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寒山衣缽
寒香坐在一截樹樁處,靜靜地看著葉歡在那祭酒,眼神中有些迷離。
葉歡又給寒山澆了一杯酒。
酒水落地之後,倏地一下消失了,地上連濕土都沒有。
葉歡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嚇得不輕。
這屑人聽到自己說話了?
大白天鬧鬼?
「老岳父別衝動,我可是你親女婿,咱們是實在親戚。」
葉歡邊說話邊往後退,外面的寒香見狀趕緊走了進來,挽著他的胳膊問道:「怎麼了?」
「有點不對勁。」
葉歡冷靜下來,仔細一想,這地方是葉青帝親手設下的禁制,哪有妖魔鬼怪能進來。
突然,他腦子裡靈光一閃,難道是寒山的衣缽?
自己那個便宜老子葉青帝,可不是貪小便宜的人吶,寒山死後他的衣缽去哪了?
八成就在這墓地內。
他從手鐲內取出傀儡鼠,小東西落地之後,圍著墓碑下一塊不起眼的石板轉悠。
葉歡和寒香對視一眼,俯下身子,掀開石板。
只見石板下是一個紫黑色的箱子。
這箱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估計又隔絕靈力的作用,破解的方法就是在石板上祭酒。
打開之後,箱子里頓時有濃郁的靈力盪開,機關鼠的眼睛直冒綠光。
「看來我爹是擔心有人來盜墓,所以設計了這麼一手,要是盜墓或者尋仇的人來了,是肯定不會給他敬酒的,也就發現不了這個端倪。」
葉歡操縱傀儡鼠,打開箱子之後,裡面放著一卷竹簡,還有一把洞簫,一柄細長的寶劍,還有一卷秘籍。
「這八成是你爹的,正好你要走儒修的路,我對這個一竅不通,這卷經書估計是高明的功法,等到你入門之後我再給你。這把簫可能是個法寶,我看看能不能幫你煉化。」
寒香點了點頭,說道:「葉...葉伯伯真是個好人,竟然想的這麼周到。」
秘籍是本劍譜,上寫著《上清攝劍訣》,葉歡知道寒香沒有劍靈根,沒法繼承他爹的這一個衣缽,便替她收了起來。
剩下的竹簡應該是儒道秘籍,葉歡拿起竹簡,仔細端詳起來,上面寫著浩氣經三個大字。
上面的字眼都是些古體字,葉歡能認出個十之一二來,而且根本不懂什麼意思。
他展開竹簡,問道:「你能看懂么?」
寒香讀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字是認得,就是不太懂。」
「儒修我是一竅不通,等你先打好基礎,我想辦法送你去稷下學宮,至於這個竹簡...這也算是你們家傳的了。」葉歡笑道:「不過以後可就得傳給姓葉的了。」
「為什麼?」
「再往下傳,就是傳給咱們的孩子了,當然姓葉。」
寒香羞得滿面通紅,嗔白了他一眼,道:「爹爹他這麼風流,指不定外面還有多少哥哥弟弟的,我以後就交給他們。」
「你敢!」葉歡作勢就要來打她。
寒香趕緊推開他,抿了抿髮絲,心虛地看了一眼墳墓,細聲道:「在這裡你別胡鬧。」
「那出去了呢?」
寒香臉頰更紅了,瞪了他一眼,卻一點都不凶,反而有些小嫵媚。
「都隨你。」寒香沒有出聲,只有嘴型動了,說出這三個字來。
葉歡這才滿意,又把石板放回原處,將竹簡和洞簫收到了自己手鐲里,給寒山的墳頭捧了一把土。
走出這個墳墓外圍的禁制,就是寒山寺內,方丈主持等人早早就在這等候,看到葉歡出來,紛紛上前。
「阿彌陀佛,上仙駕臨本寺,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葉歡可管什麼伸手不打笑臉人,上來就是一巴掌,罵道:「狗東西,拿我岳父的墓當景點賣票就算了,竟然還不給分成,你還是個人么!」
老方丈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十分富態,但是已經六七十了,這一下差點把他的牙扇掉,肥肥的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才被小和尚們扶了起來。
葉歡擼了擼袖子,還要上前動手,被寒香拽住了這才作罷。他瞪了寒香一眼,罵道:「濫好人!」
寒香心軟,不忍看他打死了人,小聲說道:「算了。」
葉歡這才作罷,握著寒香的手,大聲說道:「你們這些劣貨給我聽好了,這寺廟的名字以後也不用改了,以後就是寒家的家寺。爾等在此好生守墓,日夜誦經,碰到家主來拜祭要好生伺候招待,不然將你們統統送到西天極樂世界享福去。」
和尚們見他乘仙舟而來,知道這個人他們惹不起,忙不迭跪在地上求饒。
「這周圍要定期打掃,碰到個清明什麼的,燒些紙錢。對了,他們兩個忌日是什麼時候。」
寒香說道:「我會來的,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那當然了!」
葉歡嘴上答應的十分痛快,心裡卻想著,這我可就不一定有空了。
寒香還沒出生,她爹就捨棄了她娘倆,到處浪去了。
自小跟著娘親在汴京飄零,受盡了冷眼和嘲笑,尤其是大家知道她們是寒山的妻女之後,更是用一種戲謔的眼光,來審視這兩個苦命人。
從小到大,哪裡有人和葉歡一樣保護她了。人一旦動了情,葉歡的霸道、粗魯、暴躁,在她眼中也都成了擔當和深情了。
進了仙舟之後,寒香用力抱住葉歡的胳膊,偷偷抬眼看著他的側臉,心裡第一次生出對一個人完全的依賴來。
感受到深情地目光,葉歡低頭正好看到寒香仰著小臉兒,歡喜得像只雀兒,眼神都能拉絲了,不禁心生憐愛。這苦命的丫頭,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得如此開心,還有一絲小小得意的樣子。
葉歡親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我告訴你啊,我這人資質很高,家世又好,人又很勤奮,在九大仙門都是數得著的青年俊傑,絕世天驕,將來一定是能修鍊到天人境的。你可得好好修鍊啊,別拖後腿,不然咱們哪能長相廝守。」
寒香不管他是不是吹噓,使勁點頭,圓潤的小臉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聲音細細地呢喃道:「嗯,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