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倔強的少年

聽到李洛城堅定的語氣，阿杏不再言語，握著劍的手攥的更緊了。

小蘭卻激動地來回搓著手，不止一次跟葉紅妝說此事的危險，可是葉紅妝這種性子到了如今還怎麼能收回？她在心裡一個勁的催促：李洛城，你個大傻子，你快點給我道個歉，咱們就都可以一筆勾銷了呀，你在這倔什麼？給誰看？

風緩緩的吹動，吹著阿三黑色勁裝的衣角微微飄揚，吹著李洛城額頭邊的髮絲微微散開，頭髮底下是一張俊俏卻又普通的臉，此時擂台上異常的平靜。

忽然之間，一道黑影如同黑色的野獸，只在一瞬間就衝到了李洛城的面前，隨即李洛城倒飛出去，摔在了擂台的邊緣。

阿杏皺眉，他很自信剛才這一腳絕對可以把眼前的少年淘汰。可是李洛城竟然能反應過來，藉此機會，反而是反擊了一下，這股力量感覺很小，但他確實是把全身的力量都用了出來。

阿杏呵斥：「我不會拳腳，只會用劍，下一次攻擊就是殺人的劍招，你考慮好了嗎？」

李洛城咳嗽了兩聲，從地上爬起，原本就酸軟無力的身體此時更是疼的要命，他微笑著伸出一根手指，眾人不明所以，他道：「第一招。」

人群頓時嘩然起來，不過他們都是嘲諷和不屑，這小子真是能裝啊，明明人家給你機會，你還在這顧及自己的面子，還什麼第一招？人家若是第一招就出劍，你早就死了！

李三不屑的一聲冷哼：「裝吧，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裝到什麼時候。」

小蘭聽到李三這般調侃，生氣的喝道：「你閉嘴！至少他還有勇氣上台。你有嗎？」

勇氣是人們擁有但是不會輕易使出來的一項本領，試問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葉紅妝在內，誰會有勇氣上台與阿杏拚死一戰呢？

正是因為他們不敢，所以他們不願意看到李洛城敢，因為他們不想被一個瘦弱的少年雜役比下去！

擂台之上，李洛城微笑著看著阿杏，淡淡說道：「你出劍吧。」

阿杏不明白，不明白這個少年是在這裝還是硬撐，但他既然上來了，那就沒有下去的道理。阿杏就是這樣的人，來的時候葉紅妝就跟他說過：跟你對戰的那個小子是我討厭的人，儘管下手，出事了我兜著。既然小姐也曾吩咐過，那麼就不必再客氣了。

殊不知這也只是葉紅妝一時的氣話而已，可阿杏從小到大就沒接觸過這樣的氣話，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命令與完成命令，所以他該出劍了。

三尺長劍在陽光的反射下晃的人睜不開眼，這快如閃電的一刺一收就在眨眼間完成，劍尖「啪嗒啪嗒」的滴著鮮血，落在擂台上添了點綴。

雜役們都睜大了眼睛看向了李洛城，李洛城單膝跪地，顫顫巍巍的想要站起來，但是後腿上已經被一劍洞穿了。此時看過去多少有點凄慘。

小蘭在台下不敢去看，急的似乎快要哭了一樣。葉紅妝的臉色也變得煞白，她急忙衝過去阻止還要進攻的阿杏喝道：「阿杏，先別動手。」

阿杏聽到葉紅妝的命令，便不再動。葉紅妝對著李洛城喊道：「你認輸能活，不認輸，會死。」他生怕李洛城不知道這一切的後果，補充：「我說的是真的，阿杏的劍不死人是不會收手的。」

李洛城依舊帶著微笑，這笑容看的眾人不明所以，小蘭在擂台下略帶哭腔的說：「李洛城，你快認輸吧，跟小姐道了歉，這一切就都過去了。」

風似乎已經過去了，台上兩人的衣角都沒有再飄動，李洛城咬著牙，痛苦的半站著，等身體穩住，他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伸出了兩根手指。在場所有人都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們都漏出了驚容。

葉紅妝似乎被挑起了真火，喝道：「給過你活命的機會你不珍惜，好，阿杏，動手！」

阿杏動了，他的身影猶如鬼魅，在所有人都沒看清楚他移動的軌跡時，他的劍已經刺入了李洛城的肩膀處，一劍洞穿！

雜役們發出驚呼，場面血腥，有的女孩子甚至不忍的閉上眼睛。

緊接著一劍，兩劍，三劍，四劍，五劍。阿三出劍快如閃電，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李洛城已經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鮮血淳淳的從他的雙手雙腿流出。

這一幕看的眾人是倒吸了口涼氣，這要多大的毅力才能不吭不響的挺過來？而且這少年如今是生是死？

李洛城當然沒有死，因為阿杏的劍只是洞穿了他的肢體，但是如今這個狀態真的還不如立馬死掉來的舒服。他反抗過，至少他在阿杏每次攻擊的瞬間都用盡全身的力量躲避，但沒辦法，對方的速度太快了，畢竟是習武之人，而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雜役罷了。

李洛城不禁感嘆，這一次的機會沒有了，他站不起來，總不能讓對方來到他身邊刷刷刷的刺夠十五劍吧，真到那個時候，他就算進入了演武堂還有什麼用呢。

短暫的沉默，台下的李三忍不住出面嘲諷，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嘲諷，但是他從李洛城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懼，所以要發泄，他大笑道：「李洛城！你還能站起來么？你還能堅持么？」

眾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大跳，隨即都看白痴一樣的看著他，這更讓李三覺著沒面子，他繼續道：「李洛城，你裝也要選對時候，我很佩服你能裝到現在，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堅持，但是身為雜役，你這輩子就只能是雜役！如今更是個廢人，就算你在阿杏的劍下活著進入演武堂又能怎樣？你能站起來嗎？」

小蘭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從來沒有罵過人，今天是第一次：「夠了李三，你就是個小人，你除了逞口舌還會幹什麼？有本事你上去，你敢么？廢物。」

李三陰沉著臉沒有說話，葉紅妝身邊的紅人他不敢得罪。看著那些鄙夷的目光，李三紛紛惡狠狠的瞪了回去。

場面陷入了平靜，阿杏持劍而立，等待著葉紅妝接下來的命令，不過他認為這樣也就夠了，對方只是個少年人，能堅持到現在他佩服，如果在這麼堅持下去那就死有餘辜了。

李洛城原本是打算放棄了，雖然不甘，但他還不想這樣死。但是在聽到李三的那些話后，他起了無名的怒火！

李洛城爬在地上，要緊牙對著在場的人說道「我的堅持...你們可以不懂，你們也可以當做白痴，但是不能讓你這麼隨意的踐踏！」

李洛城頓了頓又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堅持到底，即使會死。」

永遠不要試圖激怒一個有原則的人，因為他們一旦沒有了原則，那後果超乎你的想象。李洛城不知道的是，在他怒火衝天的時候，眉心處那原本淡不可見一抹黑色硃砂印迅速的加深，到最後隱隱形成了某種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