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朋友

葛姝曼躲在樹下，不願面對絲毫陽光。腳有一些沒一下繞圈試圖緩解酸痛，她一隻手握著虎杖悠仁給她買的草莓牛奶，酒紅色指甲明艷奪目。

當那甜滋滋的味道沖淡煩躁，她眉頭漸漸舒緩。

因為對方而產生的好心情讓少女頭一次仔細去端詳本以為是不良，卻意外好說話的虎杖悠仁。

他粉色偏橘髮絲炸炸的，眉目迥然有神，五官端正，帶著少年的十足英氣。一米七二的個子，比她高一個頭，穿著在她印象里幾乎全是衛衣，然後下面穿著七分褲露出腳裸。

他不穿校服的呀。

恍惚間，葛姝曼想到自己以前是嫌棄校服丑，也經常不穿校服，被老師主任抓過去許多次，還差點周會去站台上當眾挨批評。

而現在竟然成了jk，要出現在以前老師和主任面前那得是痛心疾首地對她說「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哈哈哈……」

葛姝曼想到那個場景就情不自禁笑出聲，一旁偷偷注視她的虎杖悠仁被這笑容晃得心神蕩漾，於是就問怎麼了。

葛姝曼：「想到一些有趣的事。噢話說，老師不管你穿自己的衣服嗎？」

虎杖悠仁摸摸後腦勺：「好像沒管過，他們一直說我是日本體育界的未來，這些方面也很放任我。」

葛姝曼：「這樣啊。」

真不愧是小日子過的不錯的日本高中生，足球踢爛球門這事都震驚了她好久。說實話，開始她還挺怕虎杖悠仁這種人高馬大的不良的，但是最近接觸過後，她覺得虎杖悠仁是一個不錯的人，更別說……低頭看一眼手裡的草莓牛奶，葛姝曼對虎杖悠仁豎起拇指——

「這個牌子的草莓牛奶超棒的！我在家裡囤了一箱哦。」

少女嗓音雀躍，虎杖悠仁也摸著腦袋笑容靦腆：「因為經常看到你喝這牌子，我就記下了。」

……

……

虎杖悠仁：瞳孔地震！

身體宛如變成了老舊機械，虎杖悠仁艱難轉動脖頸去看少女臉色。

「曼曼！其實我……」

「嗯？」葛姝曼咬著吸管，眼睫忽閃不解地回望他，「怎麼了？」

沒發現啊…虎杖悠仁說不清楚內心是高興還是失落，搖搖頭。

接下來時刻兩人照常閑聊著，虎杖悠仁講述了許多校園趣事，葛姝曼也回憶自己曾經的母校，一時氣氛融洽。

奶盒空空如也，葛姝曼將它丟在垃圾桶里，雙手下意識摸向褲包，貼身的運動短褲空空如也，再也沒有曾經貼身裝備的手機了，換衣服的時候被她鎖緊了柜子里。

於是，「悠仁，你帶手機了嗎？」

虎杖悠仁點頭：「嗯…」

葛姝曼：「我們加個line吧。」

虎杖悠仁：！！！

-

第二天。

「虎杖和姝曼同學是在談戀愛嗎？」

「他是第一個和姝曼同學關係這麼好的人吧，真羨慕啊……」

關於虎杖悠仁和葛姝曼的話題早在校園傳開，兩人都是風雲人物，一個被老師成為「日本未來體育界的希望」，一個是容貌姣好的華國轉學生。

昨天體育課獨處那麼長時間發生的事，明眼人也都看的出來，目前只是虎杖悠仁的單戀罷了，女生方面也僅僅是將人當做剛認識的朋友。

當然，這簡簡單單的朋友關係也因為唯一而備受矚目。

不少青春期男生時常聚在一起談論一些關於女生的隱秘話題。

課後，虎杖悠仁不動聲色地看向後排靠窗，果不其然，一節歷史課後曼曼已經趴在堡壘里睡得很熟了。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見白玉側頸，以及小巧耳廓，和銀制的耳釘，那一頭如瀑黑髮傾瀉而下，他鼻尖似乎又縈繞那甜膩香波味道。

好甜…

——「悠仁！」

虎杖悠仁猛然回神，他微皺眉地看著座位邊上圍繞的男生，內心油然而生煩躁：「你們做什麼？」

班上不是很相熟的男生沖他和少女的位子擠眉弄眼。

「嘻嘻嘻，悠仁，你是喜歡新同學吧？」

「……」虎杖悠仁沒有說話。

「話說，悠仁和曼曼同學這麼熟了，有聯絡方式嗎？你不想追了讓給哥們試試唄…」

「我們都看得出來你喜歡她，這有什麼，曼曼同學的確很可愛啊……不過悠仁，你的中意類型不是詹妮弗·勞倫斯那種豐滿類型嗎？曼曼同學的，還是待成長啊…」又有人說，目光色咪咪留連在熟睡少女身上，旁邊人也哄堂大笑。

虎杖悠仁沉默半晌，冷不丁說：「大概……當你遇見一個真正喜歡的人時，喜歡的標準全部變成是她吧。」

「還有啊……」

周圍圍繞他嬉笑的男生愣愣暫停笑容，看著突然站起來，面無表情且眼神認真的虎杖悠仁啞然，竟從內心油然而生懼怕。

平常對誰都是笑臉相迎的男生竟會擁有這麼可怕的氣勢。

虎杖悠仁攥緊拳頭，話語鏗鏘有力：「請不要擅自談論她，那些話對女生來說是很失禮的。」

而且，無論是這份因為喜歡她而喜悅的心情還是和她相處的快樂他絕對，不會談論分享給任何一個人。

——「誒……」

幽幽轉醒，葛姝曼偏頭，看到教室里許多人視線聚集在站起來的虎杖悠仁身上，揉了揉眼睛，心想發生甚麼事了…但是這對於睡連堂兩節課的人來說，醒了之後第一件事情，那就是解決人生急事啊！

她要等等，等別人不再看虎杖悠仁的時候……

——「悠仁悠仁！」

葛姝曼壓低聲音喊到，作出一個出教室門的手勢，虎杖悠仁會意跟著走出教室。

期間，少年心跳鼓舞。他不知道剛從發生的對話曼曼有沒有聽見，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叫他出教室，是聽見了，有話要對他說吧……

……

……

我真傻。

虎杖悠仁單手捂住臉，靠在離廁所不遠處的陽台，強迫自己不去理會身邊女生怪異目光。

為什麼，自然而然地就陪著曼曼來上廁所來了……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感覺怎麼說呢……有一點羞恥，他從來沒陪女生上過廁所，但對象是曼曼的話——

溫暖靦腆的笑容出現在少年青澀的臉龐，他伸手害臊地摸摸頭頂，而雙眼始終流溢光彩。

課間女生廁所人很多。

他在等待中思緒從曼曼早晨給他帶了一瓶牛奶到曼曼今天塗得指甲油是天藍色的。

「嘿~」

虎杖悠仁轉過身，站在他勉面前的少女目光坦然攤開雙手，白皙粉嫩的掌心是水流的痕迹。

「帶的有紙嗎？悠仁，我的剛剛用完了。」

虎杖悠仁凝視那片軟柔，表面上神色不變，他無奈道：「沒有噢，但是——」

從兜里拿出一方手帕，他低眉順目，慢慢地牽起葛姝曼的手擦拭水漬。

「我有這個。」

擦完后他把手帕放回去，笑容爽朗明媚，粉色偏橘的發像只憨態老虎。看得葛姝曼一愣一愣。

「悠、悠仁……」葛姝曼喚地結結巴巴。

虎杖悠仁聽到自己忐忑的心跳，和昭然若揭的期待。

――「你們日本人好講究啊，我也必須去買個。」

葛姝曼深刻反省自己，靚女隨身不帶夠紙就算了，虎杖悠仁一個男生都比她講究帶著手帕，這什麼理？

虎杖悠仁：他在期待什麼啊……

-

夜晚。

「啪——」

浴室的門被打開，一陣水霧翻湧而出，仍有水滴流過的腿部線條流暢，健碩有力。手拿起毛巾擦拭濕發，虎杖悠仁有些抑制不住喜悅地拿起擱在一旁的手機。

消息界面，對象是【曼曼】賬號被置頂。和她整個人甜香可愛一樣，社交賬號上頭像是櫻桃小丸子主角小女孩，因為註冊時間不長，曼曼沒有發表什麼動態。

叮咚——

拇指下的對話框新出現的內容。

【曼曼：嗨，悠仁！晚上好！】

【晚上好！】

【曼曼：今天下午的社團活動課，你是不是掉什麼東西了？】

【圖片】

【曼曼：地上撿到的，是你的嗎？它長得好奇怪噢】

【是長得很奇怪，不過不是我的】

【曼曼：啊……熊貓頭阿巴阿巴jpg】

【我明天幫你問問是誰的吧！】

【曼曼：嗯嗯熊貓頭okjpg】

風靡中國的熊貓頭簡潔之中透露沙雕，一切不言盡都在漆黑線條和睿智眼神之中。

好可愛！曼曼對陌生人冷漠，但是相熟之後就會展現自己真實性格。

而且今天她說認不清日文，對商場也不熟悉，想約他周末去購物。虎杖悠仁捂住臉，耳尖已經通紅一片。

……四捨五入就像約會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