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消愁

聊完節目的事，夜已經逐漸深了。

今晚月色很好，接近滿圓的月亮將皎潔的月光遍撒大地。

晚風徐徐，吹得有些醉意的人兒心曠神怡。

「聽你一個人在那嘚吧嘚那麼久，氣氛都悶了，整點熱鬧的吧！」許醒提議道。

「怎麼整？」喬欣霖道。

「玩音樂（le）呀！」許醒說道，「在座的可都是音樂人，當然是玩音樂了，這麼好的月色，這麼美的夜晚，怎麼能少了音樂呢？」

眾人笑著應允。

「我正好有吉他，我去拿。」任柯說著去屋裡拿了吉他出來。

「唱什麼？」

「嗯...那就先唱一首《想唱就唱》吧！」

「嚯，這首啊，真是懷念吶，行啊！」

這首歌，是方星原和許醒當年參賽時，節目的主題曲，那是兩人曾經共同的起點。

「想唱就唱唱得響亮……不怕風雨的阻擋……」

在許醒的吉他聲中，眾人同唱，歌聲在寂靜的夜晚，穿透了整片田野。

氣氛起來了，幾人一首接著一首，或獨唱，或合唱，唱了個好興緻。

在許醒又飆了一首喬欣霖的代表作《海豚灣流》后，任柯提議道，「星原，你來一首吧，洗洗耳朵。」

許醒：「？？？」

「來吧，我就不信你這麼多年沒發歌，還沒點存貨，唱個新歌吧，正好趁著我們節目打打歌。」

任柯這是已經開始在還人情了，方星原剛剛給他的建議讓他受益匪淺，所以也想幫方星原一把，讓他在節目上唱個新歌，幫他打打歌，拉波人氣。

「行，那我就獻醜了。」

方星原從許醒那接過吉他，微微想了想，然後緩緩開口唱道。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

「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

「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

方星原唱了一首腦海記憶中的《消愁》，這首歌在那個世界熱度很高，而且適合彈唱，最主要的是方星原覺得這首歌和今晚，以及自己的心境很配。

任柯，許醒，喬欣霖，以及黎錦魚幾人，聽到這時，已經有些頭皮發麻了。

幾人都是音樂人，哪怕是幾人當中功底最差的黎錦魚，也不缺鑒賞能力。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這詞，多好啊！

這首歌的歌詞意境，配上方星原充滿磁性的嗓音，聽得直讓人頭皮發麻。

「躁動不安的座上客」

「自以為是地表演著」

「偽裝著舞蹈著疲憊著」

「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喚醒我的嚮往溫柔了寒窗」

「於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

「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

「……」

聽到這時，眾人的感覺又不一樣了，剛剛只是覺得這首歌好聽到頭皮發麻，而現在確實突然一下就被拉進方星原的情緒當中去了。

他不單單是在唱歌，他更唱自己的心境，唱自己的遭遇！

他在唱他自己！

甚至一度讓人懷疑，這首歌是不是方星原之間現編的，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契合。

酒杯，月光，都是今晚重要的元素！

『躁動不安的座上客，自以為是地表演著。』

方星原今天不正是任柯節目的客人嗎？現在不正在表演著嗎？

『喚醒我的嚮往，溫柔了寒窗。』

他們剛剛一起唱了方星原和許醒出道節目的歌曲，可不就是喚醒了嚮往，溫柔了當年的寒窗。

『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

這句更是直接讓大家破防了。

在座的，尤其是許醒，他們都很清楚方星原經歷過什麼，而他現在歌里所唱的，幾乎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符，都和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和方星原的心境完美貼合。

『星原心裡苦啊！』眾人不約而同的想到。

當人被歌聲帶進情緒后，聽眾是很容易被感染的。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過往」

……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

「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

……

當一首歌唱完。

任柯和許醒默然無語，黯然神傷。

喬欣霖眼眶微紅。

黎錦魚最誇張，已經不停的在抹眼淚了，可是怎麼都止不住，眼淚不停的往外冒。

他這一掉眼淚，倒是把剛剛歌曲所帶來的愁緒氛圍沖淡了許多。

「咋還哭上了呢？」許醒道。

喬欣霖也說道：「星原這首歌確實很好聽，我也差點哭了，但小魚兒你也太誇張了吧。」

任柯貼心的遞來紙巾。

黎錦魚邊哭邊說，「我也不想啊，可是眼淚它不聽話就是要留啊，嗚嗚嗚……丟死個人了，嗚嗚嗚……」

黎錦魚被眾人一說，反倒是從默默流淚，變得聲淚俱下了，哭得老大聲了。

眾人看著他這梨花帶雨可愛的哭相，忍不住大笑起來，真的太逗了。

於是，在眾人笑聲中，黎錦魚哭得更厲害了。

「嗚嗚嗚……媽媽……嗚嗚嗚……他們嘲笑我，嗚嗚嗚……啊，我太難過了……我忍不住啊，嗚嗚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過了一好一會兒，眾人肚子笑痛了，黎錦魚哭累了，也緩過來了，終於止住了眼淚水。

「都怪你！」黎錦魚舉著小拳頭沖著方星原揚了揚，「唱的那麼好聽幹什麼，說給大家洗洗耳朵，你咋還給我洗眼睛呢？」

「是是是，都怪我，怪我。」方星原動了動有點笑僵了的腮幫子，說道，「下次請你吃飯賠不是！」

「一言為定！」

「？？？」

咱就隨口一說，你那麼認真幹嘛？

好吧，既然人家當真了，那就請唄，一頓飯而已，又不是請不起，咱現在有這個實力！

「對了，剛剛這首歌，叫什麼名字？」任柯問道。

「消愁。」

「消愁，嗯，很契合。」任柯說道，「以我這些年的經驗來看，這首歌一定會火！」

「但願吧，借您吉言。」方星原笑笑道。

「星原，你真的變化很大，也成熟了很多。」任柯說道，「那些不能將自己打到的，終將使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加油，祝福你！」

方星原重重點頭。

……

幹了一天活，飯也吃了，酒也喝了。

唱了唱了，鬧也鬧了。

笑也笑了，哭也哭了。

在意猶未盡中，眾人結束了今天的活動，各自洗簌睡覺去了。

他們今晚就住在農房裡，方星原和許醒還有任柯三人住一間房，喬欣霖和黎錦魚兩人住一間房。

許醒躺在床上已經呼呼大睡了，呼嚕聲震天響，吵的方星原和任柯都沒法好好睡，加上困意還不足，所以在並排躺在坑上還在討論著關於節目如果改版的更多細節問題。

另一個房間。

喬欣霖已經睡去。

黎錦魚撲閃撲閃的眨著大眼睛，借著月光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下面，讓我們有請方星原！今晚他能否奪得少年歌王的稱號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有請少年歌王方星原……」

「少年歌王方星原再出新曲……」

「昔日少年歌王街頭賣唱，容顏大改……」

「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一個個畫面在黎錦魚腦海里浮現，無一例外，都是關於方星原的。

其實她有一個小秘密，在十年前，她還在上學的時候，那時候她也是當時紅極一時的少年歌王方星原一枚小迷妹來著。

讓她再見方星原時，破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變化可真大啊。」

黎錦魚輕聲自言自語著。

「不過……」

「還是這麼有才。」

「還是這麼帥……」

「嘻嘻……」

說完，黎錦魚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喬欣霖，然後把頭蒙進了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