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昏頭了

在方楚寧提議的那一瞬間，謝珏就非常心動，若不是為了方楚寧對記憶的執著，他也不想帶方楚寧去北蠻，如方楚寧所言，他如今身體非常虛弱，餘毒未清，去北蠻若是加重病情怎麼辦？若他已釋懷，不去北蠻也沒關係。

周遊天下，原本就是他和方楚寧當初的約定。

「你……不想去找家人嗎？」

「不想！」方楚寧笑臉微斂，淡淡說，「說來也奇怪，我對你的熟悉感，比對我爹還要深厚，是不是很奇怪，如今我娘在江南也過得很好，無憂無慮，遠離京中的是非，我也不擔心她了。」

「其實也不奇怪，你和大帥自幼相處的時間本就不多，對他陌生也是人之常情。」

「謝聽風，你真的很不會安慰人，就算和父親相處再少，血緣親情也是斬不斷的，況且我覺得他只需要一個聽話的，孝順的兒子，我和你的傳聞那麼難聽，他怕也容不下我，那就不必去礙眼，人生那麼多事要做，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方楚寧如今是想得開了，他也想起自己和大帥兩敗俱傷的日子，不提也罷，免得聽風難過。

「行，對了，有件事我早就想問你，你的後背為何會多出那麼多條傷疤？」謝珏對方楚寧的身體了如指掌，也知道他這些年在戰場傷在哪兒，身上有幾處傷痕，這一次重逢后，他一直想問方楚寧背後的傷痕是怎麼回事，那些傷痕還很新鮮，痊癒不久。

「誰知道，我又不記得了。」方楚寧一笑而過，「傷痕而已，多一條，少一條無所謂，酒釀好吃嗎？」

他轉開了話題，若是不轉開話題，謝珏能一直盤問。

「桂花蜜放的不夠多。」

「你這麼嗜甜？我放了三勺，少吃點甜的，小時候沒生蚜蟲么？」方楚寧順口說，「張口瞧瞧。」

謝珏怪異地看著他，方楚寧去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回來，怎麼與他如此自來熟了？他失憶后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距離，就怕做出什麼令彼此誤會的舉動來，今日倒是反常。

「有點困了！」方楚寧打哈欠，「你睡不睡？」

一碗酒釀下肚，胃部也暖起來，謝珏點了頭，「行，歇息吧！」

兩人吹了燈，相伴走出書房，方楚寧保持著過去的習慣，知道謝珏弱視，盡量走在他前面，讓謝珏有一個參照物，兩人在府衙也是同住一個屋檐下，只是分不同的房間，方楚寧先把謝珏送回房間，再三叮囑，「不準再點燈了。」

「行！」

他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謝珏一直看著他的背影，方楚寧這才發現到謝珏的目光，又笑著轉了回來，笑吟吟地說，「謝聽風，外頭都傳雁王殿下色令智昏，與一名男子廝混，傷風敗俗。要麼是愛極了他，要麼就是真的昏了頭，這一路走來，你不像是昏了頭，可是……」

他頓了頓，忍住笑意，故作冷靜地說，「我怎麼也沒感覺到你是真的愛極了我？是因為失憶的我，對你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你只喜歡那個擁有你們共同回憶的方楚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