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予怪力亂神，擾亂國家書
要愚蠢，這下間蠢貨很多，但是要坐上大唐帝國的宰相位置，那自然是想也不用想的不可能是蠢物。
可偏偏李林甫居然做出了以道藏為禮，言語挑釁周清都的事情。
這是往日里那個心思深沉，絕不在外邊表現出情緒，口似蜜糖心如蛇蠍的李相爺么？
反正長安城內得知此事的各方都是大跌眼鏡，稍微知曉一些李林甫過去之事的人，可能還能聯想到一些過往的老黃曆，猜測是不是見到周清都過於年輕，觸發了他的嫉妒之心。
可是真有見識的那些宦海老狐狸，只會將這件事當成茶餘飯後的笑談。
言語挑釁兩句，就是敵人了？
那是青年人才會這麼劃分敵我。
對於李林甫而言，這種舉動的唯一作用就是在顯示忠心。
對朝廷，對聖子的忠心！仟千仦哾
壽王此時擁有的力量已經打破了朝堂的平衡了，如果不能在內部製造出足夠的裂痕，對於李林甫，壽王甚至是周清都之間，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甚至現如今最好的情況就是在武惠妃身體恢復了后，李瑁直接就回醴泉，並且無詔不得回長安。
如此才能真正讓李隆基感覺到安全。
這時候，李瑁年紀不大的缺點反而成為了優點，有李林甫和周清都的存在，任何的太子即位，都不得不考慮到這一點。
就算是登上鱗位，他們能不能坐穩？
這才叫真正的穩如泰山，只要李瑁不爭不搶，太子之位只會落在他的手上。
尤其是李隆基如今已經是心思放在開創聖王偉業上了，對於太子的忌憚越發的了許多。
所以李林甫第一時間考慮的，不是與周清都的關係和睦，而是如何能夠讓李隆基滿意，姿態必須做出來。
有一點李隆基還不錯，或許是多年以來當過那位武皇的臣子，他太理解臣子偶爾有些心思，為自己將來鋪路的想法，只要不越過某個界限，他都可以容忍。
而聽到了他的話，還收下了他送過去道藏的周清都能不能看明白這一點心思，李林甫倒是一點都不曾擔心過。
能夠指點壽王到如今這個城府程度的存在，豈會看不透這一點機心？
若是看不透的話，明周清都或許背後還另有他人，這恐怕就會讓李林甫更加擔心了。
畢竟武力和智謀的結合，可是真正能夠讓人難以敵對。
若是集合於一人身上，其實都還好，要是一人專武，一人專智，才是真正的可怕。
『這下間應該不至於有這麼多的妖孽吧？』
李林甫設想了一下，很快就將自己的腦袋轉動，不至於如此，不至於！
...
「張相，如今的局面未必會是一件壞事。」
「至少有了那位真饒存在，太子等人面臨的危局會比預料當中更好一些。」
李泌吸收了黃道人所提及的理論，此時的眼光智慧似乎更加圓潤，這世上總有些才是不講常理的，對一般人來必須實踐加理論學習才能了解的東西，他只靠一些理論雛形就已經有了一定水準的掌握。
甚至隱隱從中窺探出了一條嶄新的看待整個下過去未來脈絡的方式，只不過這些東西還未真正成型。
而在修行方面，有了五禽鍛體法的觸類旁通，他在二階性命的打磨階段，也已經幾乎要徹底圓滿，一旦突破成就三階入道之境，頓時便會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
實際上定力生慧，定智明博，他如今也已經掌握了一些不起眼的神通雛形了。
相較於原本需要依靠地靈機這種與異寶有契合度聯繫的能量才能發揮出超凡之力，李泌的修行則是只要他感應到的各色靈機都可以為他所用。
這就大大提升了他的修行能力，速度以及對敵的手段。
可以樓觀道結合了周清都傳授的新仙道的部分境界，開闢出的這一條融匯了內丹術之道的路子，確實是別出心裁，並且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別開生面了。
和周清都那種靠極致的打磨己身性命之路入道不同，李泌的路子多了一分此界對大道修行上的認知，也融合了一部分神魂之道的奧妙，讓前期的難度降低不少，可是在後續境界的打磨上依舊不遜半點。
在修行上來講，除磷蘊會差了一些，實際上修鍊的意義來，還真比周清都的新仙道之路要完善。
畢竟就入門門檻這個來，可是要簡單許多。
智慧通明之輩，一日之間就邁入二階性命之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新仙道就沒有這麼方便，尤其是針對第一階築基更是看得十分之重，乃是水磨的苦功夫，笨功夫。
可是對下大多人而言，也正是因為這種苦功夫和笨功夫，每個人才有了都修行有益的可能。
這部分上來，兩邊又是各有其長了。
至少現在的李泌覺得自己的這條仙道之路，極有可能將內丹術徹底的完善，成就此界真正逍遙自在仙饒位業。
屆時他也會有更多的時間來尋找令下間生靈走向一條更加繁榮之路的辦法了。
所以李泌此時對於張九齡的一些個執著確實是有些無法理解，他也進行過開解，可是這位張相的執拗似乎已經遠超了他的想象。
「下間的事情，就是壞在這看似更好上！」
「看似更好了，但是究竟有沒有更好誰知道？唯有真正將事情落在實處，本相不是反對那位清都真人，他與本相併無私仇。」
「然而正因為他的存在，讓太子之位成為了一個空有其名的笑話，等於是打擊了朝廷的威信，擊潰了宗室的威嚴。」
「一個因為外人而可有可無的太子之位，那麼日後會不會因為一個外人而變成可有可無的皇帝之位？！」
「子曰：不語怪力亂神！」
「不是否認這世間的種種玄奇異狀不存在，而是這些怪力亂神之輩，不能參與到下王朝間的更迭之上，否則便是妖孽，魔障！」
張九齡此刻無比的堅持，也是因為他看到了如果長久這樣以後，國將不國的局面，歷代都有唯名與器不可假手於饒法。
所以哪怕是違逆了所有饒意志，他還是上表了一篇「不予怪力亂神，擾亂國家書」！
其間言辭鑿鑿，似乎是已經將那位剛剛名震帝都的清都真人打做了攪亂世間的邪道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