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紅黑臉二人組
下午剛一上班，馬軍又來同步調查結果。
只聽馬軍開口介紹道：「我們調查了死者的家庭情況和人際關係，死者葉浩偉是家中的獨子，他的父親年輕的時候幫房地產開發商收丁權，賺了不少錢。
所以死者的家庭條件也比較好，從小就養尊處優。後來他們家買了幾套物業，他父親還將其中兩套物業轉到了他名下，每個月光是租金就能有三萬塊。
我們查過他的銀行賬戶，裡面還有十萬塊的餘額，他沒有大額的貸款，信用情況也很好，從未拖欠過信用卡。應該不是因為財務問題被殺的。
感情方面，死者目前處於單身狀態，他之前交過幾任女友，都是和平分手，可以說沒有感情方面的糾紛，也可以排除情殺的可能性。」
「那大概率還是仇殺啊，死者最近得罪過什麼人么？」何家輝開口問。
「死者的同事，我們之前已經問過了，今天我又問了死者的父母，他們都說死者沒有仇家，接下來就是去詢問一下死者的朋友，另外就是從死者的生活軌跡中尋找線索了。」
我查看過死者的私人物品，發現有潛水設備、衝浪板、登山繩索、滑雪板和滑雪鞋，以及各種專業的護具，他應該是很喜歡參與極限運動。
於是我就詢問了這方面的情況，得知死者是一個極限運動俱樂部的成員，一會兒我打算去這個極限運動俱樂部看一下。」馬軍開口介紹道。
聽了馬軍的敘述，何家輝的眉頭卻是微微皺起，隨後他開口說道：「如果是去極限運動俱樂部的話，我跟你一起吧！」
「你發現疑點了？」馬軍立刻問道。
何家輝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看過最近兩年死者的社交媒體，他的確是個極限運動愛好者，他曾經去潛水、去衝浪、去跳傘、去玩滑翔翼，而且都發了社交媒體。
但他發布的信息當中，唯獨沒有去滑雪的內容！我當時就在想，這麼一個極限運動愛好者，難道對於滑雪沒有半點興趣么？要知道滑雪也是很刺激的。
之前我猜測，大概是因為香江處於熱帶地區，附近也沒有適合滑雪的地方，想要去滑雪勝地，得飛幾千公里，所以死者平時就不怎麼參與滑雪運動。
但你剛才卻說了，死者的物品當中，有雪橇和滑雪鞋，這說明死者是會滑雪的。可是死者最近兩年的社交媒體上，完全沒有滑雪相關的信息，我覺得這有些可疑。」
「會不會真的只是因為滑雪勝地距離香江都比較遠？所以死者不經常過去？」馬軍開口問。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所以我才要去那個極限運動俱樂部了解一下詳細的情況。」何家輝開口答道。
……
何家輝和馬軍來到了那家極限運動俱樂部，找到了這裡的經理，說明了來意后，經理很配合的接受了詢問。
「葉浩偉先生是我們俱樂部的老成員了，我記得他加入我們俱樂部，已經有七八年時間了吧！他也經常從俱樂部里購買極限運動的器材設備。」
經理說著，從電腦里調出了一份會員資料，然後開口說道；「阿sir，這就是葉浩偉先生的會員資料。」
馬軍過去看了一眼，都是正常的個人信息，警方已經掌握了這些資料。
何家輝則開口問道：「經理，葉浩偉平時跟哪些會員比較熟悉，這你知道么？」
經理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這個我還真沒留意過。我們這個俱樂部，主要就是為極限運動愛好者提供一個交流的平台，順便為他們提供一些專業的後勤保障。
比如提供極限運動的攻略，以及出售專業的器材設備，還有就是專業的訓練服務。除此之外，我們基本不干涉會員的活動，也不會去組織極限運動的活動。
極限運動都比較危險，我們也怕出了事，會有責任。所以我們這裡的會員，都是自行組織活動，我們俱樂部建了一個群組，如果誰想組織活動的話，就會把信息發到群里。
想參加的會員可以自行與發布者聯繫，他們自己去商量細節，這樣萬一出了什麼事，也跟我們俱樂部沒有關係，我們不用承擔責任的。」
「也就是說，你們俱樂部並沒有掌握會員活動的信息？」何家輝有些失望的問。
「也不能說完全不知情，有一些會員，會向我們索要攻略、購買裝備，我們通過他們索要的攻略、購買的裝備，大概能猜測出他們要去體驗哪種極限運動。」經理開口答道。
「你說的這些，都有記錄么？」何家輝立刻問。
「阿sir，抱歉，我們沒有進行書面記錄。要是最近有誰要了哪些攻略，我或許還能記得，時間再長的話，就記不得了。」
經理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接著解釋道：「像是攻略這種東西，只要會員需要，我們都是免費提供的，就像是商家給街坊發免費的打折券，誰也不會記得發給了哪位街坊啊！
至於運動的器械裝備，我們雖然有銷售記錄，但也不會去記下是誰買的。這又不是處方費，不可能去專門記錄買家信息的，你說是吧。」
何家輝想了想，又開口問道：「能不能給我看一下，你們建的那個會員群組？」
「沒有問題，這本來就是公開群組，沒有什麼私密性，每個會員都能進入的。」經理說著，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找到了俱樂部的會員群組，遞給了何家輝。
何家輝開始翻看起裡面的聊天內容，都是一些普通的交流信息，像是周末去潛水有沒有人一起去，或者某地體驗跳傘又漲價了等等內容。
繼續向上翻看過往的內容，何家輝看到了幾個會員分享的體驗極限運動的圖片，秀出了他們玩極限單車騰空飛起的照片。
於是何家輝開口問道：「你們這個群組，經常有會員秀圖片么？」
「基本上每個人都會秀圖片吧！」經理點了點頭，接著解釋道：「玩極限運動的人，真的想去挑戰自我的其實是少數，大部分人是覺得極限運動很酷，很適合拿出來在人前顯擺。
所以秀一下圖片，幾乎是必要的環節。很多會員找同伴一起參加極限運動，其實也是為了找人拍照會方便一些。有的時候還會請專業的旅拍攝影師，這樣拍出來的照片會好看一些。」
何家輝表示能夠理解，這大概就像是鳴沙山上的「飛天」們，不拍一組飛天的照片，拿什麼去顯擺自己去過敦煌！
何家輝迅速的向上翻看著群組留言，很快就見頂了。於是他開口問道：「前面的信息，你都刪掉了么？」
「圖片太多，比較佔用空間，而且平板電腦也有定期清理功能，會刪掉過往群組聊天內容的。」
經理話音一轉，接著說道：「不過大部分的會員活動圖片，只要他們發到群組裡，我們也會複製下來，放在我們俱樂部的官網上，也能起到一些廣告效應嘛！」
「你們的官網呢？打開給我看看。」何家輝立刻說道。
經理拿過平板電腦，找到俱樂部的官網，然後又從官網裡找到了活動的圖片，同時接著說道：「這裡面有最近幾年的會員活動的照片，加起來得有好幾千張吧！」
何家輝一邊看圖片，一邊問道：「你們這些照片，直接放到網上，也沒有打碼，就不怕會員說你們泄露隱私么？」
經理則笑著回答道：「那些會員巴不得有更多人看到這些圖片呢！有的時候，有會員在群組裡發了自己的照片，若是我們沒有放到俱樂部的網站上，會員反倒會有意見呢！」
……
返回警局以後，高婧又有了新的任務，那就是進入極限運動俱樂部的網站，從幾千張照片當中，找到死者的照片。
重案組則繼續去詢問死者的朋友，調查死者生前有沒有仇家，根據死者朋友的介紹，死者這個人雖然有些以自我為中心，但生活當中並沒有得罪什麼人。
就這樣，第一天的調查算是結束了，破案的鑽石48小時，也過了一半。
次日一早，何家輝來到辦公室，便坐在了電腦旁，開始查看高婧從俱樂部網站篩選出來，帶有死者的照片。
門外腳步聲響起，只見馬軍急匆匆推門進來，開口說道；「刑事情報科的消息，他們已經找到胡濤的住處了，在元朗的屋村，我們現在去抓人。」
聽到這個消息，高婧又是一臉期待的表情，顯然是很想跟過去。
何家輝卻沒打算跟過去，他沖著馬軍擺了擺手，開口說道：「那祝你們一切順利。」
馬軍也沒有再廢話，直接轉身離開，帶著手下去抓人了。
高婧頓時嘟嘟著嘴，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何家輝則笑著安慰道；「抓人這種事情，有馬軍那組人就夠了，而且這次面對的很可能是個殺人犯，你一個女孩子跟過去，太危險了。」
「何sir，我不怕危險，我也是警察啊！」高婧反駁道。
「你沒啥經驗，這次還是算了吧，等下一次吧，若是抓普通的毛賊，我肯定帶你過去。」
「你沒啥經驗，這次還是算了吧，等下一次吧，若是抓普通的毛賊，我肯定帶你過去。」
何家輝還記得答應過高安，讓照顧他的妹妹，像是抓殺人犯這種危險度高的事情，可不敢讓高婧這種菜鳥去冒險。
而對於警界戰力天花板的馬軍而言，即便對方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抓捕的時候也不會費太多功夫。
到了臨近中午的時候，馬軍就已經押著嫌疑人，返回了警局。
嫌疑人胡濤被關進了審訊室中，何家輝則待在監控室里，通過攝像畫面觀察著監控室里的情況。
片刻后，馬軍也走進了監控室。何家輝直接開口問道：「抓捕過程還順利么？」
「很順利，順利的讓我覺得有些不對勁。我上門抓他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呢，而且他的反應非常的驚訝，還有些迷茫，他好像並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抓他，就連來的路上，也一直在問，為什麼要抓他。」馬軍開口說道。
「沒抓錯人吧？他就是我們要找的胡濤？」何家輝立刻問道。
「人肯定是沒錯的，抓他的時候，我親自問過，他就是胡濤，而且也跟照片上一模一樣。」馬軍開口答道。
「如果他就是兇手的話，那麼只能說明他的演技很不錯。」何家輝開口說道。
「所以我才來找你，我知道你擅長分析人的心理，這個胡濤，我們一起審吧！」馬軍開口說道。
「好，那就一起審。還是老規矩，我扮紅臉，你扮黑臉！」何家輝點頭答應下來。
然後兩人一起走進審訊室，紅黑臉二人組再次出動，開始審問嫌疑人胡濤。
見到兩位警官走進來，胡濤率先開口問道：「阿sir，我可沒犯法，你們為什麼要抓我啊？」
「胡濤，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老實交代么！」馬軍果斷的扮演起黑臉的角色。
「阿sir，我是真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麼事？」胡濤一臉無辜的說道。
「你敢殺人，還不敢承認么！」馬軍冷冷的說。
「殺人？」胡濤先生一愣，隨後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急切的辯解道：「這位阿sir，你別冤枉我啊，我可沒殺過人！」
此時，旁邊的何家輝拿出了死者葉浩偉的照片，開口問道：「胡濤，你認識這個人么？」
胡濤仔細的辨認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不認識，沒見過。」
胡濤否認的同時，何家輝仔細的觀察著胡濤的微表情，沒有發現異常，隨後他開口說道：
「前天晚上九點半，在灣仔駱克道附近，發生了一起命案，照片上的男子被害，而根據現場目擊者稱，你就是殺害這名男子的兇手。」
「他胡說，我沒有殺人，我不是兇手！」胡濤很是激動的辯解道。
「那昨天晚上九點半，你在哪裡？」何家輝立刻問。
胡濤遲疑了一秒，然後開口答道：「我已經上床休息了！」
「那有人能為你證明么？」何家輝接著問。
「阿sir，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專門找個人證明么？」胡濤開口反問道。
何家輝微微一笑，他已經知道，胡濤說晚上在家睡覺，是在撒謊。
正常情況下，胡濤完全可以直接回答自己一個人住，沒有人可以證明。
但胡濤卻使用了反問的方式來回答，這說明胡濤開始心虛了，他需要用這種方式，給在家休息這個說法增加正當性。
這也就說明，胡濤撒了謊，所以才需要加強正當性，來表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這就像是人在心虛的時候會故意大聲說話，來強調自我正當性，是一個道理。
當然這隻能算是心理學上的分析，不能拿來當證據的。
於是何家輝決定拿出證據，他給馬軍使了個眼色，馬軍會意，拿出了一個證物袋，裡面裝著胡濤的身份證。
「胡濤，別以為我們警方沒有證據！你認識這東西吧？這是你的身份證，是兇手留在案發現場的！」馬軍直接將身份證甩到了胡濤面前。
胡濤仔細一看，馬軍按出來的果然是自己的身份證，頓時表情一慌張。
下一秒，胡濤趕緊解釋道：「阿sir，冤枉啊，我的身份證，前幾天不小心丟失了，我也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說不定是被真兇撿走了呢！」
馬軍一臉冷峻的望著胡濤，開口說道：「不小心丟失了？還被兇手給撿走了？這麼巧啊！胡濤，你覺得法官會相信你這個借口么？
現場有目擊者，看到了你就是兇手，而且還找到了你掉落的身份證，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胡濤的表情愈加慌張，但慌張當中，還透著一種迷茫的色彩。
見到這一幕，何家輝決定加一把火，他開口說道：「胡濤，我們警方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建議你還是主動認罪吧，這樣大家都節省時間。而且主動認罪的話，檢控官那邊，也會向法官求情的，你這輩子還有機會離開監獄。」
「我沒罪，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胡濤再一次辯解道。
何家輝無奈的搖了搖頭：「胡先生，按照警例，我們會暫時先將你羈押，然後把你的案子轉給律政司。在這期間，如果你需要見律師的話，可以提出申請。」
何家輝說完，再次給馬軍使了個眼色，於是兩人同時起身，打算離開審訊室。
見到何家輝和馬軍要離開，胡濤終於綳不住了，他急忙說道：「你們別走，我有前天晚上的不在場證明！」
聽到有不在場證明，兩人同時停下了腳步，然後望向胡濤。
胡濤卻沒有說話，彷彿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在猶豫要不要老實交代。
見胡濤始終不開口，馬軍裝作一副沒耐心的樣子，開口說道；「這傢伙在拖延時間，還是趕快送去羈押吧！」
何家輝則拉住馬軍，開口說道；「再等一分鐘吧，說不定他還沒想好從哪裡說起。」
「好，就一分鐘！」馬軍說著望向了自己手錶，做出開始倒數的樣子。
一分鐘后，胡濤仍舊沒有開口。他還是在糾結要不要老實交代。
「一分鐘到了，我都說了，他是在故意拖延時間！」馬軍說完，轉身就要離去。
何家輝也裝作無奈的樣子，搖了搖頭，也做出要離開的樣子。
見到兩人又要走，胡濤再一次喊道：「等一下，我說！」
馬軍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然而何家輝卻順勢從後面推了馬軍一把。馬軍瞬間會意，腳步也繼續往前。
「我昨天晚上去賭錢了！」胡濤趕緊說道。
何家輝依舊偷偷推了推馬軍，示意他不要停下腳步。
見到兩人依舊要離開，胡濤只好接著交代：「你們別走，我說！這幾天晚上，我去給地下賭場看場子了。
賭場就在凱達貨櫃場西邊的一個民宅里！你們只要找到那家地下賭場，就知道我前天晚上，一直待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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