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可能是十三，也可能是十四
「又跟文旅城開發項目有關？」
好人村內，司馬北背著剛剛死裡逃生，臉色蒼白的小橘子，一邊快步趕往懸崖堡壘，一邊斜眼看向跟在自己身旁的龍右，皺眉問道，「不過那鐵房子的門鎖確實不一般，看上去應該是被張賓士從某個大物件上面切割下來的……所以，跟你談條件的那人就是項目開發的負責人，當年那個邪惡教會的頭頭？」
龍右搖搖頭道，「並不是，他只是十二天使之一，算是個小boss吧。我第一眼瞧見那道鎖的時候，就知道這事情不簡單，只有開發文旅城項目的那位富豪才能搞來這麼一道門鎖！」
司馬北扭頭看了看小橘子，沉聲問道，「那想要殺死你的混蛋是邪惡教會的頭頭兒？」
小橘子也搖了搖頭，眼神複雜道，「也不是……她的手腕上也有一道細細的疤痕，按照龍哥哥的說法，該是十二天使。」
司馬北望著越來越近的懸崖堡壘，砸吧一下嘴巴道，「這該死的十二天使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我知道的不多，曾經無意間翻過果茶的一些調查資料，再加上堡壘里那人當時跟我講述的東西，大概猜到了一點點……」龍右猶豫了片刻，輕嘆一聲，緩緩開口道，「十二天使確實是該死的人……準確地說，是原本用來祭祀小島神明烏椰蘇的人，但因為一些緣故，當年那個教會一夜間分崩離析，他們這些祭品也就得以存活下來，有的離開了小島，開啟新的人生，有的留在了這座小島上，暗中影響著整個好人村的發展。果茶應該是前者，而跟我談判的那人，以及想要謀害小橘子的人應該是後者。」
小橘子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忽地想到什麼，補充道，「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爸曾經給我講過一個神話故事……從前有個神差，領了上帝的任務，和十二天使的化身一起到人間負責救助眾生，但因為在人間的時日太長，見到太多的疾苦，所以對上帝心生憎惡，覺得既然上帝那麼有本事，為什麼不徹底解決人間眾生的困難，要讓他們活得那麼難過……」
「於是，他在完成任務后，並沒有返回天上，而是破壞了通道，把自己和十二天使化身永遠地留在了人間，想要成為人世間的新上帝，還給自己取了個新名字……烏椰蘇！」
「但神差終究只是神差，能力方面肯定比不了真正的上帝，一開始處理些小心愿還能應付，但真正涉及生老病死這種大事的時候，他便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他瞄上了跟隨自己留在人間的十二天使化身。」
「所謂十二天使化身其實就是十二天使在人間挑選了十二個信眾，將自己的一部分能力灌輸到了這十二個信徒身上，代替自己向世人展示神跡。歸根到底，他們這些化身也都是普通人而已。」
「按道理講，如果十二天使化身死亡，那麼這部分能力也就自然回歸天上。但烏椰蘇想出了一個辦法，通過一次次獻祭的方式，剔除化身與天上的聯繫，最終讓後代化身只擁有純粹的神力，而不受天上的控制……然後他便可以再祭掉這些化身，得到堪比上帝的神力。」
小橘子頓了一下，繼續道，「只不過，故事的結局總是光明的，烏椰蘇在培養一代代十二天使化身期間，慢慢和這些人也有了感情，最後在大天使化身的勸說下，獻祭了自己，贖清過往所有的罪孽。」
司馬北聽完小橘子的講述，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那個集團公司的創始人必然是利用了這個神話故事，將自己塑造成了烏椰蘇，所以才會有所謂的返老還童那些神跡，以此騙取巨額財富，再建造這麼一座小島，形成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而後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但既然他已經成功地完成了大部分事情，怎麼又突然一夜之間玩砸了呢？」
龍右癟了癟嘴，「這個就不得而知了，成功總是相似的，失敗卻各有不同……果茶的資料並不齊全，我這人記性又不是很好，就算什麼邊邊角角記錄著一些可能有用的東西，也不可能記得住，能原原本本給你講了這麼多，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司馬北挑了挑眉毛道，「那我們來試著挑戰一下極限……你不能告訴我堡壘里那人的名字，那咱們轉換一下思路，能不能描述一下那人的特徵，然後由我來猜……猜對了，也不算違背你們之間的交易。」
龍右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我很想幫你，但真的無能為力，我跟你說實話吧……我並不確定他就是他，首先我和他並不熟，之前也就見過一次而已，甚至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再加上，我們交談的那個房間光線很暗，當時情況又很複雜，我有些心緒不寧，根本沒瞧清楚……」
司馬北緊皺眉頭，用餘光瞟了一下小橘子，「你不會也沒看清楚害你的人長什麼樣吧？」
小橘子咬了咬嘴唇道，「看清楚了……但我現在還不能跟你說，等我找到我爸和靜姐，到時候跟那混蛋好好聊過之後，該說的，能說的，我一定都告訴你！」
司馬北和龍右對視一眼，面色都有些不忍，沉默良久，還是沒有將海生和李靜已然遇害的事情告訴小橘子。
可小橘子自幼擅長察言觀色，從兩人表情里看出了些什麼，小臉當即變得更加蒼白，試探性地問道，「現在從壞人村過來的應該沒剩幾個人了……大約也就只剩下五六個了吧？我聽張賓士說過，這兩天經常有人被殺，死得可慘了……」
「算是咱們仨，還真就只剩下五六個……」龍右不知道小橘子問這話的深意，撇了撇嘴道，「所以說，你以後不要一個人亂跑，很危險！」
小橘子低著頭，顫聲道，「所以……我爸和靜姐也死了，對吧？」
司馬北身子一僵，當即停下腳步。
龍右也愣了一下，呆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橘子慘然一笑，「沒關係的，人固有一死嘛，我不也差點死翹翹了嗎？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瞞著我……」
龍右輕嘆一聲，「你能這麼想就好，節哀順變……這人啊，得向前看，別回頭！」
司馬北瞪了龍右一眼，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看著龍右踏入小橘子言語裡布下的陷阱。
果不其然，在得到龍右肯定的回答后，小橘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像個淚人似的抽泣著，哽咽著，「他們……是怎麼死的？」
司馬北長長地吐出一口悶氣道，「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不怎麼好看，這裡面牽扯很多上一代的恩怨，你只需要知道他們死的時候都心滿意足了，沒有帶著一丁點怨氣，至少李靜是這樣的，海生或許還有不甘吧，但不重要了，我會揪出設計這一切的幕後兇手，讓她們死得瞑目……還有啊，海生只是你的養父，張賓士才是你的親爸！雖然你沒了兩個毫無血緣的親人，但又找到了一個血親，在這世上，也就不算舉目無親。」
小橘子瞬時呆住，震驚道，「張賓士……他真是我親爸？」
司馬北吸吸鼻子道，「這一點我也不敢肯定，但從龍右借來的那份資料上看，至少有八成可能性。當年你媽媽嫁給海生的時候，其實已經懷孕了，或許她知道，或許她不知道，只是由於海生對你們母子很不錯，所以她沒有說出來……而她最後選擇留在好人村，大概是因為張賓士也在好人村裡，她始終放不下他。」
小橘子細細一想這兩日張賓士對待自己的態度，忽然明白了什麼，瞪大眼睛道，「雙椒烤魚的故事是真的啊……我還以為是他一廂情願，故意編來騙我的……可不對啊，依照張賓士講的，他和我媽媽就是純潔的曖昧，沒有實質性的身體交流啊！」
「你現在還小，根本不懂這男女之間的事情，哪有什麼純潔的，大都是見色起意……」龍右不以為然道，「而且，這做父母的怎麼可能好意思跟自己的孩子講那些羞羞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略去了某部分情節。」
「跟小孩子說這些做什麼！」司馬北白了龍右一眼，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那些情情愛愛的先放一邊，咱們現在可是還處於生死危險關頭呢……你之前是在哪兒抄的那個什麼十個小村民，最後三句是啥內容？」
小橘子好奇地問道，「什麼十個小村民？」
龍右快速地念了一邊那首十個小村民的短詩，摸了摸鼻子，胡謅道，「我是在一塊石頭上抄來的，后三句埋在土裡，我也沒瞧見……當時的狀況非常危急，我哪有什麼閑情刨開石頭，一句句都抄下來啊！」
司馬北狐疑地看了龍右一眼，聲音低沉道，「兇手這是在模仿阿加莎奶奶寫的那本無人生還……十句短詩就是預言，通俗地講，也就是殺人預告，接下來應該還會有三個受害者。」
龍右卻是撅著嘴搖頭道，「我覺得不對……你忘了我跟你說過，在我剛剛醒來的時候，就目擊了一場兇殺案嗎？但這首詩里，根本找不到對應的句子，說明這不是預言……其中有幾句都不押韻，就是瞎編的！」
小橘子擰著兩條短短的蛾眉道，「我覺著也不只是十個……應該是十二個才對！這樣也就對應了十二天使，我爸……海生以前給我講的那些懸疑偵探故事裡，都是通過這種套路形成一個邏輯閉環的。」
龍右突地又想起自己剛剛在海邊蘇醒時的場景，語氣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或許也不是十二個……可能是十三，也可能是十四。」
司馬北在心中細細數了數，面色一沉道，「這可不能瞎說……如果是十三，或者十四的話，咱們也在兇手的獵殺名單里……」
就在龍右和小橘子神情劇變之時，懸崖堡壘那邊忽地傳來一陣刺耳的警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