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誓

劍無雙來到了平日里一直跟劍夢兒在這演練劍術的院落。

若是平時，劍夢兒肯定老早的就在這裡等待了，可今天，當劍無雙來到這片院落時，卻並沒有發現劍夢兒的存在，只有一席黑袍背負著雙手在靜靜等候著他的劍嵐。

劍無雙心底當即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嵐伯。」劍無雙依舊跟往常一樣開口喊道。

「你來了？」劍嵐轉身，面龐之上絲毫沒有了之前的溫和，有的只是一臉的威嚴冰冷，「事情想來你應該也知道了，就在今天，府主親自任命夢兒為劍閣的新閣主，劍侯令爭奪戰後，便舉行接任大典，而那代表劍閣閣主身份的信物，應該在你身上。」

劍無雙一怔。

代表劍閣閣主的信物，便是劍侯府第一殺伐之劍，三殺劍！

這三殺劍，是他父親外出遊歷后沒多久託人帶回來的，這四年來一直由他保管，就是他身後背負的那柄長劍。

「交出來吧。」劍嵐道。

劍無雙身心都在顫抖，緊緊咬牙，看著劍嵐，低沉道：「我要見夢兒！」

「夢兒何等身份，又豈是你說見就能夠見到的？」劍嵐冷哼。

「不見到夢兒，我絕不會將三殺劍交出來。」劍無雙堅定道。

即便到了此刻，他內心還有著一絲期盼，期盼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劍嵐的關係，而劍夢兒是逼不得已……

「放肆。」劍嵐一聲低喝，剛要動怒。

「父親。」穿著雪白色衣裳的絕美少女劍夢兒從屋內緩緩走來。

「夢兒。」劍無雙連看了過去，可僅僅只是第一眼，劍無雙心底那唯一的一絲期盼也瞬間化為烏有，他注意到了，注意到劍夢兒的眼眸深處那股冰冷，那股絕情。

劍無雙頓時明白，今日之事，劍夢兒並非逼不得已。

「你一直在騙我？」劍無雙盯著劍夢兒，問道。

「騙你？沒有。」劍夢兒搖頭，「我從未許諾過你什麼，而且就算是你教我練劍，雖然是我要你教的，可我卻從未勉強過你，你我之間本就是一場交易，我陪伴了你四年，而你，教我劍術，非常公平！」

「就是一場交易嗎？」劍無雙慘笑著，又問道：「你應當知道，三殺劍，是我父親出去遊歷后託人帶回來的，那可能是我今後尋找我父親下落唯一的線索！」

「我知道。」劍夢兒點頭。

「你也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便是有朝一日能夠手持三殺劍取代我父親重掌劍閣！」劍無雙繼續問。

「我也知道。」劍夢兒再次點頭，「不過心愿歸心愿，對你而言，這心愿一輩子都實現不了，畢竟說到底，你就是一個連靈力都無法凝聚的廢物罷了。」

「廢物嗎？」劍無雙心底不禁興起一絲自嘲。

就在今天清晨，他修鍊大天造化訣，總算凝聚出靈力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武者，而他第一時間就想將此事給劍夢兒分享，可誰曾想到，在後者眼中，他至始至終竟然都只是一個廢物？一個連靈力都凝聚不出的可憐蟲？

「劍無雙，事已至此，你就莫要再糾纏了，越糾纏只會顯得你越懦弱，如果你真不甘心，那就用你的實力，堂堂正正來挑戰我，在這世界，一切都靠拳頭說話，你實力弱，被利用被欺騙，又怪的了誰？」劍夢兒冷漠道。

「原來是這樣？說到底，還是我太弱嗎？」劍無雙淡淡一笑，可笑容怎麼看都無比慘然，「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傻子！」

「哈哈，蠢啊！蠢的可以！」

「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貨！」

「太可笑了！」

劍無雙咆哮著，神情都近乎癲狂。

劍嵐跟劍夢兒在旁邊靜靜看著，目光當中卻並沒有絲毫的憐憫。

剛剛的話，雖然絕情，但卻是事實。

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

劍無雙慘然大笑著，而與此同時，他的整個腦海在這一刻也彷彿被億萬雷霆同時轟鳴而過一般，他的面龐已經扭曲，目光更是無比複雜，一開始是難以置信，很快又是一片茫然，再接著，便是暴怒，甚至近乎瘋狂。

可僅僅片刻功夫之後，劍無雙的笑聲截然而至，再次抬起頭來，目光卻漸漸回歸平淡。

這片刻功夫的變化，劍嵐跟劍夢兒都注意到了，都頗為無比詫異。

他們卻不知，就在這短短片刻功夫內，劍無雙的內心發生了何等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本的天真、單純在這一刻都已經蕩然無存，這短短的瞬間，就讓劍無雙彷彿經歷了數十年的滄桑一般。

深吸了口氣，劍無雙重新看向劍夢兒，目光當中再無一絲曾經的柔情，有的只是那冷到骨髓的寒意，而此刻被劍無雙盯著的劍夢兒，內心都忍不住一顫。

這眼神，何等的冰冷？

就彷彿毒蛇盯著獵物一般。

「劍夢兒，你說的沒錯，只有弱者才會去裝可憐，博得別人的同情，而強者，都是靠實力說話，既然如此……」劍無雙聲音冰冷，身後三殺劍出鞘，伴隨著一絲劍鳴。

嗤！

鋒利的劍刃，在劍無雙手掌之上猛然劃出一道血口……沾染鮮血的手掌，猛然一握，產生一股鑽心的疼痛，劍無雙面色猙獰，盯著劍夢兒。

「兩個月後，劍侯令爭奪戰，也就是你接任劍閣閣主的那一天，我會跟你一戰！」

「我會讓所有人知道，劍閣……永遠是劍閣的劍閣，是我父親的劍閣，是我的劍閣，旁人，不管是誰都休想染指分毫！」

「誰剛染指，我便剁了誰！」

鮮血沿著手臂緩緩流落滴到地下，而劍無雙的話在這一刻也是那般的鏗鏘有力。

「至於這三殺劍，哼……」劍無雙看了手中這柄殺伐之劍，冷冷一笑，「你想要，給你便是！」

劍無雙將三殺劍甩給劍夢兒，隨後轉身徑直離去，當即將踏出院落之時，劍無雙腳步一頓，清淡的稚嫩話語，冷然吐出。

「兩個月後，我會找你！」

劍夢兒微微蹙眉，有些驚詫的盯著劍無雙逐漸消失的，顯得有幾分孤獨又寂寞的背影，手中緊握的那柄三殺劍，忽然變得重如千斤……

「哼，不過是一個連靈力都無法凝聚而出的廢物而已，兩個月後就想來挑戰夢兒你？他還是先想辦法在兩個月內成為一名真正的武者再說吧。」一旁的劍嵐卻依舊不以為然。

劍夢兒的眉頭也當即舒展開來。

沒錯，一個到現在連靈力都沒有凝聚出來的廢物，要在兩個月後跟她一戰？

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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