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對西域的嚮往
正午,椒房殿。
下了早朝的劉據此刻正在皇後宮中用膳。
「唔……這肉的味道還不錯啊……」劉據饒有興緻地用筷子夾起一片宮人切好的烤肉,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
剛才他在未央宮上侃侃而談,一通輸出,好不痛快!
愣是說得那幫文武大臣大眼瞪小眼,估計此時一時半會腦子都轉不過彎來,正一個個在府上研究著這些政策呢。
而武帝更是大手一揮,派自己全權主持這些事宜。
有了天子的准許,自己接下來就準備大幹一場了。
劉據一想到這,就心情暢快。
做大事前,得先吃飽飯!
他看向眼前的烤全羊,還有不停燒動著的烤爐。
嘿嘿,真香。
「據兒,慢點吃,別噎著了。」衛子夫笑眯眯著看著自己的兒子在一旁狼吞虎咽,拍了拍他的背。
從宮人的消息中她也聽說了太子在前朝的表現。
現在宮裡頭都傳開了,太子聰慧,朝堂之上頻出巧計,說得當今皇上龍顏大悅。
作為母親,她心裡怎能不高興。
「母后啊,這肉甚是好吃,兒臣還想再來一盤!」劉據看著快被夾空的青銅烤爐,咽了咽口水。
早就聽說過兩千多年前,國人就已經開始整出烤肉的玩法了,什麼全熟、半分熟、三分熟啊,還不都是我們老祖宗玩剩下的東西。
自己也沒想到,竟然有幸品嘗到屬於這個時代的美食。
被架起來的青銅烤爐上響著滋滋的的聲音,上頭放置著用竹籤串起來的野豬、鹿、雀肉,在爐火的烘烤下逐漸由血紅變為淺白。
「看把你餓的,」衛子夫笑道,「倚華,你命宮人再端一盤上來。」
「諾。」一旁的女官做了個行揖禮,轉頭便下去吩咐婢女們。
沒過一會,宮人們便端來一盤盤新鮮肉串,她們跪在案前,依次將盤中之物架到烤爐上。
「誒誒誒,我自己來,你們下去吧。」
劉據勸退了宮人,饒有興緻地搖著眼前酷似鴛鴦鍋的長方形掛爐,串串們則隨著慣性在上面來回翻轉著。
「據兒若是喜歡,以後母后經常命人給你做。」衛子夫從上面拿起一根熟了的肉串,放到劉據的食盤中。
如果是在以往,她肯定會勸太子要注意禮儀,畢竟這些事情讓宮人去做就行;也會勸他不要貪圖美食聲色,凡事要有節制。
可是現在她也不知怎的,不太想在這些細節上費心思了。
只要兒子在前朝過得順風順水,能大展宏圖,被他父皇賞識。
吃什麼,怎麼吃,這些倒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母后,您也來倆串。」劉據抄起幾根。
母后可不像現在的自己,身為皇后,得顧及宮廷禮儀,加上也上了年紀……
想到這,他小心地挑下籤子上的肉,夾給衛子夫。
「這肉啊,還得蘸上料才好吃。」
說罷,他看向了案上的調料,有豆豉、飴糖、醬油、鹽……
嗯……這肉是好,可是這調料嘛……
劉據開始懷念起了魔都五角場的美食,附近有幾家中東菜餐廳口味還不錯。
鷹嘴豆泥、胡姆斯醬……配上烤饢吃得香噴噴。
唉,劉據在心裡嘆了口氣,默默用筷子夾著肉涮了下豆豉醬。
酒足飯飽之後,他摸了摸吃得渾圓的肚子,咂了咂嘴巴,看向一旁皇后的心腹女官,「倚華姑姑,這些剩下的肉也吃不完,分給宮人們吧。」
台下的宮人們眼睛一亮,互相使了個眼色。
而劉據的目光卻一直沒從那幾盤調料上移開,彷彿在思考著什麼。
「據兒,怎麼了?是這些調料不對勁嗎?」衛子夫對兒子的表現疑惑起來,差點就要吩咐宮人了。
「不是的,母后,是兒臣在想,西域那邊的人,飲食習慣應該和我大漢大為不同。」劉據說道。
衛子夫聞言笑了笑,「自是不同的,之前博望侯出使西域,帶回來的東西啊連宮裡頭的老人都沒見過。此前你父皇還送來過些胡椒和孜然,口感甚是不同。」
「哦對,兒臣小時候還嘗過,自然是記得那個味道。」劉據趕緊接茬。
好險,差點忘了張騫從西域帶土特產回來的時候,太子應該也在。
還好自己穿越過來是繼承了原主的記憶,不然就得露餡了。
「原來據兒一直對當時的味道念念不忘啊,怎麼都沒聽你說起過。」衛子夫打趣道。
「嗐,這不是物以稀為貴嘛,這類難得之物,兒臣如果提了,豈不是為難父皇。」劉據趕緊圓場。
一旁的女官倚華見狀感嘆道,「太子向來仁孝,不想讓陛下和娘娘您操心呢。」
衛子夫欣慰地點了點頭,看向劉據,「你這孩子啊,什麼都好,就是有個缺點,太為他人著想,有時反而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現在不同了,母后。」劉據驕傲地看向眼前這位婦人,「今日早朝,兒臣的想法被父皇接納,日後啊我將好好開發西域那邊的新土地,給您帶些好東西來瞧瞧。」
衛子夫聞言高興得不行,一旁的倚華也稱讚起太子多麼多麼仁孝。
劉據用筷子挑了挑那些調料,滿腦子是西域的各色風光和特產:
這些吃法現在還沒在民間普及,也就上層貴族能吃到一二。如果通往西域的商路徹底打通,鼓勵商人貿易……
可不得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要做的就是這些改變局勢的操作。
還是得好好經營那塊地方啊。劉據心裡想道。
此刻,他心裡對大漢的未來,也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從椒房殿用完膳出來后,劉據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博望苑。
大餅已經給武帝畫好了,可是接下來怎麼種麥子、怎麼磨面,他倒是得好好想想。
正殿中放著一個大沙盤,這是他此前讓宮人們端過來的,一直沒有撤下去過。
就是為了方便自己思考時寫寫畫畫。
劉據的手指在沙盤上快速地移動著,勾勒出一個個線條和一個個簡體字。
自己是一國儲君,肯定不能長期居住在外,而且武帝是個喜歡到處旅遊的人,經常派太子在長安監國。
那麼西域那邊,自然需要派可靠、有能力、又熟悉當地情況的人替自己執行那些政策。
劉據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趙破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