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精明
「哎！」
「二爺爺！」
「你走這麼快乾什麼呢？」
「天黑。小心摔一個屁股墩。」
趙大海緊緊地跟著悶頭往前快步走的趙石。
「哼！」
「你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的呢？！」
「上一回蟹虎魚的事情難道記不住的了嗎？！」
「林子裡面有青蟹自己偷偷地去抓。回村子不是非得要小碼頭這裡經過才行。」
趙石停下，吹鬍子瞪眼睛。
「嘿嘿嘿嘿。」
「二爺爺。」
「我真有這麼傻的嗎？！」
趙大海笑了笑，這是生氣自己剛才挑著青蟹路過碼頭，鍾石柱和劉斌看見肯定得要進紅樹林。
「二爺爺。」
「退潮漲潮，一個潮水的時間能夠走得到的紅樹林，我全都走了一遍。」
「青蟹這東西有地盤。」
「有一隻青蟹的地方，不太可能同時有另外一隻青蟹。」
「抓掉了一隻青蟹的地方，短時間不可能有另外一隻青蟹出現。」
「鍾石柱或者劉斌又或者村子裡面別的人進紅樹林？！」
「哪會有什麼好收穫？」
趙大海告訴趙石今天晚上是自己第二次進紅樹林，近那些海溝全都找了一個遍，晚上的時候又撿了一遍，肯定有漏網的但是不多。鍾石柱和劉斌知道自己抓了很多青蟹又怎麼樣？進紅樹林的嗎？有可能能夠找得到一兩隻撐死三四隻。半天甚至一整天的時間，這樣子的收穫比不上出海捕魚。
「哼！」
「這還差不多。」
「時間不早了。」
「趕緊回家。」
趙石臉色好看了一點，揮了揮手，轉身拐彎，走上了一條小路。
趙大海知道這是為了自己好，一般人不會和自己說這樣子的事情，等了一下，趙石走遠看不見才轉身快步向著自己家走過去。
趙大海走到院子門口，鍾翠花推門走出來。
「奶奶。」
「我回來了。」
趙大海一邊喊了一下，一邊跳著擔子走進院子，放了下來。
鍾翠花看了看兩隻網袋裡面的青蟹笑得合不攏嘴。
趙大海小心翼翼地打開單獨的一隻網袋拿出黃油蟹。
「哎喲喂。」
「這可是好東西。」
鍾翠花拿在手裡面掂量了一下，一斤七八兩跑不掉，能賣四五百塊錢，自己織漁網得要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夠賺到這個錢。
趙大海看到鍾翠花拿著黃油蟹翻來覆去地看，稀罕得不得了，笑了笑，拎起裝著瀨尿蝦和毛蛤蜊的網袋走進廚房，飯已經煮好，在灶上熱著，炒菜就行，瀨尿蝦毛蛤蜊和石頭蟹洗乾淨，鐵鍋燒熱放油，一股腦全放下去，蓋上大火猛燒五分鐘時間，掀開鍋蓋，一股水蒸氣沖了上來，整個廚房都是海鮮的鮮甜。
趙大海端了飯菜到堂屋，擺在桌子上，大聲喊鍾翠花吃飯。
「大漁。」
「啥時候去賣這些青蟹？！」
鍾翠花一邊吃著飯一邊問趙大海。
趙大海拿來一條瀨尿蝦剝了殼，放在鍾翠花的碗里，剛想說明天一早去賣青蟹，外面吹進來一股風，打了一個冷戰。
「嘻嘻嘻。」
「奶奶。」
「不著急。不著急。」
「過兩天再去賣。」
趙大海笑著搖了搖頭。
鍾翠花有點奇怪，剛才看了看，連帶著前一次抓的滿滿的一桶。青蟹能夠養很長的時間，但是時間越長越瘦賣不出好價格，抓緊時間賣了才好。
「奶奶。」
「剛才我回來的時候，碼頭那裡已經有了白頭浪。」
「風颳得越來越大。」
「這幾天時間不太可能有漁船出海捕魚。」
「晚兩天再賣能夠賣更好的價格。」
趙大海一邊說一邊指了一下門外的天空，陰沉沉漆黑一片，吹來的風有點冷得刮骨頭，天氣不好沒漁船出海捕魚，市場上的魚蝦蟹數量不多，價格水漲船高，同樣的魚蝦蟹能夠多賣出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的錢，別的魚蝦蟹的話留不住，青菜不一樣，能夠養活十天半個月，等一兩天沒問題。
鍾翠花想了想，點了點頭，確實是變了天。
趙大海看著鍾翠花吃完了飯，又想要繼續織漁網，這可不行，干點活打發時間沒問題，不能夠熬夜，半哄半強迫，扶著鍾翠花走進裡屋，等著躺下來，自己才回到堂屋繼續吃飯。
海邊小漁村不繁華，賺錢的機會比較少，但餐桌上的小海鮮真的是一點都不缺。
瀨尿蝦、石頭蟹和毛蛤蜊，有手有腳，海邊的灘涂轉一圈就能夠弄一兩斤，足夠好好地吃一頓。
趙大海鑽了大半天的紅樹林，體力消耗巨大，大口大口地吃飯，大口大口地吃瀨尿蝦石頭蟹和毛蛤蜊。
趙大海吃完了飯，收拾乾淨，走出院子，自己煮飯的時候，鍾翠花已經把網袋裡面的青蟹全放到大桶裡面，看了一遍沒啥問題，淋了一點海水，青蟹可以不喂但必須得要確保濕潤，脫水會掉肉掉膏掉甚至死掉。
趙大海抬頭看了看天空，黑得就像鍋底，風越來越大，越來越冷。
「來吧。來吧。」
「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點吧！」
趙大海嘀咕了一句，裝著青蟹的桶拎進堂屋，下了雨淋了水的話，全都完蛋，這可不是在淡水裡面能活的東西。
第二天早上六點。
趙大海起床，裡屋看了看，鍾翠花沒有睡醒，轉身輕手輕腳走到堂屋，看到裝著青蟹的大桶，想了想，拿了兩隻七八兩地走進廚房，一刀兩斷，掀了蓋，撥了腮，水沖洗乾淨再切成塊，燒了火，大鐵鍋放油炒一下，洗了米，一起再炒一會加了水，大火煮開兩分鐘，切好的薑片放進去，放了點鹽，翻一下，壓滅火，蓋上蓋子捂著才去叫鍾翠花起床。
「啊？」
「你這孩子。乍煮了吃了？」
鍾翠花看著煮好的青蟹粥，愣了一下眼睛。
「嘻嘻！」
「奶奶！」
「我早上起來，看到兩隻半死不活。乾脆煮了。」
趙大海知道奶奶鍾翠花這兩年日子過得苦，再加上年紀大了，得不時吃點好的才行。青蟹粥味道好，營養豐富，正適合，是要賺錢但該吃還得吃。七八兩的青蟹一隻能賣幾十塊，鍾翠花見著肯定阻止，煮了再說，煮都煮了，不可能不吃。
趙大海裝了滿滿一碗切成塊青蟹和粥放在鍾翠花面前。
鍾翠花搖了搖頭，青蟹才剛從紅樹林里抓回來兩天，每一隻自己都看過，不可能半死不活，這是想要讓自己吃好的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