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主線任務!渣滓必須死!
第8章主線任務!渣滓必須死!
亞夏聯邦新曆,156年。
壁壘內的四季並沒有梅封前世所生活的蘇城那麼分明,大概只有夏季和冬季兩個季節,九月末的清晨悶熱的暑氣已經褪去,冬天蕭瑟寒意卻還沒有落下,眼下算是江城一年四季中難得的天高氣爽的時候。
江城下城區。
一棟高的鋼筋混凝土的骨架已經建成卻沒有封頂,頂部可以看到各種施工材料散落在地上,水泥袋、木板、鋼筋,多年來暴露在陽光和風雨中變得破舊不堪,有些甚至已經生鏽和腐爛。
這是川崎地產集團名下的爛尾樓,地理位置靠近江河,當年開發的時候據說那一任江城市政廳班子規劃的上江城新區,主打的就是沿江景色和比鄰過江大橋上城區通勤便利。
說白了上江城連年虹吸效應下人口劇增,權貴們為上城區高級打工人重新規劃的一塊上班「通勤區」,社畜來買房也帶動了城市經濟內循環,防止打工人口袋裡攢兩個錢就偷懶躺平沒了嗷嗷叫的奮鬥動力。
只可惜後來川崎地產捲入的經濟危機,集團在各地的項目紛紛停工,工人下崗,資金鏈斷層,最後直接宣告破產.剩下的那點底子也被人收購改名「源氏地產」。
然而源氏財團那樣的龐然大物雄踞東三城的平安主城,對於江城這個偏居聯邦東南一隅的衛星城中的「打工人新家」項目顯然沒什麼興趣,這些樓就成了大片荒廢的爛尾樓,同時也讓當年上江城那些興沖沖砸鍋賣鐵東拼西湊交了首付的打工人,還沒住進新家就背上了五十年的巨額房貸,再加上助學貸,義骸貸.即便如此,說起來有些嘲諷的是,眼下這片爛尾樓區放在下城區卻是最高的建築。
此時,樓頂站著兩個男人。
一個是穿著考究的紫色正裝的中年男人,男人五官輪廓深刻,稜角分明、留著一頭蓬鬆的灰白色捲髮,看上去有一種獨特的雅痞氣質,另一個就是上班快遲到的倒霉蛋梅封了。
梅封眼角的餘光不露聲色地掃過身旁這位「鋼鐵之心」反抗軍在江城的聯絡人,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知道對方負責江城的所有反抗軍一切活動,代號「黑鳶」。
半個月前,初來乍到的他和對方在這棟樓頂見過一次面。
「要不咱下次換個有電梯的地方吧,爬三十多層樓真的會死的人,而且天台也不一定安全啊,你看江對面上城區的治安局的無人巡邏機二十四小時轉啊轉的.我不是對組織有意見啊,只是覺得要見面還不如約個早餐店,還能請我吃頓早飯。」梅封眺望著一江之隔的上城區嘴裡抱怨道。
從樓頂這個高度,他可以看到上城區中心地帶那些集中在一起的建築群,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聳立,懸浮電軌車等交通工具宛如巡梭的蛇般往來於鋼鐵叢林中,陽光灑在這些建築物的表面反射出魚鱗般閃亮的亮光,到了晚上那些摩天大樓的霓虹廣告牌點亮后更是一座夢幻瑰麗而又絢爛的「不夜城」。
此時,梅封視線中最醒目的就是那棟如利刃般直插雲天的天大樓。
那是源氏財團的摩天樓,東三城內主城和十多個衛星城的市中心都有一座這樣的地標性建築,城市裡第二高就是市政廳大樓了。
而相比之下,他們所身處的這由無數低矮民居和公寓鴿子樓以及少部分帶院子的住宅拼湊在一起的江城下城區,簡直像是張沾滿油污的破抹布般皺巴巴的蜷成一團。
特別是郊區冒著黑煙的大煙囪工廠,讓人莫名感覺明明同一個世界卻置身在兩個科技斷層的時代。
唯一有點現代感的可能就是那四通八達卻又骯髒擁擠的地鐵公交樞紐了——別誤會,這不是底層交通福利,只是為了讓打工人準點到崗為城市供血。
聽到耳邊梅封的抱怨,代號「黑鳶」的中年男人也從遠眺中收回視線,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砸吧砸吧嘴道,「話這麼多,不錯,比上次見面開朗了不少。」
「我本來就是陽光開朗大男孩。」
梅封不動聲色地掩飾了當初他剛魂穿來到這個世界的迷茫,還好當時對方以為自己是加入組織第一次執行任務不適應,還語重心長的開導過自己一番。
旋即,梅封臉色有些憊懶地說道,「對了,您今天找我來什麼事,打工人上班遲到要扣錢的,這個月的義骸分期貸馬上還有幾天就要到還款日了,話說為組織辦事沒有活動經費嗎?還是被您老剋扣了。」
中年男人並沒有在意梅封的憊懶模樣,只是笑吟吟道,「我知道這一行很辛苦,年輕人有點牢騷很正常,不過你是我選中的讓人,我是你的老師,我很了解伱對組織信仰的堅定程度,我們加入組織都不是為了錢,是為了『后逃亡時代』聯邦全人類的自由而戰,我還記得你曾對我說過『願意隨時為組織獻出心臟』。」
獻出心臟?
艹!那是這個身體的前主。
我對你們的組織可沒什麼鬼信仰。
梅封心裡吐槽,為了防止露餡,他也沒好意思再提經費補貼。
轉移話題問道:
「您說有內鬼?咱們中出叛徒啦?那我們不會暴露吧?」
反抗軍被抓住可是要坐牢的,情節嚴重甚至直接就地處決。
「暫時只有我的住所被盯上。」
黑鳶看了眼梅封,寬慰道,「放心,江城的所有人都是我單線聯繫,就算我被抓,你們也不會暴露。」
「那就沒有.名單什麼的?」
梅封依舊不太放心。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再被關進監獄暗無天日中度過餘生,前世躺了二十多年的他這輩子只想要大口地自由地呼吸新鮮空氣。
黑鳶微笑著看了梅封一眼,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抬手用指關節點了點自己的腦袋,意思所有都在他的腦海里。
梅封張了張嘴,還是把那句『萬一您被抓了』怎麼辦的烏鴉嘴給咽了下去。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麼問道,「所以,老師您的住所被盯上了?意思是現在沒地方住嗎?事先說好,我可沒地方給您住,我現在還是寄人籬下呢,而且您是知道我的,我真沒錢。」
「住處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
中年男人抬手撣了撣他身上那件考究的紫色正裝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那張輪廓深刻布滿滄桑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我現在暫居在上城區酒會上認識的夫人家中,治安局的人還是很在乎上江城的公民隱私權的,所以暫時還比較安全。」
酒會上認識的夫人?
艹!這信息量有點大啊。
梅封乾笑一聲,由衷讚歎道,「沒想到老師您還挺擅長.交際的。」
「哪裡哪裡,只是個經不起考驗的長處罷了。」黑鳶抬手往後抹了把自己耳邊的鬢角謙虛道。
長處嗎?梅封朝著男人褲前斜斜眼,旋即迅速收回視線。
淦!這個老騷貨!「說正事。」
黑鳶卻忽然笑意一斂,注視著梅封道,「我在下城區的住所已經被內鬼暴露,治安局為了釣出更多的魚沒有立刻動手,對我採取監視,我也只能盡量陪他們演戲,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當眼前這個中年男人神色凝重起來的時候,那雙深邃的眸子彷彿足以洞穿人心一般,在這樣的注視下,倘若心中有鬼的人恐怕立刻就想要避開對方的視線。梅封心裡當然有鬼。
他雖然不是內鬼,可他也不是「原裝貨」啊!
不過梅封此時卻沒有迴避,就那樣和男人對視著,微微蹙眉問道,「時間不多了嗎?什麼意思?」
「本來組織希望你通過望江集團的掌舵人這根線順藤摸瓜,但現在沒時間了。」黑鳶看了梅封一眼,繼續說道,「我的住處已經暴露,江城下一次市政廳的大選在即,我們不能讓一個渣滓成為這座城市的領袖,這是他的資料。」
說著,黑鳶從懷裡掏出一份密封文件。
生性穩健梅封看著那文件有些遲疑,不知道接下後會有什麼後果。
但就在這時,他腦海中忽然「叮」的一聲響起了【灰霧小助手】那熟悉的機械提示聲,眼前浮現出了只有他能看見的光幕。
【任務前置條件滿足】
【主線任務觸發—渣滓必須死】
【任務說明:骯髒無恥的政客企圖騙過民眾的雙眼,權力的慾望籠罩在江城上空,他的成功是這座城市的災難,現在有人對你發起了邀請,一起擊碎這骯髒的陰霾,任務獎勵視完成度發放】
【當前任務進度:0%】
【小助銳評:你可以選擇拒絕,但如果你不在「餐桌」上,最好想清楚「菜單」上有沒有你的名字】
這尼瑪什麼鬼?
梅封無奈地嘆了口氣。
他看了眼前的中年男人一眼,還是抬手結果文件抽出裡面那張個人資料掃了一眼,又面無表情地放了回去。
「雖然我很感謝老師您看得起我,但我在治安局只是個走後門進去混日子的臨時工啊。」
梅封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你覺得我哪來的機會接觸到市政廳的議員閣下,還是下一屆江城市長的強力候選人。」
沒錯,黑鳶那份資料上的調查目標赫然是目前江城的副市長宮野政伸,也是望江集團曾經在市政廳的保護傘——只是不知為何這次大選之前突然放棄瞭望江集團,以至於梅封那個便宜七舅毫無徵兆地被捕入獄。
「這樣的任務當然不只有你一個人。」
黑鳶語氣凝重地說道,「江城的所有暗線已經全部發動了起來,你只需要盡你的最大努力調查就可以了,調查範圍不只是宮野政伸個人,你手裡的那份資料中還有他那個派系手下所有人名單,其中就有你們治安局下城區巡邏組的組長。」
「呃好吧。」
梅封知道對方為什麼會找上自己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理解,這個名為「鋼鐵之心」的反抗軍為什麼這麼操心這次大選,那個宮野政伸或許有很多貪贓枉法的黑點,可江城市政廳里的那些議員哪個不都一樣黑?
有什麼區別嗎?
「那個.可以透露下宮野議員有什麼問題嗎?」梅封問完補充了一句,「我是想確認下調查方向。」
黑鳶瞥了梅封一眼,語氣變得有些寒冷道,「組織人口販賣、讓偽劣藥品流入市場,性侵犯,還有拐賣底層孩童提供瑟情服務錄製非法【超夢】供上城區的大人物們娛樂消遣,這些年他也藉此攥取大量的政治資本.當然,這些指控需要更多的證據。」
梅封聽完也傻了眼。
這樣的人渣還能競選市長?黑鳶似乎猜到了梅封的想法,微笑著說道,「不要懷疑,我們的宮野議員現在在江城民間的呼聲很高,哪怕是底層人民都很青睞這個長得又帥又親民的傢伙,最重要的是他近期已經獲得了源氏的認可,你應該知道源氏財團在東三城的無處不在的影響力。」
梅封當然知道這個世界的亞夏聯邦23城已經成為了各大財團割據一方的狀態,財團的影響力滲透到社會中的各個方面。
就連23主城中的上京首都圈聯邦政府內部,也隱隱分為「財團派」和「保守派」兩個派系在每次大選中明爭暗鬥。
而在江城這個偏居聯邦東南一隅的衛星城裡,能夠獲得東三城源氏財團的認可,意味著那個「宮野議員」有很大概率當選下一任市長。
忽然,梅封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問道,「那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拋棄瞭望江集團?大選之前按理說應該需要更多的力量才對。」
「兩個可能。」
黑鳶豎起了兩根手指,不急不緩地說道,「一個可能是他需要更乾淨的身份,你七舅的望江集團在江城連小孩子都知道前身就是望江門社團,這個時候掃黑除惡,反而能獲得更多民眾的認可和支持。」
「那另外一個可能呢?」梅封問道。
「另外一個可能我也不太清楚。」
黑鳶搖了搖頭,似有深意地說道,「你七舅這些年來把望江門社團洗白成望江集團雖然靠宮野議員當他的保護傘,但雙方的關係一直若即若離,說白了就是權錢交易,所以.我猜測問題很可能出在你七舅自己身上。」
七舅他自己身上?梅封回想起那天所見到的那個眉眼剛正、渾身有股說不出的血性的男人,很難想象對方會與老男人口中的渣滓議員沆瀣一氣,經營那些骯髒污穢的產業。
這麼說起來.七舅可能是早有二心?晨霧散開,太陽越升越高,火紅的晨曦灑在了兩人肩上。
黑鳶抬頭凝視著朝陽,忽然握拳抬手橫舉到自己的胸腔前,抵著心臟,神色無比肅穆地凝視著梅封道:「以我鋼鐵之心!」
片刻后.「重鑄自由之翼。」
梅封嘴角歪了歪,臉頰抽抽地無奈低頭接了一句。
尼瑪!
這組織的口號要不要這麼中二啊!
黑鳶聞言卻笑呵呵地拍了拍梅封的肩膀,「放寬心,我對你的調查沒有太多要求,有一份力盡一份心,但也要注意安全,亞夏聯邦的未來終究還是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
「我先走了,你從前面那個樓梯下去。」說完,老男人就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轉身離開。
梅封看了眼老男人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文件,抽出后速覽了一遍憑藉著過人的記憶力全部熟記於心,旋即將其徹底撕碎從三十五層樓高空的獵獵風中撒了下去,心中卻湧起一種淡淡的憂桑家人們,誰懂啊!那個老男人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哼著小曲回上城區的夫人閨房「重溫舊夢」,而他卻要累成死狗趕地鐵祈求老天保佑上班別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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