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外面的世界

「苟富貴，勿相忘！」

「苟富貴，勿相忘！」

當日晚，所有人都有些醉意。

有的人喝醉話特別多，有的人喝醉情緒會失控，有的人喝醉就很安靜。

安然就是那個安靜的，他也有傾訴欲，有表現欲，但他剋制住了。

因為一些原因，他不想酒後失態。

他就安安靜靜的當一位傾聽者。

他看到三娃幾人的羨慕，看到大娃期待、興奮、迷茫。

看到義體醫生的五娃義幾次想要說點什麼，但都被三娃的聲音蓋過去了，最終也沒說出來。

安然猜測，老五應該早就登陸了，沒什麼證據，就是一種感覺。

將易拉罐收拾好，又拖了一下地。

「老六不用收拾，明天一起收拾。」老三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已經成爛泥了。

「沒事，你們睡吧。」

將垃圾扔到走廊的垃圾桶，安然端著臉盆去洗漱間洗臉刷牙。

洗漱間人不多，安然進去的時候一個男生正在哭。

隔壁班的，不知因為什麼情緒崩潰了。

安然沒多管閑事，快速結束洗漱就回去了。

用冷水洗完臉安然更加清醒了。

走廊並不安靜，有的寢室還在喝，明天走的不止他們寢室。

「真TM羨慕你們在城市裡的，老子倒霉，通緝犯只能在野外。」

「我聽說有的女生登陸后那邊正在，嘿嘿嘿嘿，你們說這麼算，她們還是不是……」

「這算個屁，別嘲笑她們了，我其實挺羨慕她們的，我負債二百多萬，根本還不完，我要是女的就去那什麼了。」

「你是男的也能那什麼啊，哈哈哈哈。」

路過一個開著門的寢室，安然聽了一耳朵。

因為大娃和二娃搶佔話題，這類的話題他們寢室還沒聊到。

是啊，這邊有女朋友，那邊也有女朋友，這怎麼算呢？算不算出軌？

安然認真思考許久，糾結的腦仁疼。

最終發現，嘿！你猜怎麼著？他兩邊都沒女朋友……

回到寢室，將寢室門從內部插上。

上床、閉眼、登陸。

先看一眼0012工廠。

工廠正在按計劃升級，這讓安然想起以前玩的放置遊戲。

在別人離線的時候，他的工廠已經可以自己製造機器人了。

想到這，沒有女朋友這件事也沒那麼難過了。

[高精度車間升級改造，完成80%]

[基礎列印材料處理車間，建造進度30%]

任務展開。

[高壓艙完成檢修]

[塑模印表機完成升級]

[C2級晶元雕刻工作台建造完成]

[仿生組織印表機，工作進度50%]

……

[採集車間已經完成檢修]

[是下達採集任務？是/否]

[否]

在沒搞清楚0012號工廠為何被廢除前安然不想魯莽行事。

升級工廠、生產性能更高的偵查單位、探索環境，這三步走完，才是開採的事。

「媽媽！媽媽！媽媽！」

「……」

切斷0012號工廠的信號，粉嘟嘟的腦子靜靜的懸浮在罐子里。

接下來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作為裝在罐子里的公司狗，他有最頂級的外設可用。

理論上，他應該能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有需求就有區塊解決方案。

根本不用黑出去，城市安全監控的後門一大堆任他挑選。

操作空間中，圍繞在安然周圍的顯示器連接各地的城市安全監控。

絢爛的城市燈光多的有些讓人眼瞎，整片大樓外的巨幅廣告、3D投影環繞大樓的巨鯤、各大公司的商業廣告、新產品介紹、廣告鏈接、各廠商的吉祥物……牛鬼蛇神，或是可愛、或是妖嬈、如同一場盛大的永不結束的禮花，綻放在整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這就是上清城。

由通天公司建造、維護。

在這裡通天公司就是一切。

安然盯著所有屏幕看，他發現他可以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同時觀看所有屏幕。

感覺……眼睛快要被燈光秀晃瞎了！

這廣告牌能關了嗎！

區塊彈出，一鍵清除所有廣告。

執行。

炫目的廣告牌全部消失，一座如黑曜石雕琢成的閃耀城市森林出現在安然的眼前。

安然透過城市監控注視著街道，數以百計的屏幕幾個合成一個，刪刪減減，最終連成一體。

這一刻安然如同置身在城市中，目光所及，身隨意動。

路上的行人、飛在天上的浮空車在整座城市穿梭著。

安然注視著他們，他們卻看不到安然。

此時的他就好像徘徊在城市中的幽靈。

安然的意識在整座城市中遊盪。

夜色下，幾個年輕人正友好的聚在一起。

安然只能看到他們的嘴巴在動。

能聽到聲音嗎？

萬能的區塊腳本彈出。

下一刻，含媽量極高的對話好像鋸子，摩擦著安然的腦仁。

「媽的！你以為這是你家的停車場嗎？」

「滾。」

「傻逼羅林，你會為你的決定付出代價的！」

「去死吧！別讓我再看到你！」

這世界的人都這麼……彪悍的嗎？

「嘭！」

尖銳的爆鳴聲吸引安然的注意。

[附近無公共治安監控，建議入侵機械義眼獲取畫面信息]

義眼也是可以隨便入侵的？

[檢測到非法改裝義眼，安全漏洞未補全，可入侵]

[檢測到未繳納信息安全稅非法改造個體，可暴力入侵]

入侵>非法改造義眼。

安然獲得義眼主人的第一人稱視野。

報廢的機械義肢在角落裡閃著電火花，一個被打的不成人形的肉球發出不似人的聲音，蠕動著試圖再次站起來。

沒有聲音。

再次入侵機械耳鼓便有了聲音。

「起來打！雜碎！起來打啊！」手裡攥著票據的賭徒們咆哮著。

另一邊押對手的幸運兒們已經歡呼：「無頭者！殺了他！無頭者！殺了他！」

蒲扇大的機械大手從地上捏起那團肉的腦袋，再一次猛力的砸在地上。

仿生皮膚剝落，露出裡面金屬頭骨。

好暴力！

這是街頭賭鬥？愛了愛了。

[發現隱藏身份的治安官，是否標註人物信息？]

標註。

好像玩遊戲一樣，每個人物的腦子上一個接著一個亮起了名字。

名字下是快速補全的身份信息。

大部分都是二等公民。

除了被人踹出來的男人。

四等公民！

腳本掃出的治安官。

「該你上場了！打贏他賭債一筆勾銷！打不贏？你就死在這吧！」

屁股被人突然踹了一腳，賭徒治安官踉蹌的從圍觀圈子衝出，落在所有人的視野中。

「無頭者！這是你最後一個對手，殺了他，你欠我們的錢就結清了。」

無頭者真的沒有頭，一雙眼睛和刑天一樣長在那個上面。

身高上看，賭徒治安官只到這大個的褲腰，和對方的二弟齊平。

有意思了。

一個四級公民就是欠債也不會被二級公民如此羞辱。

眼下的情況，最大的可能是這個治安官偽裝成賭徒，從而達成某種目的。

決鬥開始！

究竟是刑天老哥……

「嘭！」的一聲，蒲扇大的手掌甩在男人的臉上，身體憑空飛起，自轉七百二十度，砸倒一片人群。

賭徒治安官徹底沉默。

KO！

[治安官A2-10023健康指數數據異常]

[治安官A2-10023腦部震碎]

[治安官A2-10023已死亡]

這，這就死了？

一條命就這樣沒了？那可是一條人命啊！

目睹這一幕的安然心頭駭然。

那個將治安官A2-10023踹出去的男人走到治安官A2-10023的身邊檢查了一下。

「真是抱歉，無頭者，你沒能擊殺對手，所以……」

「咚！」

穿甲彈從高空射下直接將無頭者洞穿。

誰？

輔助腳本分析彈道為安然追尋開槍的目標。

一個好像炮管一樣的狙擊槍安置在四百米高的窗沿。

安然一臉的問號，這又是哪一出？

[無頭者正在發送密文，是否破譯？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