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 94 章
安靜到甚至可以聽到呼吸的聲音,晚陽將落,早就不似之前那般的明亮,她就那麼地背著光,霞光漫漫,好似紅紗在身。
在那一刻,他一動也不敢動,彷彿是只要稍稍一碰,就能夠把眼前的一幕破壞。
同樣的,他也有很多的念頭,有不少的衝動,在那一瞬間充斥其中。
最終,他還是動了。
先於她,提前碰了上去。
如今已是杏林花期,無數的杏花含苞待放,少數的杏花肆意綻放,顯得清雅絕倫,樹下點綴著奇花異草,相映成章。
銀杯被碰倒,仙釀順著桌沿傾落,醇香溢散。
彷彿是在有意無意地助長著什麼,星星點點的。
也好像是她在發泄著什麼,把這些年所有的沉寂和壓制全部傳遞過去。
細小的種子,到底長成了參天大樹,高的看不到邊際,枝枝蔓蔓,鬱鬱蔥蔥,佔據了好大一片地方。
不需要壓制,也不需要刻意無視,透過參天大樹留下的光影摻雜,星星點點。
而他也的確透著這一切好像感受到了,待到一切停滯,唇邊被龜翎咬出一點痕迹,不過龜翎那邊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或多或少其實都有些生澀,只是不掩其熱烈。
通天看著這一切,不由得輕笑一聲。
龜翎注意到通天的笑聲,當即看了過去。
注意到龜翎的目光,通天頓時收斂了笑意,當即道,「可以慢慢練,下次不會了。」
「所以說,要不再試試」通天站起身子,朝著龜翎那邊走去,一邊提議道,彷彿真的像是研究什麼重大問題一樣似的。
而也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聲響,「哎我之前看到這邊不是這樣的啊,怎麼一進來,就成了一片杏林」
「我確定我剛剛沒看錯啊」
「你看,遠處那些東西,半有半無的,我們這是不是誤入了什麼地方」另一人道。
「這陣法好像脆弱至極,想必是有年頭了,說不得就是年久失修所致」
「可是截教搬到蓬萊,也沒有多少年啊」
「截教是沒有搬到蓬萊多少年,但是這裡曾經是有主的」
「聽聞這裡原本乃是東王公的道場,只是當年策略有失,以至於被妖帝盡數湮滅,而出事的地點也就是蓬萊」
「我也聽說過,在妖帝到達之前,蓬萊上據說作出了很多周密的準備,我們腳下莫不是」
那邊的對話仍舊,龜翎頓時有了排斥之心,他們兩個人的時候,她是什麼都有那個膽子,但是若是被人看見,那簡直就是社死現場。
她不行,她不可以。
這麼想著,龜翎直接站起身來,儼然就是為了防止過來出現問題,直接提前把這邊有些遮擋視線的枝杈用法力扶開,「下次」
「不管他們。」通天道。
說著,抬起手來直接攬住她的腰,變換了地方。
而在原地,其中一人目光看了過來,頓時道,「哎我剛剛看見這邊好像有人的」
「你別嚇我,就算是東王公那群人,如今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最多也就是一些物件還未徹底消失,此地有人什麼,神識都感覺不到,怎麼會有人」
「可是我真的看見了人,好像還是兩個而且你看剛剛那篇樹枝不是在這裡的。」
「不過就是一道風,把這邊吹開了而已。」
「不,不對我絕對沒看錯,我們一去去看看」
「要不我們還是走吧這裡若是真的是陣法年久失修,那此地不能多留。」
「只往前一步,就一步,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
另一個人彷彿也被鼓動,最終決定往前走了走,隨即走近后就發現那被杏樹隱匿的石桌石椅。
上面擺著靈果仙釀。
銀杯傾覆,隨著微風而晃,裡面的殘存的仙釀輕微晃動,一下、兩下、三下。
紅日西陲,越發低下,彷彿隨時都會隱沒下去。
仙果也映著幾分紅光,在這種情況下,尤其是心中還想著此地很有可能是當年殘存下來的殺陣,就讓人越發感覺有些膽寒。
東西就這麼平白出現在這裡,好像一切都顯得有些詭異。
未綻放的杏花,好像也在此刻顯得有些稀疏,地上的奇花異草在本就有些驚恐的時候,也帶上了點超乎尋常的能力。
影子在身後托的長長的,或是在空地,或是在身後的樹榦之上,看起來好像平平無奇的杏樹迎風招展,讓然驚覺,此地乃是蓬萊,怎麼會有這麼普通的杏樹
就算是的有什麼普通杏樹,這麼多年下來,也應該早就有所變化,或多或少都沾上一點靈氣,那現在
手指點在那石桌上,其中一人驚聲道,「你看這桌上,水跡還是新的」
這句話彷彿打開了什麼開關似的,一道晚風掠過,枝葉也為之微微晃動。
那兩人頓時渾身一顫,當即撒腿就跑,儼然就是跑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直到跑出此地,臉上那都充斥著劫後餘生的樣子。
而作為當事人的通天和龜翎,此刻已然在林中的另一個地方。
龜翎心中念著林中的人,即便換了個位置也不由得有些想著這件事,想要掐指算算,卻是被通天按住了手。
對上龜翎那瞪大了的杏眼,通天嘴角差點沒有忍不住勾起來,不過出於直覺,通天還是強行掩蓋下他想要勾起的嘴角。
他以前還真的沒發現,龜翎竟然還對於這種事情有些避諱。
只不過即便是通天掩蓋了下去,龜翎還是隱約感覺到了通天若有若無的惡趣味。
幼稚
龜翎在心下暗自唾罵,並且用實際行動,表達了對於通天這種行為的不齒,趁機在他下唇上咬了一口。
力道算不得輕,但是也並沒有那麼重,絕對能夠讓他感覺到了。
「他們已經走了,不會再有人來了。」他道。
聲音很輕,但是在此刻這種局面下,絕對讓人聽得清楚至極。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龜翎反應過來自己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抵著杏樹,只是因為壓迫感並不重,以至於一直沒有反應過來,而現在龜翎靈光一現,頓時想起了一件當年舊事,「當初,你在我腰上系了個捆仙繩,是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是早早預料到後來的事」
「沒有,絕對沒有」通天保證道。
聞言,龜翎卻是不太信,而且聽著這種保證,甚至越發肯定了自己的念頭。
通天對此卻是很冤枉,特別的冤枉,不過眼瞧著龜翎這還想著對時間的樣子,通天當即打住了自己的那點冤枉,直接直奔正事。
直接堵住了龜翎的嘴唇,讓她把即將說的話盡數消弭掉。
「唔」
日輝隱沒,但是此刻卻是無人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日光的光亮無可忽視,以至於閑的剛剛出頭的銀月可有可無,周遭也是極為黑暗,天邊的群星更是帶著些暗淡無光。
微風輕點著衣袂發尾,頭頂上花瓣落下,點在肩膀上,混做了衣袖裝飾,好似渾然一體。
不過即便周圍極為昏暗,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也不過在平常不過。
他睜開眼睛,看了眼龜翎,長長的睫毛緊緊的閉著,鴉羽像是一把小扇子,輕輕的動著,只要稍稍挪開視線,有一點不專心,就會發現不了。
臉側的碎發乖巧的貼在旁邊,而她因為閉著眼睛,也好像比平常還要乖一點,看起來好像極為聽話。
說起來,在很久之前,他也覺得她很聽話,只要承諾過,就一定不會違背。
即便是過程中有有著或多或少的抵觸,但是也從不會改變什麼結果。
一門心思的投進去,一點也不改。
認真至極,甚至是過了頭。
但是卻是在最關鍵的地方,也發揮了這種性子,絲毫不加以改動。
而且是悄悄的,等到人發現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哪裡還有什麼聽話
通天一邊想著,一邊咬了一口,像是懲戒似的。
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偏移了一點點,再一點點。
情慾這種東西,絕大部分境界有成的,都算不得重,就算是談不上微乎其微,那也是沒什麼感覺的。
反倒是像是那種沉迷此事的,反倒才是少數,甚至是境界越高,越是微乎其微。
鼎鼎大名的,也就是龍族的那位,如今也永鎮在了東海海眼之下。
談不上什麼平生,但是卻是感覺到那種悸動。
悄無聲息地改變著一切,衝動好像能夠傳染,然後燒出來更加熱烈的火光。
就這麼互相影響著,好像那杏花都在點綴著。
或許是因為那一點醉意,或許是因為眼前的一切,也或許是因為各種東西夾雜在一處,讓人甚至忍不住想要多做放縱。
她隱約感覺到了他在說什麼,但是此刻卻是有些分不開神去仔細聽他說的話。
不過即便沒有仔細聽,但是想必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
應該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
就算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也都不重要。
就那麼單單的應聲,也不管他說的是什麼。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改了又改。
悄無聲息,卻又好像再正常不過。
本就是情動,不過就是再熱烈一點,再一點點。
從生澀到熟練,一點一滴的疊加上去。
她潛意識仍舊沒有忘記一些東西,死死的咬著他的肩膀,恨不得在他身上留下一個大大的牙印,彷彿這樣就能夠堵住所有的聲音,一點都不外露。
手指也抵著他的後背,無意識的緊抓著不放。
只是即便是忍著試圖不發出一點聲音,但是有些時候仍舊會失敗。
烏黑的長發糾纏在一起,重重疊疊,彷彿沒有什麼能夠分開。
龜翎到底沒有看見這滿樹的杏花到底是什麼時候開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株株杏樹映入眼帘,樹上儘是盛開的杏花,眼前一片,可謂是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手邊都可以碰到垂落在旁的花瓣,而她身後是柔軟的衣衫。
此刻通天並不在,她的衣衫整潔,如果不是身上隱約留下來的感覺,怕不是都像是真的做了一場夢似的。
昨夜的事情,逐漸沒入腦海,越發清楚,簡直就是想忘了都難。
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的龜翎,滿腦子都寫滿了兩個字,也可以是四個字,又或者是兩個字后加個看起來並不特殊,但是結合起來就是特別特殊的詞,臉色霎時變了又變,儼然就是青了又黑。
在那一瞬間,龜翎甚至於想要把自己找個坑埋起來,這輩子都別出來了。
不過這件事情中唯一的好消息是這邊就他們兩個
這算是哪門子的好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具體辭彙我就不寫了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