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扭曲心態
「我不吃！我不吃！」西涼丹坐祠堂內軟座上，水袖一揮，將桌面上飯菜哐當一聲全部都掃了一地，美麗面容因為生氣而愈發顯得美艷逼人。
滾燙湯水還有不少落了綠翹身上，燙綠翹差點尖叫，但這也不是第一次了，被西涼丹打罵都是常事，綠翹硬生生地咬著牙忍了下來。
「四小姐，這是何苦，為了一個賤丫頭，讓自個兒虧了身子，豈不是親者痛、仇者？」秦嬤嬤端著一碗碧粳米粥上來擱桌上，對綠翹使了個眼色，讓她退下去。
綠翹感激地看了秦嬤嬤一眼，立刻悄悄離開，去收拾自己身上狼藉。
秦嬤嬤是西涼丹奶娘，也是她唯一一個沒有打罵過下人，西涼丹和韓二夫人面前都是得臉嬤嬤。
西涼丹不耐煩地看了秦嬤嬤一眼：「嬤嬤……。」
「秦嬤嬤說沒錯，姐兒這樣不用膳，連累自己身子，豈不是遂了那些賤人之意？」韓二夫人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西涼丹話。
「母親！」西涼丹看著自己娘領著大丫頭和婆子們從容款步而入，她立刻紅了眼，「嗚」一聲撲進韓二夫人懷裡。
韓二夫人心疼地摸著西涼丹頭，哄勸：「好了，丫頭，娘這不是來了么，起來。」
那些伺候丫頭婆子們看著這般情景，都悄悄地退出祠堂門外，垂拱而立，只余西涼丹母女二人祠堂內。
韓二夫人哄勸了好一會，這才讓西涼丹抬頭起來，她抹掉眼淚，憤憤地道：「母親，你看老太太今兒是怎麼了，居然幫著那個低賤丫頭來整治我！」
韓二夫人看著西涼丹冷冷地道：「是母親當初大意了，早知道那是個禍害，就該遠遠地打發出去才是，但如今也不晚。lanhen」
西涼丹咬著自己衣袖，恨恨道：「打發出去，也還是便宜了她，好是賣到窯子里去，千人騎，萬人枕才能消我心頭只恨！」
西涼茉也不看自己是什麼貨色，竟然敢勾引德小王爺，真真是讓她氣炸了腸子！
韓二夫人看著西涼丹，目光掃過地面上被她打翻茶水飯菜，不由微微擰眉：「你這丫頭也是，自小是我太慣著你，如何不知道老太太面前收斂，竟然那般放肆，讓人抓了把柄。」
「母親，連你也說我！」西涼丹氣得直跺腳。
韓二夫人說到這一點，就很頭疼，她忍著氣叱道：「如若不然呢，原本你該是祠堂罰跪，卻依舊有好茶熱飯伺候著，都是你愛吃飯菜，若是換了西涼茉那個賤丫頭，不要說飯菜，便是隨便動一動，我都能請了家法，打斷了她腰，讓她這輩子都別想再站起來，你若再不知悔改，我這當家主母遲早有一日也護不住你，你看看你去哪裡學來青樓姐兒污言穢語！」
她心下開始琢磨著要整治一番西涼丹下人了，竟將好好姐兒都教壞了！
「母親……！」西涼丹很是不忿，但也知道自己今日行為太過，但那也是被西涼茉激！
想到這裡，西涼丹又嘴硬了，跺腳道：「老太太又能拿我如何，我怎麼說也是國公府艷名動京城四小姐，未來小德王妃，老太太不但不能如何，還要善待你，母親！」
「是么，看來我這個老婆子還真是得罪不起你這未來小德王妃！」一個蒼老冰冷聲音忽然西涼丹母女二人身後響起。
驚得她們齊齊回頭看去，老太太不知何時正領著丫頭婆子們走進祠堂，韓二夫人目光落那些下人們身上時，不由地梭然冷冽起來，逼得下人們都低下頭去。
「不用瞪她們，是我讓她們閉嘴不得通報，我老婆子原是擔心丹姐兒祠堂跪了一日，會不會餓著，看來丹姐兒不但好得很，還真是我老婆子不是了，得罪未來小德王妃！」老太太臉色冰冷地看著一地被西涼丹打翻飯菜。
她失望地看著震驚后仍舊是一臉不服氣西涼丹，心中嘆氣，這樣丫頭嫁給小德王爺，真是對西涼府邸福氣么？
驕縱任性至極，又沒有半分心機，不說比得上西涼仙，就是西涼茉都要比她強些。
她不是看不出西涼茉挑唆她來祠堂看西涼丹是為什麼，西涼茉那點兒爭寵小心思，她老太太浸潤內宅幾十年豈有不懂？
只是她總想著西涼丹總不會太過了，如今看來，卻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輕重。
西涼丹雖然驕縱直接，卻也不是完全一點心眼多沒有，看著老太太臉色鐵青，目光怪異地看著自己，她也知道不好，靖國公重孝道，如今她衝撞了老太太，只是讓她跪祠堂已經是很好了，若再激怒老太太，恐怕她要不落好。
「祖母，丹兒心直口，只是氣憤不過西涼茉那個小賤人恬不知恥勾引小王爺，又挑撥離間我們祖孫兩，老太太千萬不要上了賤人當！」西涼丹撅著嘴兒，上前就來拉老太太衣角，氣哼哼又極為委屈地道，明媚大眼裡滿含淚水。
老太太一看，這心就軟了不少，到底是疼了十幾年心肝寶貝孫女，她恨鐵不成鋼地拿手指戳西涼丹額頭：「一口一個賤人，哪裡是大家閨秀該有模樣，你有你姐姐半分心眼，老太太我都要多活幾年！」
你怎麼不早死幾年，我嫁妝才能多兩分呢！
西涼丹惡毒地想，臉上卻一點不露，只是很不耐地道：「姐姐，姐姐，你們都喜歡姐姐，可又不能那斧子把姐姐劈成兩段，一段給皇上，一段給小王爺！」
西涼丹不嫉妒西涼仙是不可能，但是西涼仙是親姐姐，自小就是聞名京城才女，聰慧無雙，她是打心中敬服，可是卻也很煩人家老拿她和西涼仙比。
老太太看著她臉上妒意，目光一冷：「你說是什麼話呢，行了，行了，都是我們以前太縱容你，總想著你還小，從後日起，我會請來教養嬤嬤，好好出嫁前教養你們幾個！」
說罷就要甩袖而去。
韓二夫人並未出聲，這一點，她是贊同老太太。
西涼茉是有心計，卻也擋不住西涼丹實是太容易受激！
西涼丹正兀自氣惱，卻見老太太似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對著她和韓二夫人淡淡道：「對了，這次皇後娘娘賞荷宴，德小王爺送來帖子指明了要茉姐兒去，老大家，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務必給我辦好了，別出什麼幺蛾子，西涼世家、國公府第都丟不起這個臉！」
說罷也不去理會韓二夫人和西涼丹徹底震住憤恨臉色，慢悠悠滴上官嬤嬤和金蓮攙扶下離開。
韓二夫人先從震驚中回過神，美艷端莊臉孔上竟然瞬間出現了扭曲。
西涼茉，你就和你那個賤人娘一樣下賤、勾三搭四！
饒你一條狗命活著就是為了替你那賤人娘受苦，你竟然敢出頭還勾引丹兒未婚夫！
本夫人能讓你那賤人娘苟延殘喘不得見人，就能讓你和她一樣下地獄！
「李嬤嬤，拿我帖子去一趟靜安祠！」韓二夫人讓人把西涼丹勸走後，冷冷地吩咐。
李嬤嬤不由自主地渾身一抖，看向韓二夫人：「夫人？」
「還不去么？」韓二夫人臉色上閃過如惡鬼般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