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完顏家的後代只姓完
得了一隻金樽,就把老婆送給別人暖床,金人都干不出來這種事,旁邊的20個金兵悻悻地翻白眼,明顯看不起他,他卻毫不在意,把那金樽當做美女一樣把玩,愛不釋手。
岳誠平靜的提醒了一句:「劉大人不試試金樽好不好用嗎?」
「也對。」
正好腰間別著渾巴魯賞賜的美酒,倒上一杯,笑嘻嘻的遞給岳誠。
岳誠不接,劉晉仰頭一飲而盡。
霎時間劉晉的脖頸冒出一條殷紅的血線,血珠順著血線溢散,緊接著劉晉的腦袋掉了,骨碌碌滾到地上,沾滿了黃土和村裡沒有清理乾淨的狗屎。
再看那無頭的身軀,鮮血噴出一丈多遠,臨死時還保持著飲酒的姿勢。
死的這麼突然,把那些金兵嚇一跳,紛紛拔出彎刀,朝四周觀望,沒有任何可疑的人,遠處倒是有幾個村民,但他們手無寸鐵,明顯不是他們乾的。
金兵操著女真語大聲叫罵,讓兇手出來。
兇手一直都在,只是他們看不見。
岳誠的唇角盪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示意大家稍安勿躁,把劉晉的屍體抬到家裡,這些金兵奉命保護岳誠,除非他拿不出糧食,否則都要聽他號令,聞言連忙跟著進門。
當岳家那扇破破爛爛的木門合上之後,庭院里的慘叫連綿不斷!
王貴、張憲、雪驄和小麻團,站在岳家對面的老槐樹下面觀望,雪驄哭哭啼啼的抹眼淚,說三郎變壞了,小麻團抱怨三郎不帶他們玩,張憲臉色迷惑,不知道三郎想幹什麼,王貴則是嘿嘿冷笑,問他什麼都不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約莫一盞茶的工夫,岳家的木門再次打開。
金樽又一次回到岳誠手中,染滿了鮮血,岳誠站在門檻上把玩金樽,四個小夥伴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朝院子里張望。
二十個金兵死光了,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院子里。
當初在土地廟裡的時候,岳誠就斬殺過三五個金兵,小夥伴們知道他很厲害,但沒看見,這次又沒看見,而且死的更多,足足二十個。
何等神勇,才能以一當二十?
王貴和張憲簡直要驚駭欲絕了,同樣是吃黍米野菜長大的,平時練武也不勤奮,他怎麼做到的?
一問才知道,用的迷魂藥。
「我就說嘛,三郎不會當漢奸的。」雪驄對打打殺殺沒興趣,只惦記自己的皇後身份,三郎要是當了漢奸,大岳國就沒有了,皇后自然也沒有了。
看到三郎還是跟他們一夥,雪驄很開心,用皇后的身份命令他們去搜刮戰利品。
這個命令等同於無,不用說大家也會去。
小麻團和王貴溜進院子里,鎧甲、武器、棉衣,扒的乾乾淨淨,狼牙吊墜、羊角壺等雜物也沒放過,然後把屍體搬出去燒了。
負責點火的是小麻團,這瓜娃子才12歲,除了跟王貴一起偷自己家的麻團,沒幹過什麼大事,此時興奮的臉色通紅,號召大家揮師南下,再殺幾個金兵助助興。
話沒說完,腦袋挨了一巴掌,王貴罵道:「蠢鳥,這次要不是用了迷魂藥,三郎也搞不定,咱們才幾個人,去了白白送死。」
小麻團揉揉自己的壽桃頭,出了個異想天開的好主意:「咱們也用迷魂藥啊,放到金人的飯鍋里,一暈一大片,等他們不會動了,殺他們像殺雞一樣簡單。」
「說你蠢都是抬舉你,怎麼接近金人的飯鍋,三郎裝作漢奸,拉攏劉晉,才有機會接近金兵,就這樣還得等金兵落單了才敢動手,你當下毒那麼簡單啊,回家裡做你的麻團去,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
從家裡偷來的麻團,就數王貴吃的多,說話也是他最難聽,沒良心,小麻團繞到他背後啐口唾沫,拉著同歲的雪驄一起去做麻袋,做好麻袋,把劉晉的人頭放進去,縫個布袋皮球,村裡的大人要是想玩,可以十文錢賣給他們。
小麻團和雪驄年紀小,王貴張憲不跟他們玩,把岳誠拉到一邊問道:「三郎,簽軍是你故意引到茂名山的吧?」
岳誠點點頭:「簽軍四五百人,他們在這裡的話,不好對劉晉下手。」
「你突然翻臉,殺了劉晉,他們會不會報仇?」
應該不會。
根據這些天的觀察,簽軍里的大部分人,為了混口飯吃才當漢奸的,沒什麼太大的志向,也無所謂榮辱,只想在亂世之中活下去,為何要替劉晉報仇?
「放心吧,他們進了茂名山,等於鳥雀進了金絲籠,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你又有辦法?」
「安全起見,我們跟你一起去。」
岳誠阻攔道:「老跟著我幹什麼,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事,這二十個金兵是渾巴魯派來監視我的,死了的消息不能泄露,你去挨家挨戶的通知鄉親們,別到處亂說,只要守住這個消息,程崗村就是安全的。」
打發了王貴張憲,他獨自去茂名山。
山上的簽軍分成兩撥,一撥在山寨門口觀看米脂仙姑種田,另一撥在寨子里聽諸葛鐵說相聲。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米脂仙姑沒閑著,梯田已經開墾到了山腳下,整座山種滿了糧食,主要是小麥,還有一些黍米。
這兩種農作物其實都不太適合種在山上,然而米脂仙姑種的很好,產量也高。
在田間勞作的只有米脂仙姑一個人,簽軍看了很驚訝,聚在一起,朝她指指點點,有人議論她的容貌,有人議論她的鋤頭,還有人議論她的體力,每一樣都令人驚奇。
最神奇的是,她能看出誰的肚子里缺少飯食,餓不餓,她一望便知,她把金黃的麥粒放進袖兜里捂一會,拿出來的時候,麥粒就像被烤熟了一樣,送給餓了的簽軍,很多簽軍都接受了她的饋贈,雙方相處的很融洽。
說相聲的那邊就熱鬧了。
諸葛兄弟支開攤子打鐵,寨子中間一座土坯搭建的火爐,進風口有個巨大的風箱,爐火燒的通紅,哥哥蹲在下面吹風箱,弟弟一隻手打鐵,另一隻手打快板。
說的居然是德雲社的相聲《賣吊票》,但又不太一樣。
「……趙家有個小丑叫趙九,北逃南竄躲金狗,有一天來到大戲樓,抬頭一看,嚯。」
「甭廢話,看見什麼了?」哥哥難得捧一回哏。
「咱家主公正在台上唱大戲,看戲的一層兩層三層四層……坐的滿滿當當,就連那歪脖子樹上,也掛滿了人。」
「真新鮮,樹怎麼掛人啊?」
「打個絞刑結,脖子往裡一套,不就掛上了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叫上吊。」
「對啊,這是主公賣的吊票,趙家的可以吊,完顏家的也可以吊,我給您數數吊的都有誰,完顏阿骨打、完顏斡帶、完顏晟、完顏杲、完顏斡賽、完顏斡者……」
「怎麼可著完顏家的吊啊,得罪主公了還是怎麼著?」
「您猜著了,主公把這完顏氏一劈兩半,子孫後代只能姓完。」
「完顏的後代只姓完,那不完犢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