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原諒你了
葯園門外，兩道器宇軒昂的青年身影峭立於亭台之中。兩人皆是周身清風飄飄，與周遭風景融為一體。
看到韓冰陸軒前來，其中一個年長的青年率先拱手道，「韓師妹，別來無恙。」
「蕭師兄許久不見。」
此人，正是道門親傳弟子蕭凜。傳聞是蕭長老遊歷時撿回來的孩子，天賦絕頂冠絕當代。
蕭凜身邊的卓一凡微微遲疑連忙上前，「見過韓師姐，陸師弟。」
陸軒臉上面無表情，也看不出悲喜，這個反應反倒讓兩人心中沒底。
「兩位今日前來有什麼事么？」
「韓師妹，陸師弟，還是為了卓師弟的父親之事想與陸師弟商議。」
「蕭師兄，卓鼎的處置自有門規可依，與我小師弟有什麼好商議的？」
「事情是這樣，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就算殺了卓鼎對陸師弟也無好處對么？不如這樣我們各退一步，只要陸師弟願意諒解卓鼎，有什麼條件儘管開。」
韓冰眉頭微微一蹙，陸軒臉上淡淡一笑。
「你確定？」
「當然。」
「你賠我一顆築基丹，諒解書雙手奉上。」
蕭凜臉色微微一沉，「除了築基丹，其他要求你儘管提。」
「蕭師兄，除了築基丹我沒別的要求。」
「一萬靈幣作為賠償呢？」
「蕭師兄。」韓冰冷冷打斷，「在外面，你能花一萬靈幣買到築基丹？」
「陸師弟要多少靈幣？」
「我不要靈幣，只要築基丹。」
蕭凜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第一次在青霞派中遇到這麼油鹽不進的人。他是道門親傳，在內門弟子中可謂一呼百應，所提的要求從未被人拒絕過所以也養成了一種不容他人拒絕的性格。
如今被陸軒三番五次的拒絕，心情自是糟糕至極。
「陸師弟，你知道我們拿不出築基丹。」
「那恭送蕭師兄和卓師兄了。」
卓一凡臉色一沉，忽然踏出一步對著陸軒躬身拜倒。
「陸師弟，我真誠的向你道歉，我爹所為，確實對不起你。」
「卓師兄言重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門規做什麼？還要執法堂做什麼？」
「築基丹我是真拿不出來，但除了築基丹任何條件都可以，靈幣，丹藥，功法，乃至於我可以為你為奴十年，只要你開口都可以。」
看著卓一凡真誠的眼神，陸軒心軟了。
「卓師兄，你的孝心讓我非常感動，但靈幣，丹藥，功法，乃至你給我為奴十年都不是我想要的。除了築基丹，我別無所求。」
陸軒轉身，「師姐，我們回去吧。」
「陸師弟！」卓一凡突然跪下。
「我給你跪下了，求你大發慈悲，饒我爹一條生路吧。」
陸軒轉身，詫異的看著卓一凡。
「卓師兄！」陸軒也利索跪下，「我也給你跪下了，求你把我築基丹還給我吧。」
這一幕看在韓冰眼裡，雖然知道不該笑，但她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要笑出來。
陸軒看著卓一凡茫然的眼神，陸軒再次懇求的看著他，「還不夠么？我給你磕一個？」
「小師弟，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可以隨意下跪？」
「沒關係的，我們這算互換黃金，一進一出等於不虧。」
「別貧！蕭師兄，沒別的是我們回去了。」
看著韓冰和陸軒要回，卓一凡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
「陸軒，你當真要做的這麼絕？你當真一點餘地都不留？」
陸軒頓住腳步，微微側身。
「卓師兄何出此言？我的築基丹被你們偷了，我可曾口出惡言？我可曾辱罵過你們一句？我可說出誓要殺你們父子？
沒有吧？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說一個字。判你父親極刑的是宗門法規，不是我。」
「但只要你寫下諒解書，我爹就可以從輕發落。」
「但我為何要寫下諒解書？謝謝你偷了我的築基丹讓我無法築基？還是你們父子對我有什麼恩情？」
卓一凡被陸軒一通反問頓時語塞。
蕭凜眉頭緊鎖，緩緩說道，「陸師弟，得饒人處且饒人，事已至此你何不網開一面與小師弟結下善緣呢？」
「蕭師兄，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被偷的不是你的築基丹。」
陸軒看著面目有些猙獰，雙眸泛著紅光的卓一凡。
「你與其在我這裡裝著一副大孝子的模樣，那天晚上在服下築基丹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你爹會因此喪命么？」
「我不知道是我爹偷的，不然的話……」
「是么？」陸軒冷冷一笑，「那是築基丹啊，不是別的東西。每一顆築基丹的歸屬都牽扯到多方博弈，是一個普通內門弟子能求得到的么？
你不是三歲孩子，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信了這種話。
如果真是卓鼎求來的，他能讓你在朝霞峰上連夜築基？你要說你一點都沒猜到就是當大家都是傻子。
只是你爹抗下了所有，只要你不認誰都拿你沒辦法而已。
你其實早就想過偷盜築基丹的後果，可是在築基丹的誘惑面前你將你父親的生死拋在了腦後而已。
所以這個時候在我面前裝作一副大孝子的模樣只會讓我作嘔。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還是那句話，我陸軒沒有害過任何人，沒有落井下石。我問心無愧！卓鼎受到的處罰是他咎由自取。」
陸軒長長吐出一口氣，舒服了。
轉身，向葯園而去。
韓冰淡淡的看著亭台中兩人，「我們的意思已經表明，如果沒有築基丹二位還是別再來了。」
回到葯園，陸軒又鑽入葯園之中給靈草施肥，澆水。期間，諸位師兄來過，紛紛拿出了好吃好喝的東西安慰陸軒。
在葯園內門陸軒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溫暖。
三日之後，高明興沖沖的跑來。
「小師弟，今天卓鼎行刑你怎麼沒去啊？」
「他行刑就行刑了我為什麼要去？」
「看你的表情，像是真的。你真對他漠不在乎？」
「我本來就對他漠不在乎，要不是他偷的築基丹是我的，我都不會知道他的名字。」
「也是，你是沒看到今天行刑的場面。卓鼎被吊在三丈崖巔，由執法堂長老親自出手，一劍化四十七道劍氣從卓鼎身上透體而過，胸膛之上整整齊齊的戳了四十九道窟窿，老慘了。」
高明看著陸軒臉上的表情，「你不高興？」
「我高興個屁啊，我的築基丹沒了你覺得我該高興？」
「行行行，你忙，我不打擾了。」
看著高明離去的背影，許久陸軒直起身體望著天空長長一嘆。
「我原諒你了，下輩子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