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疑惑

第22章 疑惑

「這個消息都已經傳遍了,本來這秦質子就是個普通流落在外的秦王室的小公子,若非是受到秦王寵愛,怎麼能算成質子?要知道趙國可是太子去往秦國為質的!」

「可不是!」

同桌吃酒的人附和了句,「只怕秦趙兩國又要重修舊好了!」

「怎麼可能!長平之戰邯鄲之戰才過去多久。秦趙兩國有著血海深仇,又豈能是說修好就修好的!」

張耳嗤笑,「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孩童,還能做什麼不成!」

「你這就不懂了,就說眼下這酒家,吃酒的又有幾個是趙人!」

那人被張耳反駁了也不生氣,搖搖頭繼續與友人吃喝起來,張耳反倒是怔愣在了當場。

趙人,大半都死在了戰場上了。

可若是因此而與秦重修舊好,這又算什麼,他的主人又算是什麼呢?

「秦質子這般受寵,只怕此前對他出手的人要倒霉了。」

「也不見得,現如今秦相乃聽說是燕國賓客蔡澤,他從前被趙國趕出去過,他可是被應侯舉薦的,沒準跟應侯一樣小心眼,不想兩國交好呢!」

「他還能左右秦王不成?」

「誰說直接左右了——就……接回……」

「……」

兩人說了幾句就談論起別的事情,張耳卻是沒有了閒情逸緻,客套了兩句便起身告辭。

「郎君慢走。」

薛公慢悠悠得收拾了桌子,片刻端了一樽酒放到那兩人面前,「兩位壯士言語鞭辟入裡,老朽佩服,特地請兩位飲一樽。」

說話聲戛然而止。

「老人家客氣,誰不知道老人家乃是信陵君座上賓,乃是有才德之人,如此客氣當真是折煞吾等。」

「兩位壯士才真是客氣,那信陵君與老朽不過是談得來罷了,真正的有才有德之人早就在這大爭之世有一席之地或者威名遠揚了。壯士慢用,老朽該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說罷,薛公又慢悠悠往後院走去,兩人對視一眼,又低頭吃喝,那樽酒自始至終卻是碰也未碰。

入夜。

趙府。

「事情如何?」

「主人放心,此事已然妥當,只是張耳走後那薛公又找上來。」

白日間那兩個在酒店裡高談闊論的人此刻出現在了趙誠面前,將當時的事情一五一十複述了出來,聽罷趙誠摸了摸鬍鬚,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你們啊,當真是浪費了那樽酒了!」

「主人,此話怎講?」

「薛公早就看出了你們二人的身份和用以,但他看出了此事對於信陵君沒有什麼害處,所以願意賣一個好,這樽酒既是告訴你們倘若張耳這番他也是那套說辭,也是再說下次可別再去了,他就是個普通人當不起這些大事。所以我才說你們可是虧了一樽酒了!」

「竟是如此!」

那兩人也有些哭笑不得,但心中卻是對薛公改觀,此人還真的有本事!

趙誠沒有耽擱,賞了兩人不少錢財,轉身立馬將趙姬和阿政找了過來。

「阿兄,此事可是成了?!」

趙姬面露激動,此前阿政同她說起此事的時候也擔心過,可隨即就被可以歸秦的誘惑掩蓋過去,若非是有她堅持,趙誠也不會刻意找人推波助瀾。

「只是將消息傳了出去。可——」趙誠皺眉,「可這事會不會太過大膽,說是秦王寵愛的子孫,終歸是經不起推敲。」

天下誰人不怕秦王嬴稷,在背後罵是一回事,刻意借著他的名頭又是另一回事了。

「秦王總不至於還記掛一個遠在趙國都不一定知不知道的重孫子。」趙姬這一點看得很明白,當初嬴子楚在這的時候秦王都能直接開打不管孫子的死活,一個孫子生的兒子能記得才有鬼呢!

也正是因為明白,趙姬利用起來愈發毫無顧忌。

「若非政兒從郭開和望諸君那裡得了秦相換人的消息,我們也想不到信陵君身上,遲則生變,阿兄還是要儘快動作啊。」

趙姬邊說著邊抱緊了阿政,阿政埋頭在趙姬的肩上,臉上微紅。

將大嬴政的話直接按在了郭開和樂毅身上,現下還被趙姬如此直白說出來,還是叫他有些臉熱啊!

「你放心。」

趙誠點頭,從他離家這幾天阿政真的落入趙王和平原君眼中有了秦質子這個名義之後,就如同趕鴨子上架,想要反悔也是晚了。

他們散播的消息不是空穴來風,最起碼有人議論是真的,更有人同張耳那般不願秦趙修好的也大有人在,而解決這種事情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斬草除根,絕了秦質子這個後患!

「不可能!你不要再說什麼斬草除根的話了,這件事吾不會答應!」

魏無忌聽了張耳的話想也未想就直接反駁,張耳本就心急,如今更迫切。

「耳知曉主人不忍殺害孩童,可主人您此前為了趙國棄魏而去,若是秦趙交好,主人您所為豈不是失去了意義?」

「平原君與趙王斷不是那種背信棄義之人。」

「可這信義情誼總有消磨的一天啊!此前平原君不也曾輕視於您,若非主人您將與酒店中的薛公和賭坊中的毛公交往的事情傳出去進了平原君手下門客的耳朵里,只怕現如今已經沒有信陵君此人了!」

「縱然如此也絕不能因一己私利就去殺害一國質子,此絕非君子所謂,更是枉顧趙國利益。」

魏無忌遠比張耳看得明白,他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意味著什麼,但是他有的選嗎?他若是動手,趙國固然會因為還對他有所求而不會說什麼,卻絕會因為此事對他心懷芥蒂。

他本就如履薄冰,無論趙國作出如何選擇,他都不能動!

「主人!」張耳急到不行,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送?」

「什麼?」

「對啊主人!不能動手,我們可以送人回去啊!」

「你是說將秦質子送回去?」

魏無忌眼神驟然犀利起來,命張耳今日所有聽到的話重複了一遍,包括最後沒怎麼聽清楚的送回那一句。

寵愛,蔡澤,送回……

原來是這樣!

所有的線索驟然被串聯在了一起,那彌散在前路上的迷霧也剎那間消散了一瞬。

這是一個陽謀,還是他無法拒絕的陽謀。

「備車,吾要拜訪平原君。」

「諾!」

相府。

「賢弟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姐夫我好生準備一番。」

「姐夫客氣了,若非是有大事,無忌怎會貿然造訪!」

魏無忌一幅諱莫如深的模樣,登時就引起了趙勝的好奇心。

「出什麼事了?」

「不是壞事!是好事。」

「好事?」

「姐夫是不是前幾日與大王一同將秦質子留下的小公子作為了質子?此事秦應當是不知曉的吧?」

魏無忌此話說出來,氣氛瞬間凝滯,許久才聽趙勝嘆了口氣,「如今燕王喜剛登位,就迫不及待派來了燕太子為質子,謀划趙國的意圖太過明顯,而且他還知曉了那個小公子的存在,是以不得已而為之啊!」

「那為何不將小公子送回秦國呢?」

「送回去?」

「不錯,這一來可以表示雖然兩國有摩擦,但是還願意為秦尋回小公子,總歸能緩和兩國的關係。二來,姐夫可知曉這位小公子的外家一直在散播小公子乃是秦王最寵愛的太孫一事,只是此事尚未發酵,若是此種論調成了大勢再傳到大王耳中,以大王現在對秦的策略,又會對秦質子如何?」

「你是說他們算計了大王,也想要歸秦?」

「只怕是歸心似箭。」

「……」

魏無忌等了片刻沒有等到趙勝回應,就又加了一把火,「小公子與秦王的關係你我都知曉,寵愛一詞不過是故意為之,若是任由他們的計劃,只怕最後落入了被動,大王還會平添一個懼怕秦國才送人示好的名義。倒不如一開始就將人送回去。」

「只怕也只有這樣了。」趙勝聽了魏無忌的分析,心中的天平驟然向那邊傾斜,「可就讓他們這樣歸秦……」

「姐夫難不成忘記無忌方才說的了?這是好事!那小公子不是散播乃是秦王最寵愛之人?我們便幫他大肆宣揚,只是秦王寵愛一個重孫未免太過匪夷所思,為了讓這件事聽起來更可信,我們便只能為之代勞,幫忙加上一句,秦太子繼位在即,這小公子日後就是太子之子,受寵是正常的!」

「妙啊!」

趙勝眼睛驟然一亮,這段話乍一看沒什麼問題,仔細一想,不正是咒秦王死?

若秦質子真的回去,只怕秦王不見得會待見啊。

兩人這麼片刻就定下了章程,效果斐然,第二日樂毅再次邀請阿政上門時,阿政就對上了樂毅似笑非笑的眼神。

再聽完樂毅所說聽到的傳言,阿政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想了許久,還是沒有忍住,趁著更衣之時去大嬴政哪裡問了句,「政還是不懂其中邏輯,如此歸秦,秦王不應該高興政有辦法歸秦而感到高興嗎?」

【秦皇】:朕著實也有些看不懂了。

大嬴政表示自己不懂但大受震撼。

這與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雖然結果是對的,可過程——

「你對秦王熟悉嗎?你覺得他會生氣嗎?」

【秦皇】:……

【秦皇】:算,算熟吧。

大嬴政覺得阿政問的問題實在是刁鑽,但想到看到的後世諸多段子,又覺得自己的回答沒有問題。

他,嬴政,奮六世之餘烈,背七世之黑鍋,其中最多的就是秦昭王嬴稷的。

也能算是另類的熟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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