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真假?
「靈兒就是靈兒,靈兒才不是什麼妖怪!」靈兒抱住陳平樂的手更加用力。
陳平樂愣了好一會兒,他轉過頭,眼神中透著茫然:「靈兒...對不起...」
靈兒搖頭:「相公不要和靈兒說對不起,我們是夫妻。」
陳平樂心中一暖,反伸出手,將靈兒緊緊抱住,兩人就這麼緊緊依偎。
「靈兒..等我病好了,我們生一個孩子怎麼樣?」陳平樂笑著望向靈兒。
後者看著陳平樂灑滿陽光的笑容,會心一笑:「好!」
第二天,在傍晚的時刻,村子里來了一個黑袍道士,
道士手裡拿著銅鈴,身後跟著七八隻穿著青色長衫,帶著銅錢面罩,貼著符咒的殭屍,
它們隨著道士的銅鈴的搖晃聲一蹦一跳。
周圍的村民見狀,無一不緊閉房門,堅決抵制與這道士接觸。
反觀那道士,對周圍人的反應視若無物,雲淡風輕,真有一分洒脫的氣息。
道士的一舉一動,都顯得詭異莫測。並且,在看到道士的第一眼,陳平樂心裡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道士一邊走,一邊搖著鈴鐺:
「湘南趕屍,生人迴避!聽我搖鈴亂葬崗上我在等你!
思索之際,那黑袍道士搖著鈴鐺,停在了陳平樂的身前:
「貧道青山居士,從邊關趕屍途中經過此地,想暫住先生家一晚,不知可否。」
陳平樂皺眉:「道長還是找其他人家吧,我們乏了。」
他懷疑這道士故意找茬,明明這村子那麼大,有那麼多人家,偏偏找到自己家,不是明擺著有問題嗎?
說著,陳平樂就要把門關上。
道士聽到陳平樂的話也沒有怒,雙眼透著深邃,語氣很是和善:
「這位道友,我身後這些人生前也是為國捐軀的郎兒,我實屬不願見他們屍橫荒野,所以才想著將他們帶回家,入土為安...」
聽到這話,陳平樂猶豫了下來,腦海中霎時間湧現許多和戰場相關的殘缺畫面,他很快搖頭,將記憶壓下。
這時,那道士再次說道:「放心,我們睡草棚就好了。」
靈兒這時也從後面走了出來,她伸出手挽住陳平樂:「相公,您就讓這位道長歇息好了。
我...我雖然害怕,但我也不願見到這些為國捐軀的郎兒屍橫荒山。
邊關在打仗,我們這些普通百姓能為這些將士們做些什麼,心裡也舒坦一些,」
聞言,陳平樂裝過頭,疑惑的打量著靈兒。
在他的記憶中,妻子是最為害怕這些邪祟之物,但今天這麼反常,著實有些奇怪。
靈兒帶著笑容,望著道士:「敢問道長哪座山,哪座廟?」
道士作揖:「青陽山,青山居士。」
「那..青山道長,你先去把那些郎兒們安頓好,你來客廳,我和相公在客廳準備一些茶水,還望道長不要嫌棄。」
青山道長聞言,作揖感謝,隨後就朝著搖著鈴鐺,帶著殭屍朝草棚走去。
陳平樂立馬把門關上,朝著靈兒一頓臭罵:
「你傻呀?鬼知道那道士是不是別有居心?你難道就聽人家隨便說的幾句話就信了?」
靈兒隨即鼓著嘴,滿臉不開心的望著陳平樂:「你罵我...」
陳平樂的火氣瞬間熄滅,他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說:
「我待會兒去把那砍柴刀拿到客廳來,只要那道士敢動手,我一定一刀砍了他,好讓他看看你相公的厲害!」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相公你最棒!」靈兒湊到陳平樂側臉小雞啄米的粘了一下,隨後迅速跑開。
陳平樂望著靈兒兒逃似的背影:「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等一切東西準備好后,陳平樂和道士坐在客廳,靈兒則在後廚忙活,準備著小菜。
道士坐在椅子上,喝著茶,而陳平樂則是將一顆黑漆漆的藥丸拿出,猶豫著要不要吞下。
也是這時,道士開口問道:「道友,這是什麼?」
「葯。」陳平樂瞥了一眼道士,言駭意簡。
道士眉頭微皺:「葯?可是我看這藥丸根本不像是葯。」
陳平樂愣了愣,而後解釋道:
「這葯雖然聞著,看著都很..奇怪,但不都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嗎,這葯難吃一些,但對病情來說,也好得快一些。」
「病?」道士忽的笑了:
「道友,你所說的病症可是時不時的視覺錯亂,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頓了頓,他接著說:「比如...自己的妻子變成了妖怪,又或者是周圍的環境一片破爛?」
陳平樂一怔,他不敢置信望向道士:「你知道這病??」
道士笑了:「我不僅知道,還知道怎麼治!」
陳平樂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征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萬萬沒想到,困擾自己多年,任何大夫都沒有看出的病症竟然會被眼前的道士一語道破。
想到之前對道士的態度,他的心裡也不免有些慚愧,他的聲音也放緩了許多:「那...敢問道長,我這病,應該怎麼治?」
道士將陳平樂手中的丹藥拿過,將其放到桌上,
「看在你與我有緣,並且讓我住下的份上,貧道就不收你功德金了。」
陳平樂:「.....」
道士咳嗽了一聲:「道友,這治病的第一步,是認清現實。」
「認清..現實?」
道士點頭,望向那黑漆漆的丹藥:
「實際上這並不是丹藥,而是一堆毒蟲和著稀泥穢土製成的穢物。道友,你一直都被蒙在鼓裡。」
陳平樂愣了愣,想到靈兒為自己求葯,三番五次被那村子大夫拒之門外的場景,心中不免有些怒氣:
「你這道士,好心收留你就算了,還在這兒瞎說!這是分明靈兒為我在村中大夫家裡開的葯,何來的穢物一說!」
道士不慌不忙,他意味深長笑著望向陳平樂,
「道友既然不信,那我便讓你看個明白!你這病想要治好,就不能被懵在鼓裡!」
說著,他伸出手朝著陳平樂的額頭輕輕一點。
霎時,詭異斑駁的畫面在陳平樂腦海湧現。
他的頭也開始劇烈的疼痛,他死死盯著道士:「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道士風輕雲淡:「當然是給道友治病!」
陳平樂剛要斥罵道士亂用妖法,他卻愣住了,
原本漆黑的丹藥在這一刻變得黏膩起來,在丹藥的外表,是陣陣稀泥,稀泥中是一群不知名蟲類的肢體。
陳平樂胃裡一陣翻滾。他不敢置信的說:
「我難道一直以來吃的就是這個?不..這是靈兒為了我千辛萬苦求的葯,怎麼可能是這鬼東西?!
這一定是道士耍的把戲,這一定是幻覺。」
他將丹藥握在手中,踉蹌的朝著道士走去:「道士,你趕緊把幻境給我解除!」
黑袍道士坐在椅子上,緩緩搖頭:
「道友,你著相了..這可不是幻覺,而是真真切切的真相。
實不相瞞,貧道來這村子的目的,就是為了驅邪!而這邪物,就是你的妻子!」
「臭道士!!你胡說八道什麼?!靈兒怎麼可能是邪物,她是我的妻子!!」
說著,陳平樂心中的火氣越來越高,他實在忍受不了別人說靈兒是妖怪,於是,他從身後掏出柴刀,猛地朝道士劈去。
可這時,陳平樂的頭顱中再次傳來抽痛,他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詭怪的畫面再次出現在他身上。
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涌動,隨時將要破開自己出來。於是,他忙的將自己手中的丹藥給吞了下去。
「道友,你病了,病得不輕。」道士站在不遠處,看著攤倒在地的陳平樂,無奈開口:
「我一開始只以為你被狐妖用妖法迷了心智,才沉溺於這環境之中,可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你病了,病得不清。
你或許...已經喪失了辨別真假的能力..」
「相公!」忽的,靈兒的聲音傳來,
陳平樂捂著腹部,轉頭望向門后的靈兒,可他卻再次愣住了。
只因那聲音的主人,再次變為了狐妖!變為了昨晚幻覺中的狐妖!!
陳平樂怔住了,他望著眼前的一切,他不敢置信的說:「假的...都是假的..」
直到說出話,陳平樂才發現他的嗓音已經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