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冰

此時，義莊之內，來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女人，腰上掛著一個青銅令牌，上面刻畫著一柄長劍，身上帶著一股奇異的氣息，站在門口，「咚」「咚」的敲著義莊的大門。

「嘎吱」

大門打開，老李看著外面的身影，眼神平靜。

「來了。」

老李緩緩的開口，隨即轉身向後走去，女人迅速跟上。

老李從庄內拿出一副茶具，擺放在院子里，又搬了兩個凳子過來，一邊煮茶，一邊開口，「我這裡也沒有好茶，讓你見笑了。」

「守夜人，三陽部，柳冰，見過李前輩。」

坐在凳子上，女人看著老李，緩緩開口。

「我早就從守夜人離開了，哪裡還算什麼前輩。」

老李笑著擺擺手，有些唏噓的開口。

「一日為守夜人，終生為守夜人。」

柳冰緩緩開口，「入得黑夜，守望光明，自幽冥而起，當登九天之巔，」

老李看著對方那張年輕的面孔，眼中帶著一抹恍惚，似乎想到了曾經的一幕幕，最終，他眼神定格，輕聲開口，「你受傷了？」

「靈禍發生頻繁，三陽部守夜人數量不斷減少，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會犧牲，不過，在我犧牲之前，還是盡量多處理一些靈禍吧。」

柳冰輕聲開口，臉色帶著一絲蒼白，清秀的臉頰冷漠無比，對自己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在意。

「或許，我會比前輩你更早走呢……」

說著，柳冰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飲了一口。茶杯放下，老李看到茶杯之上帶著一層冰霜。

「已經無法隨意控制靈的力量了，看來你距離失控不遠了」

老李緩緩開口。

「小心處理不了這裡的事情，把自己搭進去，屆時，靈禍等級將會暴漲到一個可怕的地步。」

「沒辦法，分部可以調動的守夜人幾乎沒了，隊長鎮守郡城，無法離開，我也只能帶傷上陣了，有時候，我也羨慕前輩，雖然重傷導致失去了靈，但是起碼可以安度晚年。」

柳冰輕聲說道，「我不明白，以您的功勞，明明可以在郡城，乃至於州府獲得善待，為何選擇這麼一個小地方？」

聽到這話，老李笑著搖搖頭，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我出生在這裡，年少便是父母雙亡，從此投身行伍，一去便是二十多年，再歸來，已經是物是人非，早就不是我當年記憶中的那個地方，人都說落葉歸根，這裡，就算是我的根吧……」

柳冰點頭，緩緩說道，「這，也算是善終吧。」

守夜人內，可以像是對方這樣結局的少的可憐，因此她倒並沒有覺得不公，反而有些羨慕。

「說吧，你來我這裡想要知道什麼？」

老李緩緩說道，守夜人時間寶貴，每一個人都是在和時間賽跑，不會做一些沒用的事情。

聞言，柳冰頷首，直接開口，「我這次僅僅是調查清楚這次的靈禍等級，如果是丙等，我會自行處理，乙等的話，只能等待支援了，當然，根據守夜人的消息，我知道了前輩隱居在這裡，想要從您這裡獲得一些信息。」

聽到這話，老李搖搖頭，「小丫頭，我雖然生活在這裡，但是靈早就沒了，一身武道修為也是半廢，只是察覺到一股靈力，無法給你太多的信息。」

說著，他眼中帶著一抹凝重，「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事情，你這星靈境的實力是無法解決的。」

聽到這話，柳冰微微一笑，「我明白了，我相信前輩的直覺，這個事情我可能真的解決不了……」

她話音一轉，「但是，如果我退了，誰能頂上來呢，靈禍從來都是越拖延越加恐怖，我的身後是大齊的領土，大齊的百姓……」

「我退不了，也不能退，即使解決不了，我也要向前一步，正如加入守夜人時所說的那句話，胸中有誓深於海，肯使神州竟陸沉！」

「守夜人，不懼一戰，不畏生死，敢拔刀問蒼穹！」

話音落下，她起身，一步步的向著外面走去，步履堅定。

老李看著對方，眼神帶著一抹複雜，守夜人，真是一群可愛的人呢，想當年，自己也是如她一般，不畏生死，敢於拔刀斬蒼穹！

可惜，自己的靈已經沒了，不再是一個守夜人，只是一個安心等死的廢物。

否則，他自己便是會主動去將靈禍處理，不會留給眼前的年輕人。

「老了，真的不行了啊……」

老李搖搖頭，神色帶著一絲蕭索，看著自己面前的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

……

通往城外的道路上，齊紫霄一步步的前行，速度很快，作為一名縣衙捕快，他本身也是一名一品開源境界的武者，雖然只是初期，但是不大不小也算是一個好手。

從這具身軀的記憶之中，齊紫霄知道這個世界武道分九品，一品開源，二品脫胎，三品神橋，再往上，那就不屬於他所知道的層次了。

因為整個青縣最強的也就是神橋境，還是一個退隱多年的江湖高手，目前在青縣開了一個武館。

他們青縣的四大捕頭，也就是脫胎境巔峰。

因此，齊紫霄對這個身軀被酒樓上掉下來的托盤砸死是很懷疑的，開源境雖然不是什麼高手，但是一個人打三四個普通人還是不成問題的，如此優秀的身體素質，怎麼可能簡單被砸死。

當然，現在思考這些沒有意義，齊紫霄穿著公差制服，很快便是來到了城外的一個村落，經過一路打聽，他找到了鄭虎口中所說的孟家莊。

不過，那些村民對這個村莊都是一臉諱莫如深，不願意談論，要不是看他是官差，都不會告訴他孟家莊在哪。

按照他們所說，齊紫霄順著一條小路，在山林之中穿行兩炷香，眼前頓時空曠起來，一個破舊的村落呈現在眼前。

三三兩兩的房屋錯落有致的排列，但是此時都是破敗不堪，一些房子的院牆甚至都是坍塌，露出一個早已荒廢的院子，其間長滿了雜草。

一條小路延伸到村內，看上去很是荒涼，不遠處的一株枯樹上，幾隻烏鴉「呱」「呱」的叫著，讓這裡多了一點陰森。

齊紫霄上前，正要進入村子之中，忽然之間，他腳步一頓，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女人緩緩的從一旁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