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親生的!
楊千萬最終還是氣鼓鼓地離開了自家的廳堂。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家的這位老爹怎麼就突然轉變了性格,直接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呢!
竟然還真敢問自己。
「你覺得這大理寺是下委任文書更痛快,還是下海捕文書更痛快?」
廢話,這還用說么?
當然是下斬立決的審判文書最痛快了!
這話楊千萬可是不敢隨便說的,誰知道哪天自己要是真被押走了可咋整?
有楊容這麼一個動輒就變臉的親爹,什麼事情發生不了?
不過楊千萬也不是傻子,他當然也明白這件事情沒有楊容所說的那麼簡單,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
但自家這位老爺子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也不肯說實話,那麼他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罷了...罷了!」一陣無奈之後,那楊千萬還是不打算繼續問下去了,「這事情...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楊千萬並不知道,就在他離開之後,那本應該離開的李面卻是再次回到了那楊家的府邸之中。
然後在管家的帶領下再次來到了楊容的面前。
「下官拜見令尹!」
「起來吧,你我不在府衙之中,不用如此多禮!」楊容隨意地讓這傢伙站了起來,然後自己也依靠在那加了皮裘的太師椅上。
換了一個相對來說輕鬆且舒服的姿勢,甚至還用手將自己的腦袋拄了起來,眼睛都忍不住微微眯了起來,看樣子是非常疲憊了。
看到楊容這麼一副模樣,這李面並沒有覺得自己這般時候回來有什麼不好,亦或者多想什麼其他的事情。
而是繼續恭恭敬敬的半坐在楊容的面前,低頭垂眼的不再多說什麼。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夜色徹底深沉,這楊容才再次發出來了聲音。
「呼~呼~呼~」
微微的鼾聲從楊容的薄唇里發出,均勻而又充滿了疲憊,彷彿是一個垂暮的老人...
好吧,李面已經是編不下去了。
此時腰酸背痛的李面看著那鼾聲一陣接著一陣的楊容臉皮是止不住的抽搐著,那僵硬的雙腿也是開始微微的顫抖。
再三確定了這楊容的雙眼是閉上的,那李面再也忍不住微微挪動了自己的屁股,準備也讓自己換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
但就在這一刻,楊容的鼾聲卻是直接消失了。
「這才一個多時辰你就已經坐不住了,大理寺卿鄭瀟可是最喜歡這種事情。
你若是日後在他身邊做出來這等小動作,少不得要被他一陣訓斥。」
這句話已出現,那剛剛準備挪動身子的李面頓時就是一個激靈,然後趕緊再次將身體坐直,頗為震驚的看著面前那彷彿大夢初醒的楊容。
「下官知錯,還請令尹懲處...」
「罷了罷了,你的調任都已經下來了,老夫自然是不能懲處你的。
就算是要懲處,也得讓你們大理寺的人來懲處才是。」
「....」李面聽到這話之後並沒有如何開心,反倒是臉色更加的嚴肅,「令尹說笑,下官和大理寺絕對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這一次為何將下官調任大理寺...下官也是不知道啊,還請令尹明鑒...」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就對了!」此時楊容再次冷笑了一聲,「因為是本官親自請陛下給了命令將你調任的。
你若是知道了,那豈不是說明陛下身邊都有你的耳目?
若真是如此,你現在不該在老夫的面前,你該在那推事院的秘牢之中接受拷打才是。
隨意一些吧,今夜註定是沒得休息了,若是將你弄得疲憊不堪了,明日赴任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不成?」
「.....下官多謝令尹體諒...」
「看你這樣子,老夫難道平素里不夠仁慈么?
這般小心翼翼的,彷彿老夫下一刻就要吃人了一樣,若是有什麼想問的,趁著今日老夫尚且還有時間能夠與你見面。
那就好好問,別不明不白的去了大理寺,到時候再被人算計了。
你丟的可是我京兆尹衙門的臉面。」
「下官...多謝令尹!」那李面聽到這話也是不客氣,「不知道下官為何會被調入那大理寺...不是,下官的意思是為何令尹會舉薦下官...」
「因為讓你去護著那個臭小子!」楊容當然明白這傢伙想要問些什麼,不過他對此並沒有任何的隱瞞之意,「這一次的朝堂論辯的確是發生了很多事情。
不過說到底那小子看到的還是太淺了些,陛下不會真的對老夫做些什麼,畢竟老夫也算是一個能用的人。
這一次不過就是小懲大誡罷了,反倒是讓這臭小子露了本事,倒真是有些出乎老夫的預料了。
但這一次也讓那鄭瀟找准了機會,將那小子要到了大理寺,算是填充大理寺的人手。
老夫沒辦法,畢竟那位陛下已經同意了,他也有意讓對大理寺控制一番。
因此....老夫只能將你也送進去,對那臭小子庇護一二才行...」
「補充大理寺人手,這是朝廷要擴充大理寺?」李面不愧是跟隨了楊容多年的老人,很快就抓住了重點在哪裡。
同時也表達了自己的疑惑。
「朝廷這是為何要擴充大理寺,這大理寺的人手明明已經夠了啊...」
「若是之前,這大理寺的人手自然是夠了,但是如今....哎!」楊容再次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大理寺日後不太平了啊!」
說著這些話,楊容便將一封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奏疏副本送到了那李面的手中。
「你看看吧,這是今日朝中的戶部右侍郎馬文義提出來的奏疏,不過卻未曾直言,而是直接送入了陛下的手中。
此事還未在朝中表露,但是在我們這群人的心中已然是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出來。」
「這....」李面看到這東西之後有些猶豫,他知道憑藉自己的身份還不夠看這件東西。
可在猶豫了半晌之後,他還是沒有遏制住自己心中的那點激動和衝動,一把將這奏疏拿了過來。
然後.....
「胡鬧,他簡直胡鬧!馬文義此人,該殺!當真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