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荇菜之死
江無得是覺醒五階,身上靈炁,十分強大,含怒一拳,捶擊到江離這個凡人身上,直接將其擊飛了出去。
仰面栽倒,五臟六腑好像移位了一般,疼痛難耐,江離吐出一口悶血,濺紅了一旁的綠草。
雙手撐著地面,緩緩直起身子,江離冷眼看著這幾位堂弟,他半條命都沒了,卻還那麼鎮定,嚇得江無得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沒事吧?」
江無得聲音有些磕巴,顯然是有些后怕,他要真一拳把江離打死了,他自己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無論江離多麼廢物,但他嫡長子的身份還擺在那裡呢。
「怕啥,這廢物的命硬著呢……嘿嘿,要是我是這廢物,修鍊不能修鍊,要娶的女人還是個二手貨,我早踏馬找塊牆自己撞死得了。」
跟在二房長子江天雨身後的旁支江二虎雙手抱胸,冷嘲熱諷道。
「哎,你們難道沒發現嗎?廢物配二手貨,這是絕配啊,嘖嘖,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個廢物和城主府的那個二手貨很契合嗎?」
江光偉蹲到了江離的面前,俯視著他,笑眯眯的道。
沒有搭理他們,江離氣能喘順了后,支撐著站了起來,而後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被江無得擊飛落地后,他的腿,摔受傷了,凡人在修武者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他現在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完全好像沒有痛覺,他就是一個活著的死人。
「公子,你……你這是怎麼了?」
荇菜從院牆拐角躥了出來,看到江離一瘸一拐的模樣,眼眶瞬間就紅了,她快速扶住了江離,對著江天雨等人怒目而視道:「你們就是一群冷血的畜生……公子他,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堂哥啊,你們羞辱他也就算了,怎麼還動手打人呢?平時公子對你們處處忍讓,卻反而助長了你們的囂張氣焰,這一次,我一定要向家主告你們!」
眼中含淚,荇菜俏麗的面頰上,卻寫滿了堅毅之色,說完話后,她便要攙扶著公子離去,身前卻快速閃出來了一個人影,卻是江無得。
「你…你想幹嘛?」
荇菜聲音有些發顫的質問道。
「你說你要告我們?真的假的?」
江無得的面色陰沉得可怕。
如果荇菜真的去告他們,江天雨他們興許只是被口頭責備幾句,但他這個打人的人,一定會很慘。
「你們如此欺負公子……我……我就是要告你們,怎麼了?」
荇菜心中雖然很害怕,但卻沒有因為江無得的威脅就低頭。
江無得突然出手了,一把就將江離拽住,而後狠狠的丟了出去,緊接著含怒一拳,直接砸到了荇菜的肚皮之上。
「荇菜!!!」
江離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怒吼,他一下就朝江無得撲了過去,直接將他撲倒在地。
他眼睜睜的看著,荇菜的面色逐漸變得蒼白,鮮血沫子,自她嘴角緩緩淌下。
起身,江離快速來到了荇菜的身旁,雙手用力一抄,將她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荇菜…你…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啊,這世上,除了父親之外,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啊。」
江離眼眶紅了,淚水止不住的滴落,滴答到了荇菜蒼白的面頰之上。
「公子,你……你…流淚了,我只是一個卑賤的奴婢,不值得…不值得公子替我流淚的。」
荇菜想要抬手,替公子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然而,她的手微微抬了抬,就無力的摔落到了地面上。
「不!你不是奴婢,你是我最親近的人,最親近的人啊!我要娶你為妻的,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啊!」
淚水如吊線的珍珠,不停的滾落,江離抱起了荇菜,此刻鼓足了力氣,忍受住右腳的疼痛,想要帶著荇菜去找父親。
「公子,能聽到你這句話,我真的很欣慰,可是,菜兒已經不行了,來世……來世……再好好伺候公子……以後公子就是一個人了,一定要,一定要要照顧好自己……」
荇菜的手,無力的垂落,她明亮的眼睛,像兩汪清澈的湖泊,裡面倒映著漫天的白雲。
她死了,笑著死的。
死在了江離的懷中。
「父親,你快救救她……救救她……」
江離失聲吶喊,宛如失了魂,十八年來,渾渾噩噩的生活中,荇菜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色彩,可上天是如此的殘酷,連這唯一的色彩都奪了去。
聞聲的江雄,宛如一道風,衝出了議事大堂,來到了江離身前,他手上,浮現出綠色的靈炁,覆蓋住了荇菜。
「父親,你能救她的對吧,你能救她的對吧?」
江離楠楠自語,目光之中,似乎又重新煥發了光芒。
「離兒……菜丫頭她…沒了。」
江雄無奈的收回了手,嘆了口氣后,緊閉上了雙眼。
「啊……啊…啊!」
江離像瘋魔了一般,不斷的撕心大吼,他感覺呼吸不上來氣了,窒息得想要死。
是他,是他害死了荇菜!
也是他,太廢物了,連自己的貼身丫頭都保護不住啊。
「公子,這些粗活就交給荇菜來干吧。」
「公子,你穿這身衣服真帥。」
「嘿嘿,公子快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荇菜掏出用潔凈帕子包住的野果遞給了江離。
「喂,公子,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很無聊的樣子啊,要不荇菜跳舞給你看吧。」
說著,荇菜就笨拙的扭了起來,僵硬的模樣,逗笑了江離。
「公子,你說梵城外面的世界會是怎麼樣的呢?如果有機會的話,公子可以帶我出去看看嗎?」
江離總是糊弄般說道:「改日吧」;「下次有機會再說」。
可如今,再也沒有機會了。
荇菜,香消玉殞了。
「離兒,將菜丫頭給我吧,我保證用最好的棺槨厚葬了她。」
江雄開口了,卻是希望做出一點彌補。
「父親……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但這一次,我求你,讓那殺人的野崽子死!我,求你!」
江離雙膝狠狠著地,跪下了。
「離兒,你先起來,把事情原委說明白了,父親才好處理啊。」
江雄能感受到兒子的悲傷,可他是一家之主,不能隨便許諾。
「好,我明白了。」
江離沒有再多言,顫顫巍巍著身子,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江雄張了張嘴,這一刻,他突然感覺自己和兒子之間的距離,彷彿隔了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