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婚鬧

183婚鬧

經過了納采、納徵、請期、親迎四項禮節,校尉王凱和雪娥成婚了。

林鱗游完全沒有想到,他們進展會這麼快!

還好,自己沒有睡過雪娥,不然就不地道了。當然,如果睡過了,也就不會介紹給王凱了,做人,他還算是厚道的。

雖然有時候,他也秉承著不主動不拒絕的態度,但沒有不負責的信條。

禮銀三兩。根據當時的風俗習慣,納采除了酒牲果品,禮銀上戶不過三兩,中戶不過二兩,下戶不過一兩。不過因為王凱一家都很喜歡雪娥這個姑娘,所以就主動多加了一兩。納徵禮銀,一般是五兩到十五兩,王凱也給了十兩。

因為婚禮是在王凱老家舉行,林鱗游天熱不想跑,只派人送上了禮。

過了半月有餘,王凱帶著新婚妻子雪娥回到京城,又擺了幾桌酒請要好的幾位同僚和上官,身為上官的張賁和林鱗游這次去了。

有他們這幾位上官在,校尉們顯得有些拘謹,放不開手腳,這酒席,倒顯得冷清不熱鬧了。

林鱗游這個曾經的社畜是深刻能體會到他們的心情的,畢竟他吃飯也不愛和領導坐一桌,連轉個桌都得看領導的筷子往哪指。最痛苦的是,還得先聽完領導們發表完飯前談話才能夾菜,不過等領導們發表完長篇大論,菜差不多都冷了,菜里也迸了不少領導們的口水——這可謂是真正的拾人牙慧了。

所以林鱗游和張賁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口菜,便起身告辭了。

上官們一走,校尉們可就放開手腳鬧哄了起來。

李春手下的那名校尉也在——被林鱗游一拳打暈奪走奏摺的那名校尉,姓楊,單名一個威字。

不過因為席間校尉多,林鱗游也壓根沒注意到他。

楊威喝了酒,跟著同僚們湧進王凱在京城的新房,一伙人鬧嚷著弄女婿、戲新婦。

先是不停地給王凱灌酒,勢必要將他灌醉不可,接著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弄來兩隻銅鈸,拿了繩子,一隻系在雪娥腰間後頭,一隻系在王凱腰髖前頭……

不一時,新房內傳出一陣陣「嗆啷嗆啷」有節奏的清脆銅鈸聲,伴隨著校尉們的放肆大笑。

因為雪娥這時候並未蓋蓋頭,鬧哄間,楊威先只注意了她的美貌,後來又覺得有些眼熟。

待鬧哄了一陣子之後,楊威終於想起來了,這新婦,他見過!

就在驛館內!

那天,他好不容易等到伙房裡的人都走光了,正準備將奏摺丟進灶膛中燒掉,雪娥端著個臉盆來打水。楊威見她生得貌美,又是孤身一人,便出言調戲了兩句。

沒想到雪娥絲毫不懼他,聽到他拿錦衣衛的身份來要挾,瞪了杏眼道:「瞎了你的眼來調戲本姑娘!你可知本姑娘這水是給誰打的?」

「給誰?」楊威倒還反被她的氣勢拿住了,這王宮裡出來的女子,氣質什麼的果然不一樣。

畢竟,被獅子「保護」過的女人,又怎會被鬣狗嚇住呢?

當然,楊威不知道她是王宮裡出來的女子,包括王凱,也並不知道雪娥曾是新安郡王的女人……

「你們錦衣衛百戶大人!」雪娥高聲道。

楊威要事在身,若是該女子伸張起來,教驛館的人聽見,自己這奏摺恐怕還真燒不成了。所以聽了此話,不論真假,他也不敢再出言不遜。

等女子走後,又陸陸續續來了幾波打水的人,楊威只好裝作燒火往灶膛里添了一根柴火。

雪娥打了水前腳剛走,林鱗游目送李春押送犯人入了驛館地牢,轉而也跟著校尉來到了伙房。

等到幾波打水的人都走完了,校尉這才偷偷拿出奏章,忍住想要再看一眼的衝動,正準備丟入灶膛中,「啪!」很快啊!眼前一黑,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想到驛館這出,楊威驚出一身冷汗,又有些激動起來。

那晚,從李春房裡出來之後,他就向驛卒打聽雪娥住在哪間房,這女人說他跟錦衣衛百戶住在一塊,他身邊的百戶就只有一個莊敬,而莊敬當晚可沒叫什麼女人。而且,他也沒聽說有其他錦衣衛入住驛館。

驛卒倒也盡責,對錦衣衛的問話不敢不答,說:「哦,那女的……剛走。」

大晚上的,走這麼匆忙,一定有鬼!楊威更加肯定,是雪娥身邊的錦衣衛百戶奪走了他的奏摺,不然,誰敢對一個錦衣衛校尉下手?驛卒?借他們十個膽都不敢!

但他又不敢跟雪娥對質,一來因為自己調戲過雪娥,要是被她認了出來,自己在同僚面前還要不要臉了?二來,如果真是雪娥身邊的錦衣衛百戶搶走了奏摺,她也絕對不會跟他一個校尉老實招供的。

正好,王凱喝多了酒,要去出小恭,楊威便假意好心在門外扶住了他:「王兄,正好我也喝多了,咱倆一起!」

到了茅廁,楊威語氣中滿是羨慕地說道:「王兄,你真是好福氣啊!娶了這麼貌美的一位娘子!真是羨煞我等!」

王凱一臉幸福地笑道:「哪裡哪裡!」

伺候過王的女人,自然能讓他倍感幸福的。

楊威道:「卻不知媒人是誰?若是可以,也幫在下說一門親事呀!」

「媒人?」王凱腳步虛浮搖晃著道,「媒人呀!是……百戶大人真心待我不薄!可惜,今晚沒能好好敬他兩杯酒的!」

「百戶?」楊威心裡一動,「是哪位百戶大人呀?」

「林……林……」王凱道,放完了水,身子猛地一個哆嗦。

林?林鱗游!

楊威可是聽說過林鱗游的大名,現如今,林鱗游正是王凱所在中中千戶所的百戶官。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也知道,林鱗游跟李春素有讎隙!當初,他和他大哥張賁兩人一起,將李春打了個半死!

這事兒,他曾聽李春跟王謙他們酒後談起過,每談一次,李春都要砸碎好幾隻酒杯。

可見,這仇不是一般的大啊!

楊威現在百分百確定,奏摺,一定是被林鱗游給搶走的!

他的後腦,似乎又隱隱痛了起來,帶動整個腦袋都痛了起來……

去林鱗游哪兒奪回奏摺,以他的能力人脈關係,顯然是奪不了的;向李春坦白?等待自己的,恐怕就不只是一個火辣辣的耳光那麼簡單的了。

頭痛,可真踏馬的教人頭痛!

思來想去,楊威決定跑路。

奏摺在林鱗游那兒,只要一亮相,他小命不保,待在錦衣衛,奏摺遲早亮相,他遲早完蛋!

到時候,就算李春不親手殺他,只要將丟失機要文書的鍋往他腦袋上一扣,皇上也會下旨處死他。

唯有跑路,越早越好!

心念及此,楊威酒也不喝了,趁著鬧哄,偷偷溜了出來,跑回家中,收拾一番,夜遁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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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魚過肩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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