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呢

「我覺著不怎麼樣......」

笑容滿面的肖張在聽到慶忌的話后頓時一愣，慌張道：「別呀陳子昂，我可是斷了自己的後路的，要是你不收留我的話，我可真就流浪街頭了。你想想，我往夕水街上一趟，渾髒兮兮的，來人問我為啥成了乞丐，我就說是陳子昂趕我走的，這話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的噻......」

陳子昂笑了笑，說道：「沒事兒，我不在意......」

肖張抽了抽嘴角，頓時破功，「姓陳的，你有沒有點兒良心，小爺我可是不惜從東林書院退出來投奔你的，你是不是兄弟......」

陳子昂白了肖張一眼，說道：「照你這說法，你得有多少個兄弟？」

肖張大袖一揮，朗聲道：「笑話，人間一半修士是我友，你可當？」

「那另一半呢？」

肖張皺了皺眉頭，咬了咬牙，沉聲道：「是情敵......」

陳子昂無奈至極，怎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呢？

見陳子昂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肖張一拍桌子，氣憤道：「一句話，不行我就走，死了也不用你管......」

聞言，陳子昂望著怒目圓睜的肖張，嘆氣道：「你說你是何必呢？南書院可沒夫子助教......」

肖張擺了擺手，說道：「待在東林書院，一堆的教條禮規，天天有人嘮叨，我遲早要被煩死。況且我只要待在東林書院，那些老傢伙肯定不會讓我與同書院的進行道戰，如此還有什麼意思？」

望著洒脫不羈的肖張，陳子昂嘆了口氣，沉思許久，開口說道：「那就......」

「那就流浪街頭去吧......」

不等陳子昂開口，樓梯口的白書韻探出頭來，冷冷的看著肖張。

眼看事情就要說成，可半路卻殺出個白書韻，這讓肖張極為無語。可對於這個紅衣姑娘，肖張莫名其妙有些心悸，總覺得還是不要惹她的好。

「陳子昂，男人可不能讓女人給拿住了，我跟你說......」

肖張湊到陳子昂耳邊，輕聲言語。

半晌后，陳子昂扭頭看向肖張，滿臉震驚，「當真？」

「騙你作甚，我可是專門來幫你的，講義氣吧？」肖張笑道。

陳子昂皺了皺眉頭，沉思許久，問道：「你從哪兒聽說的？」

肖張雙手環胸，搖頭晃腦，輕笑道：「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天下就沒有錢辦不成的事兒！」

見陳子昂神色凝重，低眉沉思，肖張拍了拍手，說道：「這事兒確實噁心，不過對於此類事情我見的多了，只要讓我入南書院，我就幫你解決，如何？」

聞言，陳子昂扭頭看向白書韻，以音聚線，傳達了事情的原委。待得說完，白書韻側頭瞥了一眼肖張，良久之後，沉聲說道：「讓他管好自己的嘴，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罷，白書韻轉身離去，未有停留。

陳子昂則是從斬月中取出記名冊，如此一來，南書院便有第四位學生了。

至於東林書院如何看待南書院招收肖張一事兒陳子昂並不在意，這貨都這麼不要臉了，自己還講那些情面作甚？

第四位學生，無非是多了一個人而已。

可日子一天接著一天的過去，陳子昂卻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肖張這個人啊，太不著調。

四人當中，除去白書韻外，肖張似乎同誰都能聊得來，完全沒有同輩或者晚輩的那種覺悟。同齊無忌有時候走著走著就開始勾肩搭背，讓陳子昂很是無語。至於悶葫蘆李二熊嘛，則是被肖張拉著說話，起初他還有些抗拒，可最後在肖張的威逼利誘之下，也只能妥協認命了。至於為何不同白書韻開玩笑，肖張美其名曰是朋友妻不可欺，可陳子昂知曉，肖張對白書韻是有些怕的，至於為什麼嘛，陳子昂也說不上來。

入七月後炎夏已至，可長安地處獨特，北域之外的雪原常年冰封千里，冷氣不斷南下，因此這夏日算不上很熱。

湖畔，陳子昂搭了張矮几，坐在藏書樓外，乘涼歇息。

白書韻坐在旁邊，手裡捧著書籍，由於天色陰沉，因此不算傷眼。

齊無忌則是盤坐於湖邊，雙手交叉，入定靜坐。

遠處的石道之上，肖張與李二熊勾肩搭背，聊的火熱。

「好傢夥，我告訴你，我家鄉那些姑娘長的那叫個水靈美麗，遠不是長安城能比的。雖說我來此也見過不少美女了，可能像我家鄉那邊的太少......」

看著侃侃而談的肖張，李二熊不禁問道：「那既然如此，你還來長安作甚？」

肖張拍了一下李二熊的腦殼，嘆氣道：「你笨呀你，審美疲勞懂不懂？再美也要看膩的好吧，我來長安換著看一看不行？」

「俺娘說像你這種人就叫登徒子，不是什麼好東西......」

肖張抽了抽嘴角，側頭瞥向李二熊，無奈說道：「咱娘這話，說的...靠譜......」

李二熊笑了笑，「那是！」

肖張抹了把臉，湊到李二熊旁邊，賤不兮兮的笑道：「二熊啊，要不有時間了同我去我家鄉耍耍，就憑小爺我這人緣，隨隨便便給你找個老婆！」

「當真？」李二熊眼前一亮，可又是逐漸黯淡下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人家姑娘能同意嗎？我娘說人妖殊途，咋能成婚？」

肖張伸手拍了拍李二熊的肩膀，面露笑意：「別介，雖說你長得黑了些，可一看就是個實誠娃，只要...等等！」

正打算一番勸說的肖張猛然一驚，瞳孔緊縮，望著一旁的李二熊，問道：「你剛說啥？」

「人家...姑娘能同意嗎？」

「不是，下一句，下一句......」

「哦......」李二熊撓了撓頭，回應道：「人妖殊途啊......」

「人妖殊途……」肖張嘴角抽搐，「你是妖啊？」

李二熊點了點頭，「怎麼了？」

肖張尷尬的笑了笑，回應道：「我收回剛才說咱娘的那句話……」

話落，肖張倏然起身，朝著陳子昂那邊跑去。

「陳子昂，李二熊是妖啊？」

「嗯……怎麼？你不知道？」

按理來說應天書院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肖張不應該不知道才是。

肖張無奈道：「虧我剛才還給李二熊這小子介紹媳婦呢，而今看來嘛，算了，算了……」

不等陳子昂回應，一旁的白書韻已是開口，「怎麼？妖族不能娶人？」

肖張一愣，擺了擺手，他可沒有歧視的意思。

「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思想太過根深蒂固，別人我不知道，反正這麼些年來我就沒聽說過人妖通婚之類的事情……」

白書韻側頭看向肖張，冷冷的說道：「那白帝城城主與其夫人呢？」

這事兒肖張知道，據說白帝城城主娶的便是一位人類女子，此事兒廣為流傳。

聞言，肖張笑了笑，說道：「可這終究只是少數，少數……」

聞言，白書韻撇過頭去，不再言語。

肖張鬆了口氣，盤腿坐好，問道：「如今這四院會算是結了，此後你打算幹什麼？」

「修行，修行，修行……」

陳子昂重複回應，重要的事情說三遍，孫姑娘以前與他講過。

肖張挑了挑眉頭，「就這？」

「不然？」

肖張嘆了口氣，無奈說道：「陳子昂啊，你這叫胸無大志。不說重回巔峰了，可你好歹帶領南書院崛起吧？一句修行便是夠了？」

陳子昂點了點頭，「自身實力的強大其實勝過很多計劃，當然，我並不是說計劃不怎麼重要……」

「那說說你的想法……」肖張笑了笑，問道。

「首先，我想參加青雲試……」

肖張一愣，連同一旁的白書韻也是看向陳子昂。

「其次嘛......」陳子昂雙手攏袖，笑道：「我要拿魁首......」

白書韻更驚，低頭沉思。

至於一旁的肖張嘛已是笑出了聲音，「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拿魁首啊......」

肖張捧腹大笑，前仰後合，「陳子昂，我說實話啊，我覺著你這個想法比讓李二熊找到媳婦還難，我不跟你開玩笑。好傢夥，那是青雲試啊，對接的是長安書院，魁首就能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呢，你以為這魁首是想拿就能拿的？別逗了......」

對於肖張的表現，陳子昂並不意外，青雲試的水準絕對極高，可自己現在不過是剛剛打開沖脈沒多久，似乎有些遙遠，可他卻必須如此！

「我知道啊，所以才說修行，修行，修行......」

肖張頓時無語，他收斂笑容，坐起身來，認真的望著陳子昂，說道：「且先不說雲天大陸有多少人盯著這個名額，也不說北域有多少人想要擠進長安書院。單是這長安城，單是這四書院的人都夠你陳子昂受的，就這你還要參與青雲試？」

陳子昂堅定的點了點頭，反問道：「那你呢？」

聞言，肖張雙手環胸，無所謂的說道：「說實在的，我對這些破事兒不感興趣，至於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嘛，也沒什麼耍頭，指不定入了長安書院更加嚴格，所以還是算了。再說了，你都這麼說了，什麼破青雲試我就更沒有理由參加了，要是我一上去一不小心把你給淘汰了怎麼辦？好傢夥，我這個人最講義氣，不可能滴，不可能滴......」

陳子昂看著不著調的肖張，無奈苦笑。旋即又轉頭看向白書韻，問道：「那你呢？」

聞言，低頭沉思的白書韻一愣，半天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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