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看得出來你很專業

7 看得出來你很專業

「什麼主意?」王得祿問。

王三刀說:「我們要下手,就最好在太湖下手!中途上岸休整期間,趁機就把那錦衣衛甩了!」

王得祿想了想:「人家一個錦衣衛,豈是你說甩就能甩得掉的?你我都有命案在身,說不定人家此番就是來調查咱們的!」

王三刀咬咬牙說:「實在不行,就連他一塊殺了!諒他武功再高,咱這麼多人,不怕干不過!如果他真是來調查咱的,那咱就更得先下手為強了。」

「干吧!干吧!富貴險中求!」王得祿也咬著牙下了決心,「多一條人命不多!」

……

船行了大約四五日,到了一個大湖,其名叫作綠洋湖。水面全是碧綠,對面也看不見崖岸。王得祿一早就對來福、慶喜說道:「管家,今日要過太湖了,請你同少爺說一句,發點犒賞吧,讓我的夥計吃兩杯酒,也好讓他們用心划船。要知道這八百里太湖,早間都是大霧,難認東西南北,不好前走,午間出行就要加快速度,否則夜間就無法靠岸。再說了,這太湖裡也經常有歹人出沒,若是天黑被人打劫了,大家都要丟了性命。只有讓夥計們吃飽喝足,才能讓他們多出力氣,就可以早日渡過太湖。」

來福慶喜兩人聽了,就有些害怕,前去同徐鵬子商議。

徐鵬子說:「林先生是錦衣衛,就算有歹人,有他在,只怕也不敢亂來。」

來福說:「少爺,歹人都是成群出沒的,林先生一個人,能不能敵得過只怕也難說。」

徐鵬子想了想,點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便掏出一錠銀元寶交給來福,讓他賞給船主:「讓他們多吃幾塊肉,今天一定要駛過這太湖,晚間是要靠岸的。」

王得祿接了銀元寶,連連道謝,接著便要上岸喝酒,熱情邀請林鱗游一起。

林鱗游在船上坐久了,也想上岸走走,就一塊去了。

王得祿王三刀並數個水手找了個相熟的小酒樓,酒菜一上桌,就頻頻向林鱗游勸酒。

林鱗游還道他們傾慕自己錦衣衛的身份,多喝了幾杯,不覺已是微醺的狀態。

王三刀又遞過一杯酒,問林鱗游:「大人是在京師公幹?」

「是。」

「哦,那這兒的黃酒,想必大人不常喝,這可是好酒,大人一定多喝幾杯。」

「是,好酒,不錯。」林鱗游又是一杯下肚。

王三刀也喝得有點多了,嘴裡也無遮攔起來:「京師我也常去。」

「哦,是送客人?」

「不是,殺人。」王三刀笑得很陰險。

「哦?」

「就在半個月前,京師教坊司那案子,想必大人也有耳聞。」

「略有耳聞,那歸衙門管。」

「我乾的!嘿嘿。」

擦!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難不成自己苦苦追查的「教坊司」真兇,就在眼前?

「為什麼?」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王三刀說,「至於為什麼,干咱這行的,從來不問,只問時間地點人物。」

「看得出來你很專業,不過你跟我說這麼多,就不怕我抓了你?」

王得祿眼看王三刀越說越離譜,趕緊打圓場:「大人,不好意思,我這徒弟喝多了,這傢伙,一喝多就胡言亂語,大人切莫見怪。」

「呵呵,不打緊,我喝多了也胡言亂語。」林鱗遊說著站起身來。

他剛一起身,王三刀他們就緊張地盯著他看。

林鱗游扶著桌,一副渾然大醉的模樣,從喉嚨深處打出一個酒嗝,撫撫胸口:「失陪一會,我去解手。」

「大人請便。」

林鱗游前腳剛走,王得祿就沉聲數落起王三刀:「你幹什麼!?」

「嘿嘿,師父,喝多了點……」

「馬的!喝了幾兩貓尿就不知自己斤兩了!現在如何是好?」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待會再多灌他幾杯,架到船上一併殺了!」

「……」王得祿,「只能這樣了!蒙汗藥身上可帶?」

幾人喝著酒,各懷心事並鬼胎,然而等了半天,卻始終不見林鱗游回來。

「怎麼回事?」

「莫非這傢伙是個驢糞蛋,表面光,嚇跑了?」

「哼!看他人五人六的樣子,還道有多厲害呢!」

「只怕是去喊人了。」王得祿多少要老成一些,吩咐左右兩個水手:「你們趕緊去找一找,儘快回來!」

兩個水手去酒樓茅房和周遭找了一圈,回來都搖頭:「沒見著人。」

「只怕是真箇去喊人了。」王得祿沉吟,「就算今天不找,早晚也得找人來逮我們!王三刀,都是你這張臭嘴!」

王三刀也有些后怕:「師父,現在如何是好?」

「先回艙!幹完這一票,分了錢,大傢伙都出去避避風頭。」

幾人結了酒錢,便匆匆回了船,張了滿帆,王得祿親自掌舵,王三刀帶著眾水手拚命搖櫓,這船確實快了好多!只聽風聲起處,浪頭打得比船頭還高。風浪之聲響徹山間,船隻上下起伏。

徐鵬子哪裡見過這陣勢,暗暗心驚,在家奴面前也只能強裝鎮定,還道自己的打賞起了作用,對來福慶喜說:「這船家也是厚道人,該出力時一點兒都不吝嗇。」

慶喜說:「照這速度,晚間應該就能靠岸了。」

來福笑道:「所以我說,有時候該花錢的地方,就不能省。」

眼見船隻離岸越來越遠,漸漸看不著了,王得祿幾人才鬆了口氣,互相使個眼色,只待時機成熟動手。

船行了兩個時辰,天已經正午了。徐鵬子主僕三人從艙板縫內向外看去,哪裡看得見邊岸,全是一片汪洋,湖中連一艘船都沒有。

這時徐鵬子才想起沒見著林鱗游這個錦衣衛,忽然就怕了起來,對兩個家奴說:「若是船戶們生了歹心,要我們的性命,真是連求救的人都沒有了。」

來福、慶喜雖然在安慰主人,卻率先發起抖來。

只聽得艙外夥計們在唱:「終日終朝浪里游,銀錢總是沒來由。今朝幸有肥羊在,拋下湖心壓浪頭。」唱畢喊道:「船主,你說少爺還要賞我們銀子,現在到岸還遠,你叫少爺先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好讓我們開開眼界。這兩個家僕大模大樣的,凈說些闊話來嚇我們,到底有沒有銀子呀!我們著實不耐煩呢!」

聽得此言,徐鵬子他們終於確信自己是上了賊船了,嚇得身如篩糠抖作一團。

只聽王得祿在船頭喊:「夥計們,別看我們這少爺現在和和氣氣的,只要一上了岸,立馬就會露出少爺的真面目來,不是報官府抓我們,便是讓家中惡奴將我們毒打!」

話音剛落,只見水手們把船頭上的艙板掀開,搬出一塊大磨盤來,王三刀又抽出一把大刀,在船頭礪石上磨了一會兒,隨即將艙門推開,先把刀朝里一幌,罵道:「你們這三個賊囚囊,裝成這個樣子來嚇唬哪個?還疑惑老子不曉得你們的底細嗎?你們有多少銀子,都拿出來,免得老子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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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魚過肩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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