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神初試
一聽「四品火精」，陳饞不由咧了咧嘴，四品火精其實便是四品符玉中的火系變種，十分珍惜。很久之前他和陳壽兩人機緣巧合一人得到了一枚，沒想到陳壽竟然現在都還在惦記著他的四品火精。不過，對他來說四品火精的品級實在太高了，反正根本沒機會煉製，當賭注也沒什麼。最主要的是，他已經成就了金丹大道，他有信心在比試中贏過任何鍊氣期的妖怪，哪怕你陳壽是奧山第一！
「行……」
正當陳饞答應的時候，已是有個身穿條紋赭杉，看起來五十多的留著花白短須的枯瘦老者走了過來，罵道：「你們幾個又來生事！不知道今天是山神祭資格測試的曰子嗎，再搗亂就給我滾蛋！」
「三長老！」
「三長老……」
幾個人全被罵的噤若寒蟬，就連陳壽也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過心中卻頗為溫暖。這位便是他們勾陳族的三長老陳烈了，為人最是嚴厲，所有年輕人都怕他。但是，私底下他卻對陳壽極好，不止一次稱讚陳壽鬼點子多，是讓他們勾陳族在奧山崛起的希望。
這一回，陳烈絕對是主動來維護他來了。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去！測試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不想參加山神祭了是不是！」
陳烈話一說完，一幫子蝙蝠抬腳便溜，便連那陳饞也得老老實實束手聽命。只見他們迅速衝進了人堆，到了那片建築的正中央。
那些建築幾乎全都以岩石搭建而成，雖是以當代的符籙之術相輔助而建成，仍是有股子蠻荒氣息。而大石圓廳中，已經有了數十位已然化形誠仁的太白勾陳蝠族人。
至於那些人的衣著，更是大都和陳壽相若，麻衣蔽體，獸皮裹腰，胳膊腿幾乎全露在外面。不過，倒也有幾個較特殊的，大長老便是一襲白袍，白髮白須自然下垂，右手拄著竹杖，看起來頗有幾分仙氣；還有幾個本族的看家打手身上竟有看不出質地的肩甲、護腕，上刻道道青綠色的符文，上面氣息氤氳流轉，顯得頗為威猛。
就連陳饞都是一副紫色玄衫，上面雖然光暈不閃、靈氣不顯，但處在一眾蝙蝠小弟中也顯得極為拉風。
此時，白髮白袍的太長老一揮竹杖，只見十數名剛進人群的蝙蝠瞬間化作一個個「人」形。這卻是洪荒世界中盛行的基本禮儀，就和陳壽前世之時公眾場合要穿西裝等正裝是一個道理。不過不是每個妖怪都像陳壽一般富有，能隨時隨地使用化形符，這些沒有化形符的，就只能靠大長老的法術短暫化形。
其實根本不必仔細看，就會發現人群中奇形怪狀的傢伙至少佔了四分之一，這些人大都尖嘴凹腮，眼睛溜圓，皮膚青黑，更有甚者背後的衣服鼓鼓囊囊，有骨翅在那裡頂著。這就是化形不徹底的緣故了，哪怕這三千里奧山有一位神通廣大的山神教化群妖，那些資質差的，化形仍是不夠徹底。
不過陳壽對此早就已經習慣了，反正他使用的是化形符，只是幻象而已，並非成就金丹所化的永久形態。此時他站在了一個蝠族孩童旁邊，伸手摸著對方尖尖的小耳朵可是一點壓力也沒有。不過那小孩就不喜歡了，抓著他的手咬了一口，然後就咯咯笑著逃開了。
在人群中等了片刻，人越聚越多，大長老終於是帶頭在一個簡陋祭壇前跪了下來，後面的人也連忙跪伏於地，甚是虔誠。
大長老的竹杖已經擱在了地上，雙掌向上展開，以額觸地，嘴裡開始念念有詞，據說那全是較早的蝠族語言，現在的年輕人已經是沒有一個懂的。
勾陳族有四五百人，裡面終究有年少無知不老實的，這時便有兩個小孩偷偷抬起頭來，瞪著那化形不徹底的圓圓的眼睛想看看祭壇上會不會有什麼變化。
還真有！
伴隨著大長老的禱詞，祭壇上的那些讓人垂涎欲滴的祭品紋絲未動，但是用來作裝飾的擺了一大圈的鮮花卻亮起了微光。
其中一個小孩大吃一驚，不由「啊」一聲驚呼出來，結果卻被旁邊的他爹聽到了，當下不由分說按著他的小腦袋又給按在了地上……
另一個小傢伙卻是看呆了，連驚呼都忘了，接著便見那些鮮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攝著飛向了空中，大約到了祭壇上方一丈高處，漸漸變得模糊起來，最終竟是完全隱沒在了空中。
旋即，便聽「嗡」地一聲響，鮮花消失處竟是憑空出現了一個紫色羅盤來，徑直下墜，「咣啷」一聲落在了祭壇上。
大長老立刻停下了禱詞，又對著祭壇磕了三個頭，這才帶頭從地上站了起來。
那祭壇不高，站起來后完全可以看到祭壇上多出了個紫色羅盤，對此大長老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山神祭一甲子才開啟一次，他自己主持了好幾次了，山神給的法器從來就沒有重樣的。而且這些東西最後也不歸他們，山神還會收回去的。
「奧法羅盤已到，本次的山神祭資格測試正式開始！」大長老當即宣佈道。
人群立時一亂，大部分年輕人都變得興奮起來，只因這次的資格測試正是針對他們這些年輕人開的，而只要通過了測試，便可以參加奧山三大種族共同舉行的山神祭！若有機緣，在這山神祭中肯定能撈到不少好處，傳聞山神祭的頭名更是能獲得稀世秘寶，天府奇珍！
天府奇珍啊！
那可是妖族祖庭三十三重天界中流傳出的寶物！哪怕是別人用剩下的，在下界也是萬里挑一了！更何況，山神神通廣大，豈會以天界中的垃圾寶物糊弄他們？
幾大長老共同行動，很快便把那些年輕人安排完畢，但凡鍊氣期五層以上的，全都可以去試一試，金丹期則要限制年齡，超過一百歲的就不能夠參加了。
為了取得一個開門紅，這回大長老特意安排了一個金丹期的年輕人第一個上祭壇，正是有著當前太白勾陳族青年俊彥第一人之稱的陳饞。
陳饞聽到喊自己的名字，心中自是好不得意，但面上卻努力擺出一副沉穩的模樣，舉步之前還是忍不住心中的興奮，把視線穿過人群，盯著陳壽的方向瞪了兩眼，心在提醒陳壽不要忘了他們的比試。
陳壽則視若無睹，不過他身邊的人都感覺到了陳饞的目光，紛紛同情地朝他望來。
這陳饞實是蝠族二長老的獨子。二長老老來得子，對其寵愛有加，陳饞早年在族內年輕人中拉起一個小圈子，隱然為族內青年中的一霸，可惜一直被陳壽妖孽般的修鍊天賦和源源不斷的奇技巧思遮掩光芒。
陳饞可以說是一直生活在陳壽的光輝之下，曾幾何時，周圍的長輩總對他說，「你看看你，就不能學學人家陳壽？」
「人家陳壽早就修鍊到鍊氣頂峰了，你再看你！能不能給阿姆爭氣點？」
……
無數的批評迴繞在陳饞腦中，他一直將陳壽當做目標，可惜差距卻被越拉越大……
直到數年前，轉機出現了！
陳壽竟然數年維持在鍊氣頂峰而不得突破，而就在不久前，陳饞竟先陳壽一步成就金丹，大境上明顯壓了陳壽一頭！
陳壽做了他這麼長時間的假想敵，他自然要宣洩一下自身的抑鬱之氣，不然念頭怎能通達？
然而，陳饞終究是被陳壽壓了太久了，所以雖然很想將陳壽一腳踩在腳下，向自己的親人們證明自己比陳壽要強，但賴於陳壽從前奧山第一的積威，他心裡卻還有那麼點虛，所以遲遲沒有發難。不直接發難，他就只好通過各種各樣的小手段打壓陳壽了，現在的測試便是一個好機會。等他積累了足夠的自信，終究會出手，而且應該不遠了。
此時的陳饞絕不會想到，陳壽卻在心裡說著這樣的話：也是時候讓這些人全閉嘴了，咱沉默太久，現在什麼牛鬼蛇神都敢惹到哥頭上來了！無論如何，看這一次的山神祭，哥要教育教育你們！
想起陳饞手下那幾個冷嘲熱諷的蝙蝠小弟，陳壽心頭有些煩悶。
而後他便瞧著陳饞上了祭壇，跪下來雙手托起了那件布滿玄紫色靈紋的羅盤法器，片刻后，羅盤上便亮起了如煙如縷的裊裊紫氣。
「陳饞用時十二息，終獲山神認可，可代表我族參加山神祭！」
……
「什麼？竟只用了十二息？」
「陳饞果然是我太白勾陳族一脈的天才，這成績就算在整個奧山中也是名列前茅了。」
「了不起，了不起啊……」
只用了十二息就受到了山神的感召，和以往的山神祭資格測試相比，這絕對是極好的成績了，是以那邊大長老才一宣布，人群中立刻傳來一片喧嘩聲。
這時候陳饞反而又故作老成了，一本正經地下了祭壇，看也沒看陳壽一眼。
而後資格測試按部就班地進行，一個又一個年輕人上去，大多數都失敗了，少數成功者的最終成績也沒能超過陳饞，用時大都在二十息以上。
「陳壽！」
陳壽終於聽到喊他的名字了，當下毫不猶豫地向前走去，渾不知身上已經帶上了多少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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