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真的找到了
另一邊,蘭瑤剛上完朝,便聽周尋彙報葉修染已至乾元殿等候,說是已經找到了她想要的土豆,蘭瑤這心下一思量,當即讓人去通知大概還沒起床的葉卿璃進宮了。
雖然她安排的攤牌時間是晚上,但眼下她的這位葉良君都已經主動送上門了,她順帶著不惹人懷疑的把事情都辦了,倒也不錯。
蘭瑤如此想著,自然回乾元殿的速度也就更快了些,這遠遠的,她便瞧見一直在門外候著的文弱公子葉修染身形搖搖欲墜,被這清晨的涼風吹得神色懨懨。
「陛下駕到!」
通傳之音很快響起,眼看著面色蒼白的俊美公子匆忙迎上前來,一個腳下不穩摔就要倒在地,快步而來的蘭瑤也就沒有多想,下意識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扶住了她這位葉良君的肩膀,微微提醒道:「修染小心。」
葉修染心下很是奇怪蘭瑤為何叫她叫得如此親切,但面上卻表現出一幅受寵若驚的樣子,竟順勢跌進了她懷裡,溫柔地笑道:
「今日若無陛下,臣君怕是就摔壞了呢!」
在一眾宮人的眼皮子底下,蘭瑤一臉黑線地看著越來越往矯揉造作方向靠攏的葉修染,如觸電般慌忙將他推開了去,冷聲道:
「葉良君自重,如此這般成何體統?」
似乎是感覺自己下意識之舉有些過頭了,蘭瑤也怕這葉修染本就脆弱的身體直接被自己用內力推壞了,連忙指著跟隨而來的荊南道:
「那個誰,快來扶著你們家小主進來,朕有話要說。」
蘭瑤避之不及的神情讓自詡聰明的葉修染更加懵了些,他能感覺蘭瑤推她的力道中帶著內力,無法相抗之下就要跌倒,幸好被荊南扶了一扶,才堪堪站定。
蘭瑤慌不擇路地回了寢殿,哪裡還有半分此前淡定自若的樣子,經此一遭,心中那叫一個無語。
開玩笑,現在的她,可還是要清白的,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和這位葉良君拉拉扯扯,傳出去這好不容易就要洗去的奢欲之名,又該回來了。
而且,剛剛這一幕要是君後知道了,到時候他肯定又要不滿了。
哎,她為什麼要管鳳燼如何作想呢?
蘭瑤坐下,連忙又搖搖頭,將自己從胡思亂想中抽出,平復了一下情緒,認真考慮起正事來。
會錯了意的葉修染當真也是摸不清楚蘭瑤的意圖,明明剛剛對視之時,他感覺這位性情大變的女皇陛下心情還不錯,而且她看自己的眼神里還有著隱隱的期待和興奮。
可後面那退避三舍的舉動,又是何意?
葉修染看不透蘭瑤,自然也就不敢再放肆,生怕觸了這位性情大變的女皇陛下的霉頭,這進門便立刻跪了下來做出一幅惴惴不安的神情,直接請罪道:
「臣君一時不慎冒犯了陛下天顏,臣君有罪,請陛下責罰。」
蘭瑤瞧著葉修染這病弱美男子頗有幾分要往柔弱小白花方向進化的行為,當真是忍不住揉了揉生疼的眉角,緩和了語氣道:
「朕不怪你,起來吧,剛剛朕也一時行為過激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葉修染在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氣,面露微微驚喜,當即又拜道道:「臣君謝陛下寬宥。」
蘭瑤不喜這種繁文縟節,自然也就沒覺得這種對她身份而產生的恭敬有什麼可高興的。
不過她倒是能夠猜得出來葉修染幾分心思,便也調整好情緒,笑笑道:
「不必拘禮,坐吧,聽說你已經找到了朕想要的東西?」
葉修染感覺一對上現在的女皇陛下,他似乎就喪失了主動權,尤其是在迎上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時,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被對方看穿了一切。
「多謝陛下。」葉修染沒有再過多表現,很是規矩地在蘭瑤對面坐了下來。
只是他這一動,又劇烈得咳嗽了起來,身形單薄得令人心疼,微微喘氣回道:
「臣君勉勵找尋,在西境濱州發現了和陛下畫中相似的東西,它們生於野外,並未大規模培育,當地人稱之為黃薯,並不作食用之物,據說是根莖有毒,想來或許並非陛下所想之物,是以臣君請陛下一觀。」
「好,朕親自看上一看。」葉修染將手中錦盒呈了上去,蘭瑤接過之後,瞧著裡面放置的幾個大大小小的土黃色物體,直接用內力掰開看了看,顯然對他送上來的東西感到十分滿意,不免朗聲笑道:
「這就是朕要找的東西,看來葉良君你沒讓朕失望啊!」
其實並沒有什麼把握的葉修染聽到這個答案,甚覺不可思議,不免又多問道:
「這黃薯真的是陛下所要找的土豆嗎?可它確實有毒,臣君讓太醫也驗證過,只是毒性並不大,若只是服用少量確不致死,陛下難道真的要用這種東西來做食物嗎?」
見葉修染反應如此之大,蘭瑤這會兒不由得生了幾分玩笑的興趣,晏晏笑道:「是啊。」
葉修染這下更慌了,他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急聲勸道:「陛下三思,這萬萬不可啊,陛下千金之體,若因為臣君呈上之物傷了分毫,臣君萬死難辭其咎了。」
「臣君請陛下莫要冒險!」
蘭瑤見這位病美男被她嚇得不輕,不免解釋了一下,「無妨,此物朕比你清楚,你拿過來的這些根莖都生芽了,裡面有龍葵素,這種毒大量使用能夠抑制呼吸中樞,自然實驗起來會有中毒反應。」
葉修染一臉懵逼地聽著這透著稀奇古怪詞語的解釋,只覺得這一夕之間自己的世界觀都被徹底刷新了去。
龍葵素,這是什麼東西,他涉獵甚廣,為何從未聽說過這種毒素?
還有這呼吸中樞又是什麼?
一時間,葉修染也感覺到無比茫然起來,心中諸多疑問無從解答又不好多問,便更覺眼前之人身上疑點重重了。
剎那間,葉修染心中又萌生起那個想過卻未曾被證實過的念頭——
或許,眼前之人已經不是真正的女暴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