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殺人滅口
西涼茉但笑不語，她半途讓黃玉給虞候送了口信改了約見地方，又讓白蕊一定要將韓蔚請到竹林里，再慢一步去通知靖國公，然後不小心「扭了腳」這兩處地方都是極昏暗，何況白蕊還將小亭子幔帳放下，燈籠也吹了，這才有後面一番好戲。6zz
國公府這樣門第，是決計丟不起這樣人，今夜之事，必定會以西涼霜嫁與虞候做數。
西涼茉看著湖邊幽幽小燈，露出一抹冷笑，捏緊了拳頭，年初那件事之後，自己稍微養好了身子，就開始布置一切，柳嬤嬤以前是伺候年輕時候老太太脂粉丫頭，一手調香弄脂技藝比內造府人都要頂尖，她當初很是用心跟著柳嬤嬤學了幾年，就是為了未來逃出府邸江南能有一技之長。
她雖然擁有前生記憶，但這個對女子束縛頗多封建時代，如果沒有立身之根本，就寸步難行。
她也曾讓有機會出府白嬤嬤拿她和柳嬤嬤做脂粉去偷偷換錢，攢了好些日子才夠了盤纏，柳嬤嬤和白梅卻永遠都沒有機會再看看外面藍天了。
她索性就拿那些盤纏和自己微薄月例銀子，再加上那些脂粉去收買和接近府邸里一切用得上下人，那些下人原本就被主子們看成一個物件，特別是那些進不了屋子三等丫頭婆子，甚至沒有品級粗使丫頭小廝，是可以被隨便打罵發賣，甚至打死。
西涼茉雖然不受待見，好歹身份上也是主子，她親近溫柔，讓人極為受用，半年時間，她就建立了屬於自己關係網，當初孟嘗君食客三千，卻是雞鳴狗盜之輩救了他命。
這不過是她上輩子身為政客秘書處理人際關係和公關網路基本技能。
她手上力量微薄，像黃玉這樣從小伺候西涼霜大丫頭，忠心耿耿，是難攻克人物，但是西涼霜自視才女，黃玉也跟著學了不少詩書，上次韓蔚過來時不過隨口稱讚了黃玉幾句幽靜貞美，蕙質蘭心，就讓心胸狹窄西涼霜嫉恨上了，怕她會爬韓蔚床，非要將黃玉打發出去，嫁給二管家瘸兒子。
黃玉如何懇求都沒用，自然心生怨恨，她早前就讓白蕊去接近過黃玉，如今知道了此事，豈有不好好利用之理，白蕊和她一番撫慰，不過是想收買黃玉，卻沒想到居然真打聽出西涼霜和西涼月毒計。
西涼霜自毀長城，心思歹毒，她當然要為西涼霜擇一門好『婚事』！
「好啊！原來居然真是你們做下好事，我要告訴夫人和縣主去！」一道得意女音忽然出現，一片花叢間跳出個女子來。
西涼茉和白蕊嚇了一跳，齊齊看去，竟然西涼仙身邊二等丫頭紅錦，原來西涼仙總覺得此事蹊蹺，便讓紅錦悄悄留下跟著西涼茉，卻不想讓紅錦真聽到不少事！
紅錦繞著西涼茉和白蕊一圈，得意地道：「想不到茉姐兒心思原來如此歹毒，我們都小看你了！」縣主和夫人知道了她探聽來大秘密，必定會對她重重有賞，她升大丫頭日子，指日可待。
白蕊嚇得臉都白了，如果韓二夫人知道了，她和大小姐都要沒命，紅錦這個丫頭，是刁鑽刻薄，當初沒少幫著西涼仙欺負她們，每月月例銀子都被她剋扣。
西涼茉驚嚇之後，沉靜下來，她抬眼看向紅錦：「紅錦，你真正不肯放過我們？」
紅錦拍手冷笑：「真真好笑，放過你們，我賞銀怎麼辦？」
西涼茉忽然嘆了一口氣，拿出一個銀線荷包，對她招招手，軟聲道：「你來，我給你銀子，你不要告訴縣主和夫人。」
紅錦心中一動，銀子？她就是先收了銀子，再賣了西涼茉，她們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於是，她便趾高氣揚地走過去，伸出手：「拿來。」
西涼茉忽然笑了，把荷包往塘邊一拋，紅錦下意識地邊探出身子去接，邊怒道：「你……啊！」
半聲尖叫后，伴隨是重物落水聲音。
紅錦整個人都落進水裡，拚命地掙紮起來，但是兩隻雪白瘦弱手卻死死地按住她頭，讓她整個人都往湖裡去，一下子就灌了許多水，再喊不出來，她這才想起西涼茉那抹笑容里，殺機無限。
一種極度驚恐和絕望瞬間湧上心頭，她大力地揮動雙手，想要求饒，卻只是讓肺里吸入多水。
「小姐……！」白蕊死死地捂住唇，驚恐地看著西涼茉拚命地將紅錦往水裡按。
「還不過來幫忙！」西涼茉有些狼狽地低聲冷道，這個身子常年營養不良，實是力氣不夠。
白蕊不敢多問，下意識地上去就幫西涼茉按住紅錦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水裡人終於不再掙扎，沉沉地往湖底落下去。
西涼茉才起身，隨手身上擦了擦手，左右看看無人，立刻一把拽起白蕊，就往小路里鑽。
白蕊木木僵僵間，卻福臨心至般還記得提醒：「大小姐，那個銀線荷包！」
西涼茉拽著要往回跑白蕊，低聲道：「不必理會，那是韓二夫人身邊紫黛！」那次送脂粉給紫黛，她順手就拿了，說不定就要派上大用場。
這次是她太大意了！以為出了這樣事，誰都嫌晦氣，湖塘邊必定無人，卻不想西涼仙那個心眼子多會來這一手。
主僕兩趕緊連拉帶扯地互相扶持著遠去，卻不曉得那碧波亭上不知何時躺了兩道蒙面黑衣人影，其中一人身型修長，露出一雙瑰麗丹鳳眼，大而眼尾斜飛，波詭迷離，此刻含了興味笑：「有意思，想不到這西涼老頭還養了個那麼有趣閨女。」
「督公可是喜歡，若是喜歡，小便讓人去弄，上次那個已經埋了有日子了。」一邊黑衣侍者恭敬地道，語氣卻彷彿弄一個人似弄來一個玩具一般，不喜便可玩殘了扔一邊。
那被喚做督公人妖異雙眸中微光一閃，晃著手上銀線荷包，似笑非笑：「呵呵，不急……。」
他今日不過閑來無事到西涼老頭這裡看看西涼老頭有沒有被他氣死，卻想不到還見著了這出好戲。
那個瘦瘦小小又一副柔弱堪憐模樣小丫頭，居然行事這般狠辣，殺人滅口，眼都不眨。
實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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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伴隨著「哐當」一聲摔地上瓷器破裂聲，是女子冷厲呵斥。
韓蔚神色微黯，卻還是有些不屈不撓：「小姑母，為何不可，也是您說了蔚兒必娶西涼家女子，鞏固韓氏一族與西涼一族關係，以求韓氏一族能根基鞏固！」
二夫人艷麗眉目間已經是怒色滿滿，韓蔚生母早死，自小他便經常來往於兩府，她向來疼愛他，他也極其尊愛她這個小姑母。
如今被韓蔚頂撞，讓二夫人一口氣幾乎上不來，卻又不能辯解，只狠狠地握住黃花梨貴妃椅手把：「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能娶西涼家任何一個女子，就是西涼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