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雨女，還是魔女？

一隻黑色的、如幽靈一般的鳥兒從夜空中俯衝而下，沖向在城市巷道里鬼魅般穿梭的計程車。

銀色月光照在它的身上，在地面上投下魚雷般迅捷的影子。

追隨秋慧的幽魂們密密麻麻扒在計程車的外殼上，黑鳥一瞬間掠過他們的頭頂，影子隨之劃過他們的身體。

一陣陣白煙冒了起來，幽魂們連連慘叫。

下一瞬，他們徹底消失不見，慘叫戛然而止。

唯有兩隻躲在後車廂里的幽魂倖存下來，蜷起身子，在黑鳥凄厲恐怖的鳴叫聲中瑟瑟發抖，虔誠地祈禱彼此能夠逃過此劫。

車廂內，秋慧原本將要清澈起來的眼神，再次迷離了。

她痴痴望著窗外，沉醉於雨夜懷舊之景。

喜多英二郎幾乎是用飛的速度，驅車來到了黎東高速收費站入口。

他不敢再多說半句廢話，把計程車儘可能停在距離收費站最近的地方，甚至恨不得直接開進通道內。

以往的忘恩負義者……沒有任何一個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車門打開，秋慧施施然走下車。

窗外的雨此刻已停了。

不像那些普普通通的忘恩負義者，秋慧沒有徑直走向收費站。

她在車門外稍作停留，目光掃向四周廣袤的世界。

忽然，她的目光再次清澈起來，回頭看向車裡的顧醒。

「沒錯，斗笠先生，我即將被打敗了。」

秋慧說道：「但請記住，我並非敗在你那血雨之中。」

說著，她又看向喜多英二郎，「也並非敗給這位司機先生的懷舊之雨。」接著看向陽介，「也並非敗於這位小孩的祝福加持。」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我只是在那次意外的南郊之旅中，不慎被那位大名鼎鼎的魔女附身。

如今，我幾乎在用七成的規則力量去克制她對我的掌控，才為你們留下了破解規則的縫隙。如今，我選擇與她同歸於盡，你們不必洋洋得意，也不必替我惋惜。因為怪誕的命運就是輪迴，你們終會明白我此言何意。」

秋慧轉身向收費站通道走去。

轉頭凝望的喜多英二郎一臉震驚。

黑暗中，秋慧緩步前行。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平靜安詳。

不知何時開始，她的五官扭曲起來。

密密麻麻的紅色光點從右半張臉的皮膚里鑽了出來，翻騰著，攪動著，擴張著，最終變成一隻只閃著紅光的眼睛，齊齊向著收費站通道投出憤怒的目光。

她的身形也緩了下來，嘶吼著，表情猙獰著往後撤。

但沒撤幾步，那些紅色眼睛的光芒漸漸暗淡下來，它們慢慢往小縮，縮成一個個紅色光點，縮回雪白的肌膚里。

她又恢復了秋慧的模樣。

「幫……」

秋慧停止了後退的腳步，轉頭向顧醒看了過來，艱難地說道：

「幫幫我，如果您的腦袋待會兒不想被拔掉的話。」

話音未落，滿臉的紅色眼睛又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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