重欠缺。以上加起來，至少需要250萬餘兩，戶部無力支付，請皇上示意。」

崇禎皇帝面帶難色，朝內閣這邊看來，可內閣都低著頭，沒有人呼應。

左侍郎又拱手道：「啟奏皇上，建虜如果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再次破關，甚至圍困京城，沒有軍餉，那麼官軍肯定缺乏戰鬥力和士氣。

洪承疇大人儘管戴罪在薊遼防線，可如今兵力只有4萬餘人，比去年建虜入關時候還少一半，如果要招募新兵，則還需要大量銀子。」

崇禎皇帝連忙問道：「眾愛卿，你們有何良策？」，可仍舊無人應答。

突然，少詹事黃道周站出來，拱手道：「啟奏皇上，臣回京城時間快一年了，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周國舅，可臣聽說他多次私人為朝廷捐款；他還有能力說服衍聖公、魯王、德王等為朝廷捐獻巨款。

如果國庫沒有銀兩，該如何組織和激勵軍隊對抗建虜？

如果建虜再次入關，圍城甚至破城，那我大明又該如何辦？皇上、百官和京城百姓的安危又該怎麼辦？

這個時候，為什麼不釋放周國舅，讓他想辦法去充實國庫呢？

如今，建虜剛撤離不久，好好修葺長城關口，認真募兵練兵，事情還來得及挽回；否則，大禍來臨啊！」

黃道周儘管語氣和話都不好聽，但他一向錚錚鐵骨，而且講的事情在理，眾官員也無法反駁。

可剛才已經很多官員已經都彈劾周鉉，而且崇禎皇帝又金口玉言讓周鉉蹲詔獄，那怎麼馬上又把他釋放出來呢？

周廷儒早就知道國庫缺銀兩這一攤子事，可他也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如今，他好像明白搞砸了事情。

如果僅僅是得罪周鉉，那到沒有關係；可他沒有辦法搞到銀兩，更沒有辦法對付建虜大軍啊！

崇禎此時也有後悔。

畢竟什麼「竊國者」、「違反朝廷規矩和祖制」、「私自調兵派兵」等，說嚴重很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再嚴重，能夠嚴重得過建虜圍城嗎？

更何況，周鉉還是自己的小舅子，又是捐銀，又是殺建虜的，他如果不忠心，這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夠說忠心呢。

此時的崇禎皇帝，還有點小確幸，因為他的金口玉言中，只是說周鉉在詔獄呆一段時間，並沒有多長時間。

崇禎皇帝現在只需要一個台階，有了這個台階就可以早點放周鉉出來解決問題。

崇禎皇帝往四周看了看，希望有人能夠明白他的心意。

然而此時，魏照乘突然站出來道：「啟奏皇上，既然國庫銀兩匱乏，臣奏請派出使者，勸說大明王爺向朝廷捐款，可解決此燃眉之急。」

聽到這句話，崇禎皇帝滿臉黑線，心道，這些官員總是盯著朱家的王爺。

看到崇禎皇帝的臉色，周廷儒決定將功補過，拱手道：「啟奏皇上，魏大人的提議萬萬不可，這會動我大明的根本。

如今，河北、山東、河南、湖廣很多王爺不幸遭到建虜與流寇毒手，山西、陝西、河北的很多王爺日子難過，再向他們伸手，於情於理於法都不合，老臣強烈反對此做法。」

崇禎皇帝舒了一口氣，說道：「就按周愛卿的建言行事吧！」

魏照乘尷尬地退回去了，暗暗覺得大事不妙，這內閣大臣可能做不了多久。

眾官員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覺得不好行事。

這時候，都察院左都御史王道直站出來道：「啟奏皇上，臣一直認為朝廷官員當以遵守朝廷制度和祖製為重要，故往日臣屢次彈劾周國舅。

然而，自上次建虜圍困京城以來，臣意識到，我大明更大的困境來於建虜入侵、國庫空虛、流寇肆虐，這每一項都對我大明有嚴重地影響。

今日，如果再糾纏於制度和祖制，不解決實實在在的問題，那我大明真是危險啊！故臣請釋放周國舅這樣有能力的年輕人，讓他去解決問題。皇上金口玉言說讓周國舅蹲一段時間，臣認為一天時間也不短，明天就可以釋放出來！」

聽到左都御史，朝廷二品大員，人見人怕的都察院大佬如此講話，眾官員都反應過來，紛紛道：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崇禎皇帝面子終於得到了滿足，當場說道：「眾愛卿，既然如此，那朕就讓周鉉戴罪立功吧！」

如此吵鬧、荒唐的早朝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