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攤牌
葉猛高大威猛,身材壯碩,全身都是鐵疙瘩一般的肌肉,極具力量壓迫感。
葉秋精明睿智,身上有著淡淡的書卷氣,如同儒雅的謙謙君子。
葉小白剛落地,還在考慮著該以什麼態度面對兩人的時候,葉猛卻是直接上前抱住了他,大笑著:「好小子,短短几個月沒見,沒想到你在天劍宗闖出這麼大的名聲。」
話語中滿是自豪。
葉小白手足無措,想推開葉猛,卻又怕傷了葉猛的感情。
葉秋則是比較理智,他默默打量著葉小白,若有所思。
葉猛鬆開葉小白,雙手扶著葉小白的肩膀:「又長高了。看來天劍宗的伙食不錯嘛。」
「坐,坐下說。」葉小白不著痕迹地挪開了肩膀,對葉猛與葉秋說道。
「咦……」葉猛敏銳地察覺到了葉小白的變化,他驚訝地打量著葉小白,「老三,你變了。」
他是一個比較純粹的武人,不懂觀察那麼多細節,但葉小白的變化卻讓他有著直觀的感受。
葉小白微笑道:「是嗎?哪裡變了?」
葉猛撓撓頭:「說不上來,但你肯定跟之前不一樣了。」
這時候葉秋說道:「我沒記錯的話,自從你開始修鍊無情劍道,就再也沒有笑過。」
葉猛一拍腦袋:「對對對!我就說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老三,你竟然會笑了,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啊!」
「以前的你,可不會招呼別人坐下。」葉秋繼續說道。
葉猛連連點頭:「對對對。」
葉秋瞥了葉猛一眼,而後對著葉小白悠悠道:「以前大哥要抱你的時候,你都是面無表情推開,這次你沒有推開了……」
葉猛想了想:「好像還真的是。除了模樣沒變,其他的,好像都不一樣了。」
雖然他也說不上哪裡不一樣,但卻十分確定葉小白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葉小白微笑道:「坐下慢慢說吧。」
葉猛也不客氣,當即在石桌便坐了下來。
葉秋坐在葉猛旁邊。
「說說吧,你離開葉家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讓你性情大變。」葉秋慢條斯理地說道。
葉小白有些慶幸當初直接選擇了逃婚,如果當初留在葉家,企圖矇混過關,估計一天都用不著,就會被葉秋拆穿。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踏足了宗師極境的葉小白,根本不怕被拆穿。
是以他可以十分淡定地坐在葉猛與葉秋面前。
「你們聽說過『天一決』嗎?」葉小白對兩人問道。
他沒有刻意親近兩人,也沒有刻意疏遠兩人。
葉猛一臉茫然:「天一決是什麼?」
葉秋則道:「你說的是那一部天劍宗開宗神功,曾經令無數天驕趨之若鶩的天一決?」
見葉小白點頭,葉秋繼續說道:「傳言,天一決極其神秘,由劍祖親自放置於天劍宗藏書閣,吸引無數的天驕加入天劍宗,甚至連女帝都曾經進入天劍宗一窺究竟,但其後不久,便傳出『天一決』是一部假功法的消息,曾經轟動一時的天一決,從此也逐漸無人問津。」
葉秋博聞強識,天下間鮮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我練成了天一決。」葉小白緩緩道。
葉猛迷糊了:「不是說假的嗎?怎麼你能練成?」
葉秋領會了葉小白的意思:「你是說,你的變化,源於天一決?」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一樣,自己只需要說半句,對方就能補充下半句。
葉小白點點頭,說道:「練成天一決以後,我以前的記憶都消失了,只有一些粗淺的記憶保留了下來。除此之外,我也不再受無情劍道的影響了。」
頓了一下,他注視著葉猛與葉秋,繼續說道:「你們可以認為,我除了這具身體沒變,其他的全都變了,我不再是你們記憶中的葉白,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人,葉小白。你們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存在,包括葉家,以及以往熟悉的人、物,全都是陌生的存在。」
葉猛與葉秋同時怔住了。
葉小白卻絲毫不在意他們的想法,自顧地說道:「原來的葉白已經死了,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葉小白。他們唯一的關聯,就是擁有同一具身體。我這麼說,你們能理解嗎?」
葉猛撓撓腦袋,太複雜了,他沒法理解。
為什麼要說葉白死了?
你明明就坐在我們面前啊!
「然後呢?你究竟想表達什麼?」葉秋凝視著葉小白。
他當然明白葉小白這番話的意思,但他不明白葉小白說這話的用意。
是想跟葉家一刀兩斷,徹底斷絕關係?
還是單純地想要解釋一下他身上發生如此變化的原因?
「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葉小白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我不想再跟葉家扯上什麼關係。因為對我來說,你們與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我是葉小白,不是葉白,不是你們眼裡的三弟,不是葉家的三公子,真正的葉白已經死了。」
葉猛噌地一下站了起來:「老三,你胡說什麼!」
葉小白卻十分平靜:「我不認識你們,就連你們的名字,我都是從傅彩兒口中得知的。」
他不想跟葉家的人虛與委蛇,假裝什麼父慈子孝。
葉秋皺起眉頭:「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有兩個人格,一個是我們熟悉的那個人格,一個是完全空白的人格。當你練成天一決以後,那個我們熟悉的人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空白的人格。相當於替換成了另一個人。」
葉小白讚賞道:「不錯。」
他想要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畢竟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者吧?
有些秘密,他永遠不可能對任何人透露。
哪怕是最親近的人也不行!
「對你來說,這麼做無可厚非,但你有沒有想過……」葉秋眼神銳利起來,「就算你替換一千個、一萬個人格,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你這具身體,流淌著葉家的血脈,就憑這一點,你永遠無法斷絕與葉家的關係。」
葉小白沉默了。
這就是他為難的地方。
這具身體,終究流淌著葉家血脈。
「除非你放棄這一具身體,否則,你永遠都虧欠葉家!」葉秋淡淡道:「這是客觀事實!就算你哪一天踏足武神大宗師之境,也無法改變這一點!」
他注視著葉小白,繼續說道:「你身體的血脈,乃至你每一塊血肉,每一根毛髮,都打著葉家的標記,就算我們都不在乎,就算我們答應以後不再來找你,卻依舊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葉小白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