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婚 第四十九章:什麼也顧不上了
夜色漸濃,外面的雨聲越來越清晰。
猶如他眼底濃烈的情意,他的長指撫著她的鎖骨,細細地摩挲著。
就連落在她肌膚上的氣息都滾熱似火,叫她不由自主的顫慄。
「軟軟,這次我不想停,但你可以喊停。」陸硯臣又貼著她耳畔把這話說了一遍。
他把決定權交給了她,就像是在交付自己的心一樣。
不管她要與不要,他都願意虔誠的奉上自己那顆從未示人的心。
一向自恃冷靜的扶軟,此刻到有些惱怒他的理智。
她沒作答,只是帶著慍怒情緒咬住了他的耳垂。
男人那僅剩的理智徹底坍塌,隨著一聲布料碎裂的聲音響起,房間里便只剩下比夜色更濃郁的纏綿來。
陸硯臣比她想象的要急切,她以為他身經百戰。
梁雲箏說過,女人初次若是遇到有經驗的男人,會少受罪。
然而他的表現並不如她以為的那樣,即使很能忍痛的扶軟,也扛不住那種撕裂般的痛楚。
她沒有矯情叫出聲,而是咬住了他的肩。
陸硯臣渾身僵硬,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會是她的第一次。
明明在他之前,她還有陳寫意這個青梅竹馬。
而且新婚第二日,她也曾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出那句『硯臣他不喜歡在床上』的話,才讓他誤以為她是有經驗的。
強烈的憐惜湧上男人的心頭,他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
可扶軟摟著他的脖頸的手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一如她正齒咬著他的肩一樣。
陸硯臣額頭的汗水大顆大顆往下墜,他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來,「軟軟,你再這樣我會失控的。」
隨著他下意識的退縮,扶軟疼得悶哼了一聲,這才低低惱惱的道,「你……快點!」
就這一句,陸硯臣就什麼也顧不上了。
那一刻,他想死在她身上的心都有了。
……
扶軟睡得很沉,陸硯臣睡在一旁單手撐著頭,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明明已經看了很久了,可他還是覺得看不夠。
要不是周管家不識趣又來敲門,他可能還會一直看下去,一整夜都捨不得合眼的那種。
陸硯臣開門后直接出了房間並隨手帶上了門。
「四少爺,您還是去跟老爺求求情吧,雨越來越大了。」周管家著急上火著。
這期間,她試圖找人求助。
還把電話打到了孫思成那兒,想讓孫家的人出面替那母子倆說情。
結果孫思成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周管家又給陸厲臣打電話求救。
得到的回答卻是他人不在雲州,所以她只能再次來求陸硯臣。
陸硯臣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
他收起手機下樓,到通往雁園的門口時才發覺外面的雨比想象中要大。
周管家殷切的遞上了雨傘,自己也拿了兩把,跟著陸硯臣去往雁園。
雁園裡,陸州臣和孫雪薇就跪在那顆柚子樹下。
雖然樹葉的遮擋,可到底是經不住這雨水的肆虐。
陸州臣明顯已經扛不住了,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孫雪薇這邊。
周管家小跑著過去給兩人撐傘,一邊焦灼的問道,「太太,您別跪了,趕緊帶著二少爺去醫院吧,他這樣不行的。」
孫雪薇何嘗不想呢。
可她心裡清楚,陸州臣這次觸碰到了老爺子的底線,沒得到他的原諒,母子倆往後的日子會變得很艱難。
「媽,好冷,我好冷……」陸州臣渾身哆嗦著,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氣若遊絲。
陸硯臣在一旁冷眼看著,雨水敲擊在雨傘上的聲音細細碎碎的,一下把他的思緒拉回了從前。
那隻暖橘色的流浪貓,曾在陸硯臣人生最灰暗的時候,給他帶來了一絲溫暖。
所以他無比寶貝,並細心呵護著,不讓任何人觸碰。
他還給它取了個名,叫年糕,因為它很粘人,整個軟乎乎的,像極了年糕軟軟糯糯的感覺。
對年幼的陸硯臣來說,年糕並不只是一隻貓,還是他的精神寄託。
他總在沒人的時候,抱著年糕,跟它說很多很多的心裡話。
他還記得那一天,他奧數比賽拿了一等獎,班主任把這件事告訴了爺爺。
爺爺放下了手裡的工作,親自來校門口接他放學。
那是陸硯臣頭一次爺爺這裡感受到了親情,爺爺還給了他很多獎勵,其中就有一套陸州臣一直想要的絕版樂高。
陸州臣嫉妒心爆棚,就帶了人去找陸硯臣的麻煩。
不僅用言語羞辱他,罵他是野種是低等生物,還把年糕抓起來,當著他面活生生的碾死。
那一刻陸硯臣憤怒得忘了母親的叮囑,掙脫了保鏢的束縛,直接跟陸州臣廝打起來。
陸州臣大他三歲,又有保鏢在,瘦弱的他根本不是對手。
可他還是拚命的廝打陸州臣,被抓住了手腳就用嘴,還險些咬掉了陸州臣的小拇指。
孫雪薇得知此事後跟陸港歸告狀,其中不免添油加醋一番,多說了不少陸硯臣的壞話。
不管是真是假,他到底是傷了陸州臣,陸港歸雷霆大怒,就罰他跪在雁園的柚子樹下。
並放話除非他認錯道歉,否則就一直長跪不起。
那一天也下了雨,雖說沒有今天這麼冷,卻也叫人心底生寒。
陸硯臣倔強著不肯認錯,就那麼在雨里從下午跪到了深夜。
他又冷又餓,渾身哆嗦。
老明來勸說過幾次,意思是讓他趕緊跟老爺子服軟認個錯,可他寧願硬撐著,也不願低頭。
最終老明只能嘆氣離開。
在他快扛不住的時候,陸厲臣撐著雨傘從雁園走過,看到跪在雨里的他,頓住腳步。
幾番思忖后,他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瘦弱的陸硯臣。
雨水敲擊著他頭頂的雨傘,細細碎碎的聲音在深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他聽見陸厲臣說,「你若想要在陸家生存下去,要學會收斂鋒芒,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希望你能懂。」
陸硯臣看向他,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但還是倔強的問道,「那大哥你呢?」
陸厲臣平靜開口,「我們不一樣,我背後有爺爺,你背後又有誰呢?」